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耐下性子，想讓別人放松警惕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時，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溫酒紅色的身影站在她后頭，朝她微微一笑，“還杵著做什么，趕緊來啊。”
“不是應該有鑰匙嘛。”那禁閉的大門，幾斤重的大鎖，看著就不是吃素的。
“在我手上。”溫酒提了把玉石鑰匙，跟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放在掌心。
“我跟黑市老板是朋友，他出去追老婆了這個我暫時保管著。”
溫酒這純屬是利用。
“最近抓的緊，黑市都關了，一個顧客都瞧不見的，我們正好進去把能挑的都挑走，免得被人禍害了。”溫酒在前方開路。
“你就帶了你一個人？”孟小冬佩服她的膽子，連個丫鬟都沒帶。
“有，在后頭，嘍。”溫酒回身，一張俊臉徒然從身后冒出，險些嚇了孟小冬一跳，反應過來，挺眼熟的嘛。
“落十五，你不在王爺身邊亂跑做什么。”她踢了一下那結實的小腿跟踢石頭一樣硬邦邦的。
“他是莫離給我的…”
回想起當日，溫酒抱著女兒正在喂奶，莫離就在身側看著，順道提起了，“聽說你要跟王妃一起做生意？”
“嗯。”溫酒抬頭，愕然，“你不會不同意吧？”
“可以，我安排個人給你，你這丫鬟膽子太小了不禁用。”
落十五是王爺身邊的，莫離不敢用，派來的自然不是他。
“落十五是我親哥。”落十三撓撓頭，傻笑起來。
這憨態應該不是落十五了。
“你親哥挺欠的…”孟小冬翻了翻眼皮，走進黑市，迎面一陣灰土，吹的她眼睛睜不開，身上被抹的臟兮兮的，全是沙土。
地上綁著些仆人，有男有女形形色色，睜著彷徨的眼神看著她。
孟小冬縮到阿紫的身后，是不是心軟的人就不能來這個地方？
“小冬別亂看，這些全是最下等的…仆人。”溫酒頓了頓，難言一絲唏噓。
人與人之間本是平等的，可弱弱強食，過的好與不好全看運數。
黑市的管家迎上前，鞠身一禮，是個穿著錦衣長跑頭帶著方形帽子的中年大叔，他和藹的朝溫酒她們伸出手，做了個請字。“我們家主子說了溫酒姑娘一來就得去他的閣樓喝杯茶。”
“茶就免了，找個地兒讓我們落個腳。”孟小冬只想逃離這一堆視線，瞧得她心亂如麻，就好像坐視不理跟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請。”管家帶路，去了一處閣樓，這黑市看著挺陰森森的，里面全有個寶塔狀的閣樓，可真是享受。
孟小冬走上木臺階，走到第一層，管家沏了茶。
可以說閣樓安靜的不像話，連個下人都瞧不見。
“我說過是來瞧姑娘等等，姑娘呢？”溫酒茶杯一放，茶水漏了幾滴在桌上。
“姑娘全在里面。”管家身子隨著桌子的顫動抖了抖。
“你們家主子對姑娘伺候的這么好？”黑市是最黑人心的地方，難不成還好心讓姑娘住這種金碧輝煌的閣樓享受日子？
“不該是這樣的，姑娘是主子親自挑選親自培養的，當的起好生照顧。”管家無力辯駁著。
“齊秦怕是養了個后宮在這兒吧？”溫酒紅唇揚起，“怪不得牡丹嫂子要離家出走，估摸著是發現了你們的鬼勾當。”
溫酒句句戳心，孟小冬在一側看的那叫個…激情澎湃，想說幾句，發現插不來話，只好歇菜般坐著。
“主子不是那樣的人。”管家反駁道。
“你又不跟他穿一條褲子，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是個好色的人我能不知道？”溫酒冷哼一聲，“他用過的女人我可不要。”
“都是新的，新的！”管家不停地擦汗，這溫酒姑娘怎么就說不通呢？怪不得主子說…她要什么就給什么不要墨跡，不要多話。
孟小冬拉過阿紫，“阿紫這樣漂亮的你這里有嘛？”她試探道。
阿紫是少有的美人坯子了，自小在藥罐子泡的，皮膚細膩如玉。
“這…”管家為難的看了溫酒好幾眼。
“沒有就明說，也沒說就這標準的，再說…京城幾個能有美人相的？全是些胭脂俗粉。”溫酒吐苦水道。
“有，有幾個差不多的，溫酒姑娘和…朋友要不要一同去看看？”管家做出相邀的姿態。
這是一種籠絡客人的方式，孟小冬見過不少次了。
“走走？”溫酒眼神尋求孟小冬的答案。
她點頭，“阿紫，你和落十三等在外面，有什么風吹草動…”
孟小冬想了想，瞧了那尖嘴猴腮的管家一眼，在阿紫耳邊輕聲囑咐著。
“趕緊回府找王爺不要管我們知道嘛。”這為上上之策。
“阿紫明白。”至于落十三，看著應該比他哥哥聰明一點才是。
管家不語，這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二位姑娘跟我來。”管家謙遜道，他做出來的確有種陰險小人的味道。
孟小冬有生之年就沒想過別人還會姑娘姑娘的叫自己，仿佛回到了跟父親經商的時候。
閣樓分十二層，層層皆有五個房間，房間里全是女人，長相都不似庸脂俗粉。
“怪不得牡丹看了會氣人，這不是明擺著養了那么多小三小四嘛。”話說的有些難聽，卻難保齊秦是否真和里面的姑娘勾搭上了。
“溫酒姑娘還是多點信任，好做生意不是嘛。”管家鞠身，笑臉將溫酒迎進去一間屋子。
鵝黃色衣裙的妙林少女，愣愣看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他們是…”
“客人！”
少女和管家對視一眼，勉強鎮定下來。
“她是七一一是這里的編號，年紀小，手上什么才藝都會一點兒，長得臉圓圓的有福相，兩位姑娘覺得如何？”管家介紹道。拿數字來叫人，未免太有侮辱性了嘛。
孟小冬不自在的緊了緊披風。
“這一看就是齊秦喜歡等等類型說吧…有沒有碰過？”溫酒拋下一錠銀子問的不是管家而是七一一，七一一不敢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