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繁瑣的衣裙，走在鵝軟石路上，磕腳，容易摔倒，好不容易挪到大殿，站在漢白玉的欄桿旁邊候著，某樣不是一般的乖巧，她圓圓的臉上滿是乖巧。

徐公公拉著徒弟小毛子的手，顫顫巍巍，眼神直往那里瞟，“那是不是豫王府上的小王妃？”

小毛子年輕，眼神兒比他師傅好使多了。

“沒錯，瞧著衣服面子是王妃該有的，豫王妃生的俏，奴才不會認錯的。”小毛子靠著徐公公那是完全的服帖，賣力地討好，他混到這個地步不容易。

“這該怎么辦？”他顫顫巍巍手指，“陛下在訓話，我們也不能進去打攪，可干晾著王妃，這算什么事！”

徐公公猶豫了。

“不如奴才去勸勸王妃，請她先去御花園坐坐？”小毛子積極的很，這茬事落在自己身上在主子面前就多了表現的機會，讓主子記著才是真真的日子順溜！

“真這么簡單就好了。”徐公公唉聲嘆氣，“怕是王妃…是沖著大選來的。”大選，誰府里主子好過，皇子們不覺得有什么，芥蒂的是那些后院的女人，巴不得親自過來將那些貌美的姑娘給撓花臉趕出去。

見慣了后宮的爾虞我詐，徐公公看透了不少。

“師傅我親自去。”徐公公見禮，小毛子緊跟在身后，第一次靠近見這位平民出生的小王妃，恬靜的氣質立即就吸引住了他。

竟然沒有一絲鄉野氣息

說她是高門大戶出來的，也會有人信。

“奴才見過王妃娘娘。”徐公公蹲下身，樣子跟府里的奴才不一樣，他是膝蓋半跪，頭挨在石板上面，這樣下去長年累月就會駝背，她見過的太監都是這樣的駝背厲害，特別是老太監。

“公公快請起！”趙秉南說過，文德帝身邊的大太監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孟小冬挺同情他們的，家里要有錢肯定不會進來做了太監這樣糟蹋身體的。

“王妃娘娘，這里風大，讓小毛子帶您下去休息吧，陛下那里咱家會知會一聲的。”大公公給小毛子使了個眼色，小毛子上前一步。

是個白白凈凈的小太監。

“王爺出門午膳都沒用，想著不能懈怠父皇，本妃過親自來送些糕點。”孟小冬從阿紫手中接過飯盒子。

“這交給咱家就行！”大公公胡亂在身上抹了幾把，就要接過飯盒子。

孟小冬猶豫一番，“還請公公掛在心上，王爺這身體可吃不消。”

大公公火急火燎的去了，留下一個小毛子，孟小冬賴了小半刻。

就見大公公將飯盒子交于孟小冬，面色激動道：“還好娘娘沒走，陛下正要召見您呢，糕點皇子們都很喜歡，娘娘手藝不錯。”

順便夸贊一下她的廚藝，孟小冬做的是糯米糕子，澆上蜂蜜，配上葡萄干，加上點熱奶茶，配著，不好吃就怪了。

“這就來。”孟小冬擠兌了笑容。

心中忐忑，面見皇帝。

京城百姓的天離她不過幾步遠。

趙秉南喝著孟小冬熬制的奶茶，心底別提多暢快呢，妮子竟然還記得自己沒吃多少。

“真是羨慕啊，二哥…”五皇子訕訕道。

“羨慕也是別人家的。”趙秉寒話中酸溜溜的，他才是最無法接受的吧。

文德帝臉上掛不住了，讓一個女人等在門外豈是大丈夫所為？

“去將二皇妃請進來，沒多大點事情。”

“奴才這就去。”得了恩知，徐公公連滾帶爬生怕孟小冬在外面凍著了一樣。

孟小冬手搭在白玉欄桿上面，輕輕敲打，不知道父皇懂沒懂她的意思。

“父皇…”趙秉南起身跪在前頭，“兒臣不想納妾，小冬賢良淑德，嫁進王妃一年有余，就為兒臣生了個活潑可愛的女兒，這點她是有功的！”

二皇妃和二皇子伉儷情深，早就是京城的一段佳話，文德帝不會不懂。

可…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

他舍不得兒子一輩子就一個女人，太委屈自己了。

“父皇若真不懂可以去問問母妃她愿不愿意這樣賢良淑德下去。”他口中的賢良淑德自然是忍受文德帝后宮美女如云。

淑麗妃這些年什么壞事都沒做，她骨子里是心善的，只是后宮的女人就不這么想她了。

蛇蝎心腸，囂張跋扈，什么罵名都安在她身上，父皇該懂，母妃在平民之家肯定比在皇宮過的好得多。

“淑妃自然是向著朕的。”文德帝的底氣很重，卻不自覺想起阿嫻…總愛對著月亮嘆息。

她心里在想什么都不于他說，每次文德帝都得猜猜猜。

何曾為了一個女人這么費心過。

“秉寒，你回去多陪陪你母妃，至于秉南，你既然不想納妾，不如就選個側妃，幫幫王妃處理府內的事情，人選你定，朕和皇后不干預。”

還是要選側妃。

趙秉南突覺這是文德帝最后的妥協了。

“兒臣遵命！”他咬著牙答應了，面上還得歡歡喜喜的，不能露出絲毫的不滿。

皇子們散伙，分好幾匹走，孟小冬見著趙秉南的身影，飛奔著跑到他懷里，形象什么的九霄云外。

趙秉寒復雜的站在身后。

她是開心的。

那就好。

他順拐著去看看淑麗妃。

淑麗妃沒見她，直接丟了個女人出來，巧嫣跪在門口，滿眼淚花看著趙秉寒，她是新哭的，眼睛都沒紅。

“跟本王回去。”趙秉寒沒動，等著巧嫣自己起來。

“這…嬪妾起不來…”巧嫣羞澀的低下頭。

“別給本王裝，你要真成本王的姬妾，本王每日得氣醒…”

有心碎的聲音，巧嫣捂著胸口，一臉的受傷。

淑麗妃撥弄算盤的手一頓，“外面的是六兒吧。”

“回娘娘，是六兒，要不要奴婢去提點…”

“六兒開心就好。”她珉唇。

回府的路上，孟小冬搖著趙秉南的胳膊，問他，“父皇松口沒？是不啊不要送女人進來了！”她表現的這么明目張膽真的好嗎？

趙秉南深深自責，有種愧對孟小冬的感覺。

“本王沒能說動父皇，側妃還是要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