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兄。”我說道。
只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師/兄已經備下了三菜一湯。
裴璐放下了圍裙,朝著我笑了笑。他的眼睛天生溫潤,是個如玉君子,現在洗手作羹湯,反而更多了一種攝人的誘、惑力。我反而愣了一下,拿了筷子,笑了笑,斂下了奇怪的感覺。
忽然之間,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師/兄為什么會讓小安動心了。這般男子,世界上有多少人會不動心呢?
“戒指,”才剛準備吃飯,忽然裴璐開口,本是溫和的眼神之中泛起了漣漪,多了幾分警惕和戒備:“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我恍惚地放下了筷子,動了動手指,有些茫然。心中有種制止我說出來的沖動,我最終還是選擇了第六感:“這是家里人最喜歡的。我帶著它,就好像家人一直都在身邊了。”本是騙人的話,但越說我卻是越委屈。
到底是哪兒出了錯,才讓我在失去了爸爸媽媽之后又要失去我的奶奶?不就是因為沒聽奶奶的話,在不該出去的日子里跑出去玩了一趟么?
乍然之間,一點點的小酸澀逆襲成了巨大的痛苦,眼淚珠子就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又一顆砸入了飯碗之中。
裴璐嘆了口氣,從我手中拿走了飯碗,放在了一邊,又給我打了一碗:“別哭了。奶奶沒了,我陪你一起找!
我抬起頭來,心理不知是心虛多點還是難受多點,朦朦朧朧只看到了裴璐清秀干凈的臉上有著十足的肯定。
“你不會放下我一個人走吧?”我抽噎著詢問,就擔心他也走了,我要怎么辦?
裴璐很堅定地點頭:“只是要麻煩師妹了,可能要在師妹家住下!
我就像是得到了十足的肯定,雖還在悲傷,卻定下心來:“好!謝謝師/兄!”
等我情緒平靜下來,時間已經緩緩流逝了快個把小時。
“吃飯吧!迸徼茨厝崃孙埐,看著又散發著熱氣的菜,我又模模糊糊地要掉眼淚了。但這次卻是不同了。
“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大概裴璐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一反常態,竟然在吃飯的時候開了口。
桌子一邊放著那張病例,我機械地咀嚼著飯粒,有些不懂裴璐話中的意思。那病例雖然是在前兩年之前,但奇怪的是,具體的病狀還是手寫描寫。
那一行行快要飛上天的字跡,我半天功夫才能勉強從中間認出一兩個字來,根本就看不清楚病狀到底是要說什么。
但哪兒不對我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看向了裴璐,希望他能給我提醒。
裴璐若有所思,微微皺著眉頭:“可能這段時間需要跟蹤那個主治醫生了!彼÷曊f著,又催促了我一句:“吃飯,別發呆!
“哦。”我傻傻地應了一聲,看著那些文字,又扒拉了兩口飯,咀嚼著,這個病例……
忽然之間,我一拍腦袋,放下了筷子,朝著書房去。
裴璐在后面說了一句:“有什么事等吃完了飯再說!”
但我已經沖入了房間。我是今年才高考入的大學,高中時候的筆記還來不及處理,房間中充滿了淡淡的書卷特有的味道。我走到了書架之前,從中間抽出了一本書來,翻了翻。
“哪兒不對?”裴璐也已經跟我進了來。
我翻開了書,一頁兩頁三頁。忽然我抬頭指著紙張:“我這本書是那個時候的,但書本已經泛黃了。”照理來說,病例也應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些問題。
但是……
裴璐出了去,帶來了病例,相比較之下,這紙張實在是干凈到無話可說。
這是假的,我們對視了一眼,得出了結論,果然這位主治醫生可能有什么在隱瞞我們。
“不行,我得過去問問清楚!蔽抑钡鼐拖胪饷鏇_,卻被裴璐一把拉住了手。我奇怪地看著他:“師/兄?”
裴璐像是觸了電,松開了手,有些無奈:“吃完了飯。等吃完了飯在過去也不急,正好是他下班的時間,不要太急!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頭,乖乖地走到了飯桌前。
這么一折騰,飯又有些涼下來了。眼見著裴璐又要過去熱飯,我急忙制止了,胡亂扒拉了兩口:“我吃好了!師/兄,你快點啦!”
