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孟小冬她一臉的鄙夷。
湘玉何嘗不是,她身份顯赫,鐘情豫王,半路上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搶了位置,據(jù)說那女人和豫王恩恩愛愛,孩子都有了,她卻在守著年紀,一日比一日打,眼看提親的人踏破門檻,她一個也瞧不上。
“可憐我的女兒平白守了他幾年,如花似玉的年紀,白白浪費掉了,你放心,母親會給你找個更好的!”
“母親,你別說了,女兒只想嫁給豫王。”期望了多少年的事情,如何能輕言放棄?
就算當(dāng)側(cè)妃…湘玉咬緊牙關(guān),她也受了!丞相之女當(dāng)側(cè)妃,從此京城又要多出一樁笑話事了。
夜宴準備在即,皇后忙的很,細心張羅,淑麗妃坐不住,
她早早換上新進的稠衣,裹上雪白色的狐啊哦,小臉兒埋在里面,乍看之下,年輕了不少歲,比只會穿的比誰都老成的皇后好上多少倍。
“你去看看皇上那邊好了沒?”皇后忙的焦頭爛額,手上的凍瘡這時候又復(fù)發(fā)了,凍的發(fā)紫,嬤嬤心疼的給她抹藥,“娘娘就不該受這份罪!”
“那依你說還有誰能受呢?”皇后的殊榮,苦澀。
這都是皇后該做的,殊不知她一點兒都不想擔(dān),有了天下最尊貴女人的稱呼,過的日子還不如普通百姓安樂自在,這就是…代價吧。
“淑麗妃閑的很,應(yīng)該拉她過來!”嬤嬤咬緊牙關(guān)。
“她又礙到你什么呢?”皇后與淑麗妃勢同水火不是一天二天了,很少放在明面上說,大部分都是私下里悄悄說說就行了。
“淑麗妃剛從內(nèi)務(wù)府撥出去一些銀子說要打賞下人,這還沒到過年呢!”嬤嬤不是嚼舌根,只是實話實說,想讓皇后給點淑麗妃教訓(xùn)罷了。
“她要就給,誰叫皇帝心里有她。”這點她努力再多年都沒有用。
“娘娘…您是皇后!”嬤嬤聲音加重。
“本宮知道!”就是因為她是皇后,該有的大度是必須有的,不然怎么母儀天下!
“你退下吧,讓淑麗妃過來,本宮同她有話說。”
皇后是聽進了,這是嬤嬤樂意看到的。
“老奴這就去。”
淑麗妃不情愿過來了,皇后又想搞什么?
當(dāng)光鮮亮麗的淑麗妃走進皇后寢宮,皇后覺得眼前晃了晃,淑麗妃貴婦一般插著九天金鳳釵子,身上狐襖配上金絲線,再配上大紅色的胭脂,沒得跟朵芍藥花一樣。
這是皇帝的恩澤,不然后宮女人哪有比她還要好命的?
“咳咳,淑妃坐下吧。”
淑麗妃簡單行了個禮,坐在下首,“姐姐叫妹妹干什么?”后宮中的一句姐妹,誰知道是真心不真心。
“夜宴有些事情要淑妃負責(zé),宮里的幾個還年幼的公主…”皇后說到一半。
淑麗妃懂了一樣點頭,“姐姐沒事我就走了,幾個孩子,妹妹還沒到看不住的地步。”
皇后就是想給自己找事做,當(dāng)她看不出來?
“你…”皇后是真沒法子和她溝通,跟她說話太費勁,不過好的是,淑麗妃這人就算桀驁不馴了些,可害人的事情她不會做。
“妹妹退了。”淑麗妃搖曳著身姿,走到一處雪景,附身,將地里的一朵小花兒掐起來,把玩著。
遠處傳了孩童嬉鬧的聲音,她朝聲源處望去,隔壁湖畔有一群宮女在。
“那是誰?”她瞇起眼。
“回娘娘,是六公主文瑜。”宮女跪下道。
雪地里面滋味不好受。
“六公主嘛,你先起來吧。”淑妃匆匆看了一眼,便要離開,而在她即將走出御花園,一個嬤嬤將文瑜抱走。
文瑜手里的皮球掉入湖中,她拼命叫喊著,“奶媽,我的球,我的球!”
“你干什么?”淑妃的腳步不知何時停在了嬤嬤面前。
“淑…淑妃娘娘!”嬤嬤跪下,腿發(fā)軟,這可是宮里最得罪不起的娘娘吶。
“我問你干什么?!”淑麗妃顯然不耐,她從湖對面走過來,鞋襪盡濕透,就連新做的襖子都落了水。
“老奴只是想抱六公主回去。”嬤嬤嚇得頭都不敢抬。
“你沒聽見她的話嗎?狗奴才!”淑妃一腳踢過去,“公主是萬金之軀,你只是個狗奴才!記住你的身份!”
淑麗妃俯下身,清涼的手指滑過文瑜稚嫩的小臉,“告訴母妃,你要什么?”她的話有魔力般引著文瑜開口說話,“我要球。”
文瑜不敢大喊大叫,這是淑娘娘。
“還不快去!狗奴才。”淑妃瞪了老嬤嬤一眼,她朝著皮球就一桿子撲進水里。
冰水,誰進去誰受罪。
球是拿回來了,嬤嬤凍的臉色烏青,跪在一旁,淑麗妃揉了揉文瑜的頭發(fā),“送公主回去吧,外頭冷。”她也覺得冷,盡管這襖子厚重。
“父皇。”文瑜對著淑麗妃身后怯怯叫了一聲。
淑麗妃渾身一僵,“是皇上啊。”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摟著文瑜就要跪地。
被文德帝攔住了,文瑜窩在淑麗妃的襖子里蹭了蹭,“淑娘娘身上真暖。”
可這心是冷還是熱呢?
淑麗妃不喜歡別人靠近她,從來都是自己主動靠近別人。
“愛妃性子一點未變。”文德帝拉起淑麗妃的手,淑麗妃順從的裹緊他懷里。
“是這愛管閑事的性子嗎?”呼…真暖,還是皇帝的懷抱最舒服。
“朕送你回去。”文德帝正要陪她走一走。
“今早不是剛走過嗎?皇上陪文瑜過去吧,她母妃是想你的了。”淑麗妃婉拒,就一小段的路,她走著走著就到了。
“父皇。”文瑜拉著文德帝的袍子,“母妃見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文瑜的母妃是個不受寵的妃子,文德帝妃子眾多,估計早忘了個九霄云外了吧。
他不舍得淑麗妃,又不忍拒絕她的好意,抱著文瑜就是離開。
“娘娘這是將恩寵推給別人嗎?”她身邊的女官不服,總覺得淑麗妃是個傻子。
“你以為…本宮稀罕?”淑麗妃折了一支枯枝干,丟在地上,“這后宮多少人巴不得本宮早點死,恩寵,催死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