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垂下頭,說不上來的心情沉重,連帶著周圍景色都是灰暗的。
“皇命不可違,秉南,你也不容易。”她松開趙秉南的手,走在前頭,趙秉南停留在原地,良久,他的小丫頭一臉憤慨的回頭,重新抓起他的手,義正言辭道,“側妃可以選,絕對不能是湘玉,要找個沒心思的!”
她不屑跟有心機的女人打交道。
這是緩過來了?
一直消沉就不是他家小冬了。
“豫王妃,王妃娘娘!”二丫慢跑過來,頭上的珠子撞著她腦殼疼得很,小姐這是什么品位,非要給她打幾套有珠子的首飾,說是聽起來舒服。
無語。
“是溫酒身邊的小丫鬟。”孟小冬幾乎時時在溫酒身邊能看著她。
扎了兩小包子,圓圓嘟嘟的小臉,不是一般的可愛。
“王妃,我家小姐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她!”二丫口齒不清道。
“你慢些喘。”孟小冬遞給她一張帕子,二丫胡亂抹了把臉。
溫酒身邊的丫頭就跟她身邊的丫頭一樣很隨性。
“另外跟溫酒說,側妃的事兒勞煩她了,京城她比我熟悉。”
“我們可以…”趙秉南想帶著孟小冬親自去挑選。
孟小冬二截手指擋在他嘴巴,“溫酒比你靠譜。”男人選女人要么是漂亮的,要么是賢惠的,要么是像她這種又漂亮又賢惠的,只有女人選,才是最好的。
溫酒眼界高著呢,她肯定能選個不差的人過來。
轎子里的溫酒,聽了二丫的稟報,抓抓頭發。
二丫咽了口水,“小姐,很難辦嘛?”
“太容易了你家小姐我表示懶得動。”溫酒吹噓道。
“明明是小姐你辦不到…”二丫深知她的秉性,做不到的她最后都能坐到,這是小姐最神奇的地方。
趙秉南不放心溫酒辦的差事,當晚拎著莫離過來。
“莫離,你去溫府看看那鬼丫頭搞什么?別做過頭了。”趙秉南寫下一筆。
“臣想去盯著丞相。”
“你不是以前做討厭盯著那糟老頭子的嘛?”趙秉南疑惑不解。
“臣現在特別愿意。”
看莫離那啃啃切切的樣子,趙秉南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搪塞他。
屋外幾只麻雀兒嘰嘰喳喳,吵的他耳朵根子疼,可麻雀是通靈的生物,后院的嬤嬤總是不肯弄掉。
“你將那些鳥雀全移到王府后頭的樹林里,本王就讓你去丞相府盯著。”
“就這么簡單?”莫離狐疑道,王爺做了多年的老狐貍,絕對不是這樣能輕易糊弄過去的,除非…王爺真給他弄了難題。
“本王覺得…不容易的。“趙秉南狐貍似的瞇起眼睛,那樣子真像一只狡猾的家伙,眼睛里全是算計的光芒,王妃嫁了這么個腹黑城府深的男人,就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
莫離逃也似的去抓麻雀了,他才施展伸手,就見一只鴿子橫沖直撞朝他臉上飛過來,喂的肥肥胖胖的,下肚子都能塞二個雞蛋了。
是王爺的信鴿,以往是往王妃院里飛得,自從王妃存心想捉了他燉湯補補身子后,它就學乖了,總往王爺的書房撞去。
“王爺,你的信來了。”莫離隨手一丟,信鴿穩穩被趙秉南握在手中。
“咕咕…”這聲音像極了后院那只母雞。
“咕。”更像了。
“咕咕咕咕!”大概是餓了,肥鴿開始啄趙秉南的手背。
趙秉南隨手撒了一把瓜子。
信鴿自己撥著吃起來,這小東西還是挺聰明的。
來信的是…遠在邊域的常將軍,說起常將軍,趙秉南被文德帝送去邊域磨練的時候,常將軍給了他很多指點,照顧他,記得他還有個寶貝女兒,常將軍生的五大三粗的,他那閨女也是五大三粗的。
信中無外乎是他那姑娘十九歲了,還沒許到人家,讓他在京城尋戶好人家,綁到邊域去,給她閨女當上門女婿,這誰愿意啊,關鍵是那常姑娘眼高于頂非得是個武夫,還得長相比他優秀。
趙秉南嘴角抽搐,他自認為普天之下能和他容貌比肩的屈指可數,就算有也都是些各國的精英,駙馬什么的,哪里輪得到常姑娘。
趙秉南苦惱一番,執筆寫下幾個字。
信鴿飛了幾天幾夜,累的跟攤泥一樣,趙秉南將他多喂了幾口,撫撫他順滑的毛發,“乖,回來給你玉米吃。”
信鴿垂拉著小腦袋,明眼人都瞧得出這小東西不開心了,趙秉南知道它累的很,不想去,可府里能擔此大任的只有這小東西,派他去是最妥當的。
“你留在府中遲早被王妃給燉了
。”
“咕咕!”信鴿叫的不是一般的凄慘。
隔好幾天,一張畫像送到孟小冬的房中,孟小冬解開細線。
“這畫挺別致的。”她還未攤開,就被外面一層抱著的毛皮給吸引住了,是羊皮,雪白雪白的,一絲不染,做成一件小圍脖給挽玉正正好。
“從邊域送過來的,王爺讓您定奪。”念丫替她倒了被新鮮的羊奶,“這是邊域常將軍來孝敬王妃的。”
“太腥了,去去腥給挽玉泡著米粥喝。”
孟小冬記起挽玉開始長牙齒了,她這個做娘的操碎了心,昨晚上趁她睡熟的時候扒拉開她的小嘴兒,發現里面長了三顆牙齒。
“奴婢遵命,不過,王妃,這好像是畫像…”
“廢話,本妃又不是眼睛瞎的,一看就知道這是畫像,還有可能是女人的…”孟小冬一陣郁悶。
她一攤開,孟小冬眼睛一滯,盯著畫像里的女人,兀自發呆。
念丫驚的用手遮住眼睛。
不能看不能看,會長針眼的!
趙秉南送的這是什么東西。
孟小冬默默瞧著那一米八左右,唇上一撮胡子的常小姐,額頭水亮水亮的,年紀輕輕就脫發著實不容易,這常姑娘長的跟個男人一樣…
額…千言萬語無法形容孟小冬此刻心中萬千只草泥馬在奔跑的感覺…
“王爺說了什么?”她移開眼睛,驚恐萬分的捂住胸口,這不會就是趙秉南找來抬進王府的側妃吧…
“王爺說了讓王妃自己張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