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江默？”我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臉，很痛，還掐我的人中，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聲音磁性清冽，很好聽，很熟悉。
我悠悠轉(zhuǎn)醒，入眼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湊近，我瞪大眼睛，急忙伸手抵住那人的胸膛，微微偏過頭呼吸。
“你醒了？江默。”男人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放松，盯著我問。
我……其實(shí)這樣被人看著，我很不好意思，我動了動，想要起來。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這是時光纏綿里酒吧外面的公路上。
我還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不穩(wěn)，他見狀，說了句：“抱歉了。”邊上前一只手?jǐn)v扶住我的手臂。
見我打量周圍，他解釋道：“剛剛我的車經(jīng)過附近，剛好看見前面有人，所幸及時剎車了。你沒事吧？”清冷磁性的聲音傳進(jìn)耳里，我抿抿唇，低頭道了聲謝。
他解釋的很清楚，跟他無關(guān)，都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沒事，謝謝你了！我先走了。”我看了他一眼，低頭咬唇道。
“你確定？你沒事？”他顯然是不太相信我說沒事的樣子，反復(fù)確認(rèn)，我不知怎的，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火，我抬頭看著他：“黎總，你放心，我沒事！我會這樣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毫無關(guān)系！黎總，我可以走了嗎？”
他鋒利的眉皺了皺，那雙深邃的如同冬日古井般的眼睛靜靜的盯著我看，沒說話。
不知怎的，在他這種看似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神下，我有一種內(nèi)心被窺視到的慌亂，我匆匆低下頭去，彎腰撿起我的挎包，抬腿就想走。
可是起的太急，頭有些發(fā)暈，我的身形還沒站穩(wěn)，晃了晃。
一只手臂恰到好處的自身后伸出，攬住了我下墜的身體。
離得近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夾雜著一點(diǎn)尼古丁的味道在鼻端隱隱滅滅。
我的呼吸都要停滯了。我有點(diǎn)不知所措得抬頭看他，正好遇上他低頭看來的視線。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勾了勾唇，“你這樣，怎么走？”
他的話讓我的臉上騰得燒起來，一股羞窘從腳底冒到頭發(fā)尖兒。
“我…我…”我嘴上諾諾，“我可以自己站著。”
我昂昂頭，傲嬌地看他一眼，示意他松手，我能自己站好。
他挑挑眉，眼里藏著興味。把手放開了。
呼～～我好像久離開水的魚被放進(jìn)水里，終于活過來了。
他看我好像已經(jīng)恢復(fù)了點(diǎn)精神，便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揚(yáng)揚(yáng)頭，示意我進(jìn)去。
我狐疑地盯了他幾眼，覺得可能他跟我在一起，他比較危險一點(diǎn)。
捏了捏挎包的鏈條，我道完謝，坐進(jìn)去。
“你家在哪？”他坐進(jìn)來第一句話問我家在那。
我看了眼手表，凌晨1：23。
我感到自己的頭都要被念大了。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下場。
我咬咬牙，隨口報了個名字。
“你確定？”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
“確定。麻煩黎總把我放在那個路口就好。”
他嘴角抿了抿，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正好我的頭又暈乎乎的，之前被寒風(fēng)一吹，酒意散了點(diǎn)，現(xiàn)在到了密閉溫暖的空間里，又開始一圈圈打轉(zhuǎn)兒。
我偏著頭靠著副駕駛這邊的窗，漸漸的睡過去了。
感到車子停下，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偏頭望向他，“我到了？”一出口，我聽見自己聲音都變了，沙啞帶著鼻音。鼻子酸酸的，眼睛里面好想冒淚珠兒。有點(diǎn)難受。
他看著我這副樣子，喉結(jié)動了動，那雙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像是要把我吸進(jìn)去，片刻后，又偏過頭去，看著路前方，輕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勁瘦的小臂，搭在方向盤上，手指均勻細(xì)長，骨節(jié)分明。
“到了。”
我磨磨蹭蹭的下車，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到車子里明明滅滅的火光閃動，我頭腦暈乎乎的，一時不知怎的，又跑回去，站定在駕駛座那邊的窗玻璃前，屈手敲了敲玻璃，很快，這側(cè)的車玻璃降下，露出讓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深受其擾的那張臉，俊朗立體的五官，鋒利的眉，長長的睫，深邃的眼，筆挺的鼻，極薄的唇。
或許從那個雪夜，我一身泥濘，而他撐著傘逆光而來站到我身邊那時起，他就已經(jīng)住進(jìn)了我的心里。
我承認(rèn)，每次看到他會不自覺的心跳加速，會控制不住自己想看他。可是，我們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我眼睛黯然了一瞬，隨即又像突然想通什么一樣，堅定了眼神。
我看向他。而他也正叼著一支煙在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目光靜靜的看著我，嘴里吐出一圈煙霧兒，朦朧了他的眉眼。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為什么還不走，但是既然他沒有走，那我就有時間有機(jī)會跟他表明我的心意。結(jié)果…不重要，可是我不想自己留下遺憾。
“黎皓，我…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在那個清冷的雪夜，撐著傘逆光而來站在我身邊，為我遮住一身風(fēng)雪時，我就喜歡上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不想自己留下遺憾。”說完，見他一直望著我沒有說話，那雙眼睛似古井無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我鼓起勇氣踮起腳，湊在他的唇角輕輕印下一吻，稍縱即逝的一吻，蜻蜓點(diǎn)水般。
我的臉上騰騰地?zé)鹨还蔁嵋鈦恚艺胪撕螅瑓s突然被一直大手?jǐn)堊☆^，手指深入我的發(fā)，指腹磨砂著我的頭皮，一張大臉迅速放大，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傾下身俯吻著我，嘴上涼涼的觸感，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與尼古丁交雜的味道，鉆進(jìn)我的鼻子里，和我的呼吸交融。
我感到唇上傳來輕微的痛意，我愣了愣，為什么咬我？
似是不滿意我的呆滯，他狠狠的頂開我的牙關(guān)，舌尖尋著我的舌，在放肆的傾城掠地。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向他那邊狠狠地壓過去。
我感覺我的呼吸被榨干了。抬手推了推他。唇舌分離開，帶出一條銀絲兒。他伸出手，輕輕地擦了擦我的唇角。指腹摩擦過我的唇，帶出一片火熱滾燙，留下一陣顫栗。我的腿有點(diǎn)發(fā)軟。
他黑亮的眼睛里閃出一絲笑，把車門打開，讓我坐進(jìn)去。
我…我搖搖頭，轉(zhuǎn)身向著副駕駛走去。
直到上車了，我還沒有從剛剛的情況里清醒過來。
我吻了他，然后他回吻我？
我手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唇，火辣辣的，好像有點(diǎn)腫。這是我的初吻。我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身側(cè)那個男人。他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連氣都不帶喘兒的，就那么偏頭看著我。眼睛很亮，好像能倒映出我的影子來。
這代表什么我不敢多想，畢竟是我送上門的。
我又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