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嚴滿臉震驚地看著白梓娜。
而李敏慧,則目光呆滯地看著望向那個安靜躺在棺材里的女人,淚流滿面。
“岳父岳母,你們不準備過來看看曉曉么,今天是她新婚,她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你們的祝福。”
厲皓承眸色陡然變得幽深,眼底浮起暴戾的兇色,聲音卻仍舊輕柔,生怕驚醒了棺材里的女人,“還是說,你們仍舊不把她當成是你們的女兒?”
“嗚嗚嗚……”
李敏慧跌跌撞撞地跑上去,渾身都在顫,蒼老的視線落在女兒慘不忍睹的臉上,哭嚎著,悲痛著。
“曉曉……我的曉曉……”
李敏慧徹底崩潰,邊哭邊打自己。
她該死啊!她的女兒受了這么多委屈,可她呢,直到剛才,都沒有關心過她分毫。
愧疚,痛苦,悲痛,所有的情緒涌上心頭,李敏慧當場暈厥,白嚴大驚失色,這才手忙腳亂地將李敏慧抱走。
喧鬧的婚禮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
神父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吞咽著口水,這厲皓承指不定真是瘋了。
他想著,定了定神,這才說。
“厲總,還,還繼續嗎?”
“當然。”厲皓承整理著領結,目光虔誠而又堅定,“我和她的婚禮,現在才真正開始。”
……
“我告訴你,我決不允許這樣的女人進我們厲家祖墳!”
厲老太太額頭青筋爆跳,渾身氣的發抖,死死地瞪著婚房方向。
“害死厲峰,還把厲皓承弄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要讓她進我們厲家祖墳,除非從我尸體上踩過去!”
厲皓承一臉莫名地盯著厲老太太,輕笑。
“奶奶,你說笑了,曉曉又沒死,進什么祖墳?”
厲老太太差點沒背過氣去,眼睜睜地看著厲皓承抱著一具尸體走進婚房,緊接著,里面傳來洗澡聲。
“老夫人……”老管家終于是看不下去去了,“進不進祖墳都是小事,現在瞧少爺的意思,是要跟少奶奶圓房……”
“什么少奶奶!她害死厲深根本沒資格做我們厲家的人!”
“圓房?圓什么房?當那些麻醉槍是玩的是不是?等放倒了他,就把那個女人拖出去燒了!”
“可老爺,萬一少爺醒來,看見少爺……那個女人燒成灰了,我怕他會恨您啊!”
“恨,我也認了!你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這個女人,連全尸都沒留下,可你看看,他還給她洗澡!還給她換衣服!我不能讓我厲家的子孫落到這樣的地步,決不能!”
厲老太太是又心疼又氣,放倒厲皓承后,便把尸體連夜火化,為了防止厲皓承把她葬進厲家的祖墳,把骨灰隨意扔了,然后放了個空骨灰,等厲皓承醒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一個冷冰冰的墓碑,冷得讓他呼吸都停止了。
“曉曉……”
厲皓承看著眼前的墓碑,喚了一聲,回答他的,只有嗚咽的風聲。
“曉曉……”
厲皓承又湊近墓碑一點,輕聲地又喚了一聲,溫柔的,就像最愛的情人。
“曉曉……”
“少爺……”老管家看著實在心酸,再加上白曉平時對下人很好,忍不住勸道。
“少爺,少奶奶如果在,也不想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她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您,只有您過好了,她才會好,您說對不對?”
“曉曉……”
厲皓承好像根本沒聽到老管家的話似的,像個機械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復,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死寂的心恢復跳動,讓沉睡的人睜開雙眼。
“少爺……”
“讓他叫!”厲老太太的暴喝聲響起。
“他喜歡守,就讓他守!等天黑了,我看他還守不守!”
或許是老天爺覺得不忍,厲老太太才走,天空便突降暴雨,老人家有些放心不下,卻還是只能狠下心離開。
這個孽障!好好在雨里清醒清醒!
雨停,天黑,厲皓承也回了厲家。
厲老太太急匆匆地走到門口,剛想說話,一看他手里拿的東西,差點沒暈死過去。
一個黑色的骨灰盒被他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他用身體擋著,半點雨水都沒沾。
而厲皓承的雙手,又是泥,又是血,指甲全斷了。
居然是徒手將骨灰盒給挖了出來。
鮮血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滴,一滴。
可厲皓承卻渾然未覺,所有的心思都落在眼前的骨灰盒上,目光溫柔,聲音寵溺,如同在看最愛的人。
“曉曉,別怕,我帶你回家。”
“……”
厲老太太被厲皓承眼中的情感所震撼,這一刻,她清晰地知道。
如果再逼厲皓承,他就會永遠失去這個孫子,永遠。
一個月后,不知道是誰說的,懷疑白曉沒有死,這件事傳到了厲皓承的耳朵里,他竟然開始了細細的查訪。
在白曉的死訊公布后的第三個月,厲皓承遇見了葉馨。
葉馨面無表情的從厲皓承身邊走過,加快腳步遠離他,最后還是被后面腳步追上來了。
“葉馨!”厲皓承在她背后叫著她的名字。
葉馨停住,回頭,轉身,一個箭步沖到厲皓承的面前,掄起拳頭,握住,在厲皓承的面前晃了晃,拿出軍人世家女兒的氣勢。
“厲皓承,你給我閉嘴,現在,我不想和你說任何一句話,你比蒼蠅還不堪,你是一堆狗屎,誰踩到了誰倒霉。”
七夕,一段真實的愛情故事在京城里流傳在那個悲涼的季節了溫暖著那些或是在一起或是已經分開了的戀人們的心,很多人套用了最初把這段愛情故事通過電臺講出來的主持人的話。
后來,電臺里有了一個叫《我們為我們的愛情做了些什么》的情感節目,很多人會打電話到電臺去跟大家分享自己曾經為愛情做過了些什么。
忽然間紅極一時,有的人說,原來的版本就是說白曉和厲皓承的故事。
厲皓承就因為這個資助了節目,并且一直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六年后,機場。
從廁所出來,厲皓承站在洗手臺前洗了手,扯了張紙擦干就準備離開。
卻發現褲腳被扯住拉了拉,他俯身看去,然后錯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