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秦深明天早上就得回去,阿婆心里自然也是不舍,下午也沒有去地里忙,只是幫她收拾著東西,又拿了好些特產給她裝上。
看著阿婆來來回回忙忙碌碌的身影,秦深就紅了眼角。
心里更是暗暗發誓,這次回去一定要找個工作,她一定要把阿婆接到身邊。
晚上的晚飯,也倒是多了好幾分離別的傷感,秦深吃了幾口就完全沒了胃口,秦阿婆看著自是心疼,好一番安慰,秦深才勉強吃了一小碗飯。
晚飯后,四人都在院子里乘著涼,阿婆拿著大蒲扇為她趕著蚊子。
“囡囡啊,回去了就好好工作,不要想著阿婆,阿婆一切都挺好的,有空了就給家里來個電話就行了,也要和大家好好相處,不要再使著自己的小性子了,知道了嗎?”
秦深只是默默地點點頭,又往阿婆的懷里鉆。
坐了沒一會兒,大家也都陸陸續續回了自己的房間,阿婆還是不放心的繼續交代著。
“你有空也回家去看看,你媽的性子就是那樣,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唉這一家人,也只有你不讓我操心了。”
“阿婆,我知道的。”
秦深說著說著又哽咽了。
她們又在一起說著貼己的話,不知不覺居然說到了深夜,秦深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離開的時候,秦深還是忍不住的抱著阿婆痛哭了一番。
看著車子越開越遠,直到見不了阿婆的臉時,秦深又抱著背包痛哭流涕,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么壓抑,只是任憑自己哭得跟孩子似的。
陳越澤看見了也只是默默遞了盒紙巾給她。
到了榕城,秦深取了寧煜晟之前就買好的飛機票,禮貌的跟陳越澤道了謝,直接拿著大包小包去辦了托運。
見她根本不理自己,陳越澤苦笑了一聲,也跟著走了上去。
“小深。”
秦深用紅腫的眼睛盯著他,愈發像只小兔子似的。
陳越澤壓住心里的那份悸動,只是仔仔細細的交代著,“你等會回去注意安全,手機給我。”
秦深腦子里都迷糊的,渾渾噩噩就把手機給了他。
陳越澤給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又把自己的電話存上了,這才還給她。
“到了,給我發個短信。”
三個小時后,秦深終于踏上了江城的土地。
從機場里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盯著手機打算給祁偉打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她接通,禮貌地詢問:“你好?”
奇怪的是電話那端并沒有出聲,她似乎察覺到什么,停下腳步,驀然抬頭望去
不遠處那輛熟悉的名車,以及車內那張平靜無波、冷清淡漠的俊臉時,使秦深的雙腿頓時猶如灌滿了鉛,重得完全挪不開。
臨近中午的江城,比上榕城還要熱好幾分,可即使是這樣的天氣,怎么也敵不過秦深心頭的涼意。
她順從地上了車,被他載著回去朝陽名宅,途中他專心開車,沒有說話,星辰也不敢冒然招惹他,一聲不吭地縮在副駕駛座上。
兩人一前一后地踏入屋子,室內因中央空調的開啟,顯得十分涼爽,綠色的植物長得生機盎然,因為香秀來打掃,屋內顯得十分整齊干凈。
他放下輕便的行李,摘掉手套,再脫去黑色的精品西裝,僅著深灰色單排扣西裝款式背心,和同質地的黑色西褲,看上去英氣挺拔。
松開領帶,脫下手腕上的表,他才掀掀眼簾,對那站在門口,穿著純白的短袖和樣式普通的牛仔褲,手上抱了一大頓不知道什么東西,看起來一臉緊張的女孩說:“去給我倒杯水。”
秦深聽話地輕輕應了聲,迅速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跑進廚房,這才想起來屋里似乎沒有熱水。
她心里還在納悶,香秀,小梅,怎么今天一個人都不在?
趕緊燒水、清洗杯子,這個過程中,她偷偷地從廚房朝客廳張望,發現寧煜晟正仰躺在沙發中,緊閉著雙眼,手指間叼著一根煙,似乎很累的樣子。
幾分鐘后,水壺“咕嘟咕嘟”的冒起白煙,燒好了,秦深倒好水走出來,他聽到聲響,懶洋洋地睜開眼。
她站到他面前將水杯遞給他,他卻不接,徑直盯著她看,也不說話,直看得她毛骨悚然,只得訕訕地將水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
正想退開,他卻坐起來,將燃燒的煙蒂按熄在水晶煙缸中,開口命令道:“坐下。”
聞言,秦深乖乖地坐到另一張沙發上,低著小臉,長睫半垂著躲避他如炬的目光。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敢問,只好陪著一起干坐著發呆。
半晌,才聽他似乎輕輕一笑,“秦深。”他叫著她的名字,陰陽怪氣地看著她,冷泠地說:“你到是過得很快活。”
秦深抬起頭,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他,不知道他話里是什么意思。
他伸手從擱在身旁的公事包里,拿出兩個牛皮信封,將其中一個打開,倒出一疊東西,接著“啪”地一聲甩在茶幾上。
秦深一直疑惑不解地注意著他的動作,再朝茶幾上定睛一看,一陣寒意剎那間襲上心頭。
那些全都是照片,厚厚的,足足有四、五十張,上面唯一的女主角,正是她。
秦深慢慢地伸出手,拿過照片,一張一張地看著。
照片中,有十來張的是她站在機場和張揚說話的照片,還有兩人在寧鎮吃飯的照片,張揚一臉寵溺的望著她。
又有幾張是到了寧鄉,張揚在和她說些什么,她猛地回頭,笑靨如花。
接下來的照片顯然又換了男主角,是陳越澤,他們在地里,陳越澤拉住她的手,眼睛里盛滿著笑意。
還有的是他們一起回家,以前一后的走在田埂上,陳越澤嘴里還在喊著什么。
這些鏡頭,有搶拍的、連拍的,一系列洋洋灑灑,水準之高超、角度之刁鉆、畫面之精彩,猶如上演了一部時尚影片。
她以為,張揚是祁偉安排的人,那寧煜晟自然也是知情的,可現在這么一看,原來不是這么回事,但是,為什么祁偉沒有提前給寧煜晟說呢?
是忘了?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