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張張嘴剛想為自己辯解,可看著寧煜晟一臉的陰沉最后還是作罷。
寧煜晟靠在華麗典雅的歐式椅背上,尊貴從容,俊顏上如往常般平靜沉穩,眉宇間亦是波瀾不驚。
“我去了美國十天,你有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嗎?如果我沒回來,你應該是巴不得一輩子不回到這里來,對吧?”
寧煜晟冷冷的瞅著她,語氣低沉,眼神卻充滿了冷漠和煩躁,“秦深,你真是個沒心肝的女人。”
這番指責實在是讓秦深覺得嘀笑皆非。
一個心腸完全稱得上狠硬的無情男人,竟然在跟我比誰更沒心?這可叫我情何以堪。
寧煜晟被秦深這般無所謂的模樣惹惱了,起身,一把把她拽到跟前,右手緊拽著她的手腕。
“秦深,有事求我,你就得有求人的態度!”
秦深喏喏的低下頭,伸出左手就想去解他的睡袍帶。
寧煜晟看著她黑乎乎的頭頂,突如其來的煩躁,一手揮開她。
秦深趔趄的后退一步,有些不解的望著他,那雙杏目圓睜的大眼睛盛滿了疑惑。
“說吧,什么事?”
寧煜晟不明白今天的煩躁是怎么回事,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顎,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頂著他熾烈的目光,秦深還是慢慢的開了口。
“關于陳鳳周”
寧煜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是懇請你能高抬貴手。”
秦深還真是一個不會求人的主,一句話就交代清楚了。
寧煜晟倒是笑了笑,“怎么?他來找你了?”
秦深搖搖頭,“不是,是一佳”
“哦。”寧煜晟這下算是明白了,陳鳳周自己不敢來找他,倒差遣了一個女人來,真是有意思。
“你覺得就你的三言兩語,我就會答應嗎?”
秦深繼而搖搖頭,“不會。”
其實她是明白的,這件事她原本就不該來插手,她咬咬牙繼續說:“但是懇請你能夠放過他。”
“我怎么不記得你和陳鳳周的交情有這么深?”
秦深想了想,還是一口氣說完,“我和陳鳳周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情,今日求你,也不過是因為一佳,還有他們的孩子。”
“如果陳鳳周沒有了這一切,一佳和她的孩子又得過以前的日子。”
“所以你以為陳鳳周有了這一切,一佳和她的孩子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寧煜晟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阿深,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看不清呢?就算陳鳳周沒有失去這一切,就算她有了孩子,最后的結果不都一樣嗎?就憑一佳的身份,你覺得她能進陳家的大門?”
秦深臉色一下蒼白,她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她只是覺得一佳和孩子不能過以前的生活,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所以,你現在不覺得陳鳳周沒了這一切才是最好的嗎?”
秦深有些動容,最后還是搖搖頭,“寧先生,不是這樣的,一佳想要的不過是陳鳳周和孩子好。”
一佳的心思她怎么不清楚,對于陳鳳周,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寧煜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文件。
“寧先生?”
秦深硬著頭皮想問問他的意思。
寧煜晟卻沒有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一個用力就將她拽進自己的懷里,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長發。
“阿深,你真的不乖,之前的賬我們都還沒有算清,現在你又來插手這件事,你說,我們之間該怎么樣才能算清啊?”
秦深一下紅了眼睛,“寧先生,我沒有。”
她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適時的放低自己的姿態。
寧煜晟沒有說話,只是再一次捏住了她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畫著,仿佛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
“寧先生?”
秦深從心底是懼怕的,即使同床共枕了四年,可是他就像一只血性冰冷的蛇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做錯了就會惹他不高興,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咬一口。
寧煜晟不僅沒有放開她,反而變本加厲,又用了一倍的力氣攥著她的手腕。
秦深坐在他的腿上,坐立難安。
她急了,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被掰斷了,眼淚不住的往下掉,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寧先生,我真的沒有。”秦深又趕忙解釋了一遍。
她不敢推開他的手,雖然她知道她也不敢推開,只是一個勁兒的想要把自己從手里抽離出來。
最終還是男女力量懸殊,秦深的手腕依舊被他使勁的掰著。
這一刻,秦深沒由得怕起來。
好痛,真的好痛。
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渾身冰涼的躺在浴缸,任憑浴缸中的血水徹底的漫過頭頂
那些,大概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吧?
秦深逐漸眼淚模糊,她不知道是因為手上的疼痛,還是因為恐懼。
最后在眼淚鼻涕都哭出來的時候,寧煜晟終于放開了她的手。
秦深還不來不及去擦拭眼淚,他的俊顏湊她的耳畔,宛如惡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錢攢夠了,就想翻臉了?我果然養了只小白眼狼。”
一句話使她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氣,她瞠大眼睛,驚懼地瞪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怎么會知道知道她背著他偷偷存了一大筆錢?
“千萬別以為自己很聰明,你那些小動作,我也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你的小金庫藏在青城城市銀行,對吧?”他笑著揭穿她。
秦深急促地喘著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是疼還是怕,半晌她才緩過神來。
“寧先生,我”
寧煜晟又笑了笑,平靜的看著她,緩緩的說著,“阿深,我說了你真的是不乖,你以為你以自己的名義將錢存在銀行,你就真的以為天衣無縫了嗎?我就完全不會知道了嗎?”
說完他又很輕柔的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似乎這件事與他毫無干系。
意識到自己的小伎倆被識破,秦深心里一緊。
她深呼一口氣,“寧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的錢是給我自由分配的,所以不管我是存起來還是花出去,跟您都沒有多大的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