趙新銘杵著拐杖,從車上下來,一下來,立刻又引來了一陣歡呼。
“哇!!!!是趙家的掌事人,趙新銘趙老爺子!”
“我的天呀,陳老板也太厲害了吧,竟然連趙老爺子都來了!”
“趙老爺子來了云海市快一個月了,我還沒有機會見到他本人,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了!”
“……”
陳一生尷尬一笑,眾人都覺得他厲害,但其實,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古玩四大家之一的趙家,是沖著誰來的。
他看了一眼孟鶴,卻發現孟鶴十分淡定,并沒有因為趙新銘的到來,而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激動。
好像,他理所當然要出現在這里。
堪堪,此時孟鶴也轉頭,看向他:“陳老板,發什么呆呢?”
陳一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主動走上前去,主動跟趙新銘握手:“趙老先生賞臉,真是我們祥鶴堂的榮光。”
聽到祥鶴堂這三個字,趙新銘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如常:“陳老板客氣了。”
說完,他掃了一眼眾人,發現孟鶴竟然也在,頓覺意外。
他還以為孟鶴已經被神秘人踢出局了,沒想到,他今天竟然還在這里。
這倒是有些奇怪。
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這祥鶴堂既然在陳一生名下,那就說明,這神秘人更加倚重的是陳一生。
他可要好好地跟陳一生打好關系。
“陳老板……”他剛開口說話,就被孟鶴打斷了。
“趙老爺子,不好意思,打斷你一下。”孟鶴瞟了一眼從趙新銘下車開始,就不斷地往后縮,想要減少存在感的程杰,說道,“剛才程杰程大少說,曾經送給你一個黃金棺木,可是有這件事?”
趙新銘下意識皺眉,這黃金棺木不是孟鶴送的嗎?
他為什么這么問?
擔心有陷阱的趙新銘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環顧了一圈周圍眾人,發現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這讓他更覺得不安。
“這個嘛……”趙新銘猶豫,目光落在程杰的身上。
其他人早已經按耐不住了。
“趙老先生,程大少爺送給您的黃金棺木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聽說那還是個宋朝的古董!程家真厲害,程大少爺也真厲害!”
“是呀是呀,讓我們開開眼吧,看看這宋朝的黃金棺木是什么樣的!”
趙新銘的臉色像是雷雨前,黑沉,聽到這些人死命的夸程家,這讓他覺得惱火。
眼看著趙新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程杰轉身想要逃跑,卻被兩個保鏢堵住了去路。
他哀求地看著兩個保鏢。
可是保鏢卻看也不看程杰,盡忠職守地站在他的面前,讓他無路可逃。
絕望的程杰回頭,看向趙新銘,祈求這老家伙可以避而不談這件事。
然而——
“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聽到的謠言,程杰從來沒有送過宋朝的黃金棺木!”
趙新銘的話,無疑是判了程杰死刑。
他身子一晃,直接跌倒在地上。
沒想到,謊言這么快就被揭穿了!
眾人呆愣地看著程杰。
剛才明明說得有鼻子有眼,怎么會是假的呢?
“趙老爺子,那你是不是有一個黃金棺木?”
“那是當然的!”趙新銘面上不露聲色,但是還是忍不住炫耀。
“那……那這黃金棺木到底是誰送給你的?”
這下,可把趙新銘難住了。
這黃金棺木事實上是神秘人送給他的,但是從打賭,到最后轉讓店鋪,這一系列的過程都是孟鶴在參與。
神秘人從未出現過。
他也不知道神秘人是誰。
說出來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趙新銘只好無奈地說道:“是……是孟鶴。”
“孟鶴?!孟鶴是誰?”
“好像是程家的上門女婿!”
“啊,就是那個廢物?!不可能吧,那個廢物怎么可能會有黃金棺木,會不會是偷的?”
“……”
孟鶴差點笑噴,這些人的固有思想可真有意思。
程杰說他送給趙家一樽黃金棺木,所有人只覺得他厲害,卻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的真假。
可是到了他這里,就要考究很多了。
趙新銘也略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這要是單純攻擊孟鶴,他也懶得開聲說話,但是這黃金棺木跟趙家有關系,所以他必須解釋。
“咳咳,各位,這黃金棺木來源清晰,沒有任何問題。”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彼此。
這實在是……
怎么說呢?
就像是一個乞丐忽然之間變成了億萬富翁的感覺。
這……這怎么可能呢?
可是趙新銘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里,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趙新銘被迫為孟鶴作了一次證,心中老大不舒服,走到孟鶴面前,說道:“年輕人,干得不錯!把我也扯下水了,不過,看你現在的位置,有些尷尬呀,要不,你重新考慮考慮,到我們趙家工作?”
孟鶴左看看,右看看:“我覺得我現在的位置挺好的,怎么就尷尬了呢?”
趙新銘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孟鶴,就別在我面前裝了,我都知道了,這五間店鋪,現在是陳老板的,你上躥下跳忙了這么久,一點油水都沒有撈到,你不覺得可惜嗎?
不如這樣,你跟我混,雖說還是狗腿子的工作,但是我至少會賞你飯吃!”
孟鶴嘴角一抽,這是在罵自己是狗呢。
唉。
縱使是聰明如趙新銘,也看不出來,他就是那個神秘人。
就在他準備開口拒絕之際,身邊的謝石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個健步沖到趙新銘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眼神恐怖的威脅道:“道歉,給小孟道歉!”
從趙新銘出現開始,他就一直想要沖上去暴打他一頓。
之所以遲遲不動,是因為孟鶴!
可是,這句話徹底的冒犯了他!
可惜,這在趙新銘眼中,不過就是蚍蜉撼樹。
趙新銘帶來的保鏢上前,就像是捻起一只螞蟻,輕而易舉拽起謝石,往前一推。
謝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疼得整個骨架都快散了。
孟鶴的眼神瞬間變了,充血的眼球仿佛要凸出來般,他兇狠地看著趙新銘,語氣里帶著赤果果的威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