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寧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人用力地撕扯,雙手被人撕扯,雙腿也在被人撕扯。
疼。
“不行啊,不行啊,你們兩個,快把小寧拉過來!”程梅看到顧小寧被撕扯著,心也好像被撕扯著,疼的要命。
“不行,不能這樣拉下去!鳖櫧釉诶吨,感覺到那一頭也在猛地撕扯小寧的身體,他低頭看顧小寧。
“二哥,放開我,放開我!
顧小寧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遲早要被人撕裂成兩半,她身后的那些想要逃出去的人,是肯定不會松開自己的,那就只能是顧江河和顧懷樹松開自己,“樹兒,二哥,快松開我!”
“不行,阿姐,我不會松開你的!阿姐!”顧懷樹拼了命,憋著一口氣地拉著顧小寧,那氣勢,是堅決不肯松開的,他秀氣的小臉也因為憋著氣漲的通紅。
“不行,不能放手的!
程梅也撲過來,抓住了顧小寧的手。
顧良也被嚇到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沖上來,也抓住了顧小寧的另一只手。
顧小寧很難受,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斷裂開來,不行,不能繼續(xù)這樣下去,“二哥,樹兒,
爹娘,你們松開我,再這樣下去,我要被你們撕成兩半了!你們先走,我們相約在從這里出去后的第一個鎮(zhèn)上匯合!如果你們等了我十天我還沒到的話,你們繼續(xù)東上,往京城方向過去,到時候,任何事情見機行事!二哥,照顧好樹兒和爹娘!”
說完這些話,顧小寧便一鼓作氣,開始掙扎,將自己的手從他們的手里掙脫開來。
顧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第一個松開了顧小寧的手。
顧小寧從洞里抬起臉來,看了一眼顧江河,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顧江河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卻是伸手掰開了顧懷樹死死拉著自己的手。
“二哥,你干什么啊,你不要拉我的手,我不要松開阿姐的手!你松開我的手,你松開我的手!”顧懷樹一見顧江河拉自己的手,氣得不輕,可他又不能松開手去打顧江河,他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松開了他阿姐的手,他阿姐就真的會被那些瘋狂的人給拉走。
要是阿姐被拉走之后,那他以后,肯定不會再見到阿姐了,那些人,肯定會害死阿姐的,他不能松開手!
“樹兒,松手,阿姐一定會來找你的,樹兒,松手!”
顧小寧看著顧懷樹卯足了勁與顧江河拉扯,
不肯松開自己的手,她嘆了口氣,語氣輕柔,很是認真地看著他,目光柔和,“樹兒,松開吧,你不相信阿姐么?”
顧懷樹的眼眶紅紅的,眼淚使勁憋著沒有流下來,她不能松手的,真的不能松手的。
“樹兒,
快松開,阿姐難受!鳖櫺幙粗檻褬,臉上是難受的表情,她此時是真的難受。
“阿姐……”
“樹兒,
相信阿姐,阿姐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
顧懷樹咬著牙齒,眼眶紅紅的,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深呼吸一口氣,
“阿姐,那你一定要回來!
“嗯,
我答應你!
顧小寧又看了一眼還蓋在顧懷樹手上的程梅,“阿娘,我會回來的,松開手吧。”
“松開吧,再這樣下去,
她受不了的。”顧江河無奈,拍了拍程梅的肩膀。
程梅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松開了手。
等顧懷樹和程梅的手一松開,顧小寧就被鹽城里的人拖了進去。
“讓我進去,讓我先進去,讓我進去!”
顧小寧被拖出來,嬌小的身體被隨意丟在一邊,她不敢有所停頓,趕緊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些人的踐踏。
她看著這些人爭先恐后的往狗洞里面塞,沒一會兒,這小小的狗洞里竟是塞了兩個人,其他人還想進去,便是又拖又拉他們,還踩踏在他們身上,這里,很快就鮮血一片。
顧小寧十分慶幸,剛才他們并沒有塞人進去,否則,
有這樣下場的就是自己了。
那邊撞門的嚴留和衙衛(wèi)們也知道了這里狗洞的消息,
趕緊過來。
“你們讓開,讓大人先出去!”
“大人是鹽城知府,你們快讓開!”
“讓我先出去,
我是你們大人!”
“現在,這鹽城早就是這種樣子了,
還哪里來什么大人,滾開!”
顧小寧看著那些瘋了想出去的人和衙衛(wèi)們扭打成一團,而此時,鹽城知府嚴留也在人群里,被人瘋狂地亂揍著。
她搖了搖頭,后退了一下,打量著這座城墻,找尋著其他可能離開這里的路。
要么,找出其他出去的路,要么,再挖一個狗洞,要么,
就將城門撞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城門被嚴留和衙衛(wèi)們這樣沖撞之下都沒有推開,
以她一個小女娃的力氣,是不可能推開的了。
至于狗洞,他們顧家人花費了半個多時辰,才挖出這么一個狗洞,要是她自己來挖的話,三個時辰都不止,而且,現在她的手指因為之前的挖土的原因,指甲都斷了,手指都出血了,再想挖狗洞,本來就更困難了。
顧小寧左右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
這城墻很高,
也很堅固,當初建城墻的時候,自然是為了阻止外敵入侵,所以才是建立得如此堅固高大。
如果,用鉤子系上繩子,再將繩子甩到城墻之上勾住,再由繩子爬出去,不知道這樣的辦法,可不可行。
顧小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皺緊了眉頭。
如果是一個壯男,或許能將鉤子甩到城墻之上,然后爬上城墻,可是,她現在這么嬌小一個小女娃,
沒有武功,沒有那么大的力氣,怎么將鉤子甩上去?
顧小寧順著城墻,又往里面看,看到了靠城墻最近的那處高樓。
如果站在那城墻之上甩,可不可以呢?
顧小寧咬了咬牙,轉頭往城里的鐵匠鋪跑。
城門口,依舊是一片凌亂,
鮮血的味道,已經在人群里擴散開來。
外面,顧懷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程梅和顧良抱在一起,看著狗洞里現在的場景,唉聲嘆氣的,眼淚直流。
顧江河卻是態(tài)度冷硬直接,“走吧,去鎮(zhèn)上!
“二哥,阿姐都要活不成命了,你怎么半點反應都沒有,還這么冷靜?”
顧懷樹吸著鼻子,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顧江河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