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反手握住方老爺枯槁的手解釋說：“爺爺，爸爸也想回來，可是他有隱情。爸爸當年僥幸從事故中活了下來，但是幾乎全臉……毀容，直到一年前面容才基本修復。”

一想到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遭遇如此悲慘，方老爺忍不住揉揉眉心抹掉眼淚，“我可憐的孩子啊。”

“爺爺您別哭，過去的事情我們無法決定，但是未來我們可以改變。”

容恩抽出紙巾給方老爺擦拭眼淚，不知何時，她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地安慰人。

方老爺點點頭，垂下眼皮盯著身前仰著頭給自己擦眼淚的年輕女孩看，小臉上盛滿了認真和真誠，方老爺目光逐漸變得迷離……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抓我的臉干什么？”容恩伸手在人面前恍幾下。

爺爺捏住她臉捏有半分鐘了，她怎么叫都沒有反應，還是以一種她讀不懂的目光看她。

方老爺反應過來松開容恩，“恩恩，推爺爺回臥室，爺爺要給你一件東西。”

“好噠。”

來到臥室方老爺在一個衣櫥面前停下，用指紋鎖解開衣櫥鎖。

櫥柜自動打開，一股好聞的檀香木的清冽香氣撲面而來。

不是很大的衣櫥里面放著男女款式全套服裝，男士夾克外套、禮帽，女士連衣裙、旗袍……

很有年代感的服侍在現在反而成了潮流，容恩面露驚艷，“看這些衣服的款式應該是很多年前的吧。”

方老爺俯身拿起一只禮帽，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端量，“這些是你父母當年住在方家留下來的衣服。程程媽懷程程那段時間，你媽媽正巧也懷孕，棲陽工作太忙照顧不上，就搬來方家一起住了。”

爸爸媽媽的衣服？

容恩松開輪椅上前查看，纖細白皙的手觸摸上一件精致的藍白色旗袍，“真好看，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兒。”

腦海里極力去想媽媽的樣子，只能回想起夢里那個模糊場景，想起來的只有媽媽最后的一聲尖叫。

那段記憶她何時才能找回來？

“爺爺，您可不可以把媽媽的照片給我看一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媽媽長什么樣子。”

方老爺驚訝，“怎么回事，恩恩難道不記得了？”

“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當年出事后，我太難過，所有的照片都燒了。”

容恩感到遺憾地垂下頭，手順著旗袍滑下來。

“恩恩喜歡哪件衣服就拿回去，你和你母親身材相仿，應該穿得上的。”

“好啊。”

半個小時后外面有傭人提醒說下雪了，方老爺擔心下雪天路滑卡車危險，催促容恩趕快回去。

容恩站在門口朝方老爺擺擺手，“爺爺，我走啦，過幾天再看看你，想我了可以和我視頻哦，再見。”

關門聲響起。

方老爺收起臉上的和藹笑容，轉動輪椅來到書架上取出某本厚厚的書，從書里熟練地抽出一張有透明保護套的照片。

捧在掌心看著看著入了迷，一看就是一刻鐘，才將照片放回去把書放回原位。

“一晃都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