和我的迫不及待來相比,裴璐的動作顯得慢條斯理多了。他天生就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特殊味道,讓人著迷,讓人忍不住為他而傾倒。
我無力扶額,可惜了可惜了,這樣的好男人,竟然就被我家小安給看到了,回頭還要被霍霍了,太可惜了。
等裴璐用完了餐,我急忙收拾好了桌子,放了水,洗了洗手:“師/兄我們走?”
“走吧。”裴璐看著有些無奈,還是語氣溫柔。
我不知裴璐是從哪兒知道的主治醫生的作息時間,我恍惚之間已經有一種只要是師/兄,什么事情都能簡單搞定的錯覺了。不知不覺之間,我竟叫裴璐的一句師/兄也越來越順口了。
我們倆才出發了沒幾步,電話忽然想了,小安氣喘吁吁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清儀,你們去哪兒了?我怎么看不到你們?”
我急忙捂住了電話,又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在老師的搜索之下,頓時又覺得有些好笑:“小安,那個主治醫生有點問題,我們準備過去跟蹤看看這位看看。”
“清儀,我翹了課,你們現在在哪兒?等等我,我們一起過去。”透過手機話筒,小安的聲音越來越急,我也不多想,便說到:“我們現在就過去仁愛,到時候仁愛門口見。小安你別風風火火的,到時候驚動了目標可就不美麗了!
“知道了老大!”小安笑嘻嘻地話語透過了話筒。
我有些好笑地掛了電話:“小安那家伙翹了課,說要一起過來。等等去了仁愛,正好一起拉。”
裴璐只清淡地點點頭。
和小安約定好了地方,我們加快了腳步,幾下就趕到了仁愛的門口。
沒想到的是小安這家伙比我們來得還要快,看到我們之后,馬上就跳著招手吸引我們的注意。我簡直就要無力去看這位大仙。
接了頭,我才發現小安竟然背了一個大包。
“這里什么?”我有些無力。
小安鬼鬼祟祟地打開了包,只見里面紅的綠的不要太刺眼,而后她從中間掏出來一條紅圍巾,一頂紅帽子,一副墨鏡,幾下幫我穿上。
“瘋了瘋了你瘋了?這么熱的天,這么醒目的顏色,不是瞎弄么?”我折騰著想要從小安的手中掙扎出來,卻被小安給暴力鎮、壓了。
而后她又喜滋滋地拿出了一套綠的來,幾下給裴璐穿上,美滋滋地表示:“這樣,就沒人懷疑我們了!雖然天熱了點,但是為了我們偉大的目標,忍忍啊。”
聽那簡直就是哄小孩子的語氣,我翻了個白眼:“那你怎么不。穿?”
“我有啊!毙“彩炀毜貜陌刑统鰜砹俗靼腹ぞ,給自己給換上,還沖著我解釋:“這玩意兒,我之前就選好了,但一直沒機會放出來,F在終于可以了!”
如此彩虹色的東西,我不知是如何被小安這么心安理得地帶在自己身上的。她有些憋得悶悶地沖我們表示:“有點悶,幸好我是最后一個,忍受時間更少點!
對于這個從小到大的朋友,我驀然之間多了一種無力的想法。但能怎么辦呢?自己瞎眼交的朋友,就是哭著也要走下去。
我們一行人畏畏縮縮地躲在了車后面,只有裴璐還光風霽月,毫不在意地接受路人們異樣的眼光。
小安在一邊看著裴璐充滿了佩服,看著就是恨不得一起去接受這些眼光的洗禮。
我被氣得直接就拉著兩個人躲到了車子的后面,這倆人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做什么么!這簡直就是給人把柄來著!
小安恍然大悟:“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在做一項秘密任務!彼⌒〉乜戳搜畚,最后又痛心疾首地指著裴璐:“裴璐你這樣是不對的!簡直就是對不起我們!我們的任務是!跟蹤!那個壞人!”
我無力扶額。
好歹這幾位現在是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了,我們一行人就這么縮在了角落里盯著門口。
但奇怪的是,我們等了很久,還是沒等到主治醫生。
我有點疑惑:“是不是弄錯時間了?還是人已經走了?”
“不是。”裴璐回答地無比肯定,他盯著醫院,但難得出現了焦躁的表情:“他沒走!
那是……
我和小安幾乎是同時看向了他。他的目光直直得透過了醫院大樓,最終停止在了白天我們停留過的那個辦公室:“回去吧。”
“為什么?”我和小安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裴璐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發現了。我們明天去康寧!
我看了看小安,最終只能選擇應了下來。
小安嘆了口氣:“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