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稚坐上直通方瀟成辦公室的電梯，門一打開就沖著Kelly齜牙咧嘴：“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念稚，總裁等你很久了。”Kelly笑著帶她進去。
　　這件事處理起來有些麻煩，因為畢竟關系到了公司的兩個正在參賽的藝人。公司在顧婓涵身上投入了大量的資源，再加上這件事他本來也是無辜牽涉其中。就算方念稚再怎么生氣，她也不想為此影響到他。
　　所以陳春陽的粉絲身份一定不能公開。但她也一定要出面道歉。為了防止周嘉顏的粉絲扒出她的身份，公司還要替她抹去一切她和顧婓涵相關的痕跡。
　　方念稚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做了那樣的事，公司還要替她收拾殘局，想想我就生氣。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方瀟成完全理解自家妹妹的憤怒，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只要和周嘉顏有關的事情她就變得莫名上心。他笑著收起方念稚扔到地上的抱枕，無奈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世界本來就很復雜，人心更是。”
　　方念稚撇了撇嘴：“哥，現在網上好多人都在罵嘉顏，說他沒實力愛炒作。我就說嘛，節目組給他買那么多熱搜，抓著一只羊薅羊毛遲早會出事的。”
　　“已經讓人去處理了。我讓Kelly定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餐廳，事情解決了就別再想了。”
　　“哥，你別忙活了。我等下就去機場，估計沒時間陪你吃飯了。”
　　“這么急？”
　　“我出來的時候沒跟嘉顏說，這事他估計還不知道呢。而且粉絲那邊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我現在可忙了。”
　　“幾點的飛機，我送你過去。”
　　“不用不用。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打個車過去很快的。你今天難道不是‘佳人有約’么，我可看到你桌子上的邀請函了。”
　　“佳人？”方瀟成笑笑，指了指門口，“佳人來了。”
　　方念稚回頭，和正在脫西服外套的紀然打了個照面。
　　“紀然，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好久不見呀。”
　　紀然把外套往沙發上一甩，人順勢往上一坐：“來找你哥吃飯，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兄妹倆談話了？”
　　“沒事，我就是回來處理一些事，馬上就要走了。”
　　“念稚好像長大了，你說呢？”紀然朝方瀟成使了個眼色，“都不喊我哥哥了。”
　　“少占我妹便宜啊。”方瀟成把桌子上的邀請函扔向紀然，“拿著東西快滾。”
　　“稚，你哥變了，對我好兇。”
　　方念稚微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真是萬年不變，都這么大個人了還老鬧騰。她看看了時間站起身說：“哥，紀然，你們倆聊吧，我趕飛機就先走了。”
　　“我讓鐘伯送你。”方瀟成抬手撥了個號碼出去。
　　目送著方念稚離開辦公室，直到她消失在電梯里，紀然才回過頭問：“Pick
One的事談得怎么樣了？”
　　“你要去，節目組當然樂意得很。不過……”
　　“不過什么？”
　　方瀟成合上鋼筆的蓋子，正襟危坐：“你該不會真看上我們家念念了吧？”
　　紀然露出一個壞笑，挑了挑眉：“都說了，你猜啊。”
　　方念稚上車后不久，陳春陽就以個人的微博發了道歉聲明。她把聲明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陳春陽只說是因為她的工作失誤，現已辭去后援會會長一職。周嘉顏的粉絲哪里會這么輕松就放過她，她的那條微博下全是粉絲罵人的話。這事順帶還連累了極瀟的官微一起淪陷。
　　很快，方念稚也以經紀人的身份對此事進行了道歉，并貼出了陳春陽的辭退證明。她的微博底下罵方念稚無用的粉絲也有，但理智的也不在少數。
　　杜珂的后續工作處理得很好，她讓幾個在粉圈有發言權的粉絲把大家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了新一輪投票上。
　　方念稚觀察了一會微博上的風向，不久就關掉了微博。沒過一會，她的手機鈴聲在車里響起，屏幕上顯示著周嘉顏的名字。
　　電話接通后，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什么時候回來？”
　　方念稚看了一眼車窗外，回：“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十點半的飛機。”
　　周嘉顏沒有多言，只是在沉默了幾秒后說：“好，我在酒店等你。”
　　“我到X市已經很晚了，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你明天不是還有訓練么？”
　　“沒事，多晚我都等你。”
　　周嘉顏的這個電話，打來得猝不及防，掛掉之后卻又讓人浮想聯翩。坐上飛往X市的飛機，方念稚禮貌地拒絕了空姐遞過來的毛毯，轉頭看向機窗外。
　　她其實很討厭乘晚上的飛機，每次抬頭看星辰，像是唾手可及，可實際上遠在十萬八千里。
　　回到X市的酒店已經是凌晨一點半，方念稚算得上是風塵仆仆歸來。推門而入，周嘉顏真的還坐在客廳里等她。
　　滿屋子燈火通明，客廳懸掛著的幕布上投放著宮崎駿的《千與千尋》。方念稚把包掛到一旁，換了拖鞋邊走近邊打趣道：“你這么有童心呢？”
　　“回來了。”周嘉顏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動了動脖頸，“累么？”
　　“還好。事情基本都解決了，公司已經把陳春陽辭退了。后援會我現在暫時讓珂珂接手代管，一直到比賽結束，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回。你別擔心了。”
　　方念稚簡單地把事情結果跟周嘉顏交代了一下，他這么晚了還不睡就是在等這個結果吧。
　　誰想周嘉顏搖搖頭，“無所謂”三個字寫在了臉上：“我沒擔心。”
　　“你都差點要被淘汰了，還不擔心呢？”
　　“比賽有輸有贏，被淘汰也不奇怪。”
　　他這么坦然倒是讓方念稚疑惑了。她上下打量著周嘉顏，狐疑地問：“周嘉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撐不下去了，所以想盡早被淘汰？我覺得你最近的學習態度很成問題啊。”
　　“沒有。”周嘉顏哭笑不得，“不過最近是有點累。”
　　方念稚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看出來了，沒精打采的。現在知道娛樂圈也不好混了吧。所以啊，你要是少折騰一點，你輕松，我也輕松。”
　　“方念稚，你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么？”
　　“當然了，我看著像很能吃苦的么？”
　　說得很理所當然，周嘉顏微笑著點頭表示了解了。
　　“來回四五個小時的飛機我太累了，我先去睡了。”方念稚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你也早點休息吧。”
　　“方念稚。”
　　“啊？”方念稚停下腳步轉過身。
　　“謝謝。”
　　“行了，我是你的經紀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極瀟工作人員的錯。你好好比賽，好在現在還沒有被淘汰，粉絲們因為這件事情緒也很高漲，下一次錄制爭取拿下第一趕緊晉級吧，省得夜長夢多。”方念稚甩了甩手，回頭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