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憐瑛心含感激,接旨之后,都不知道該跟孟小冬他們說什么好。
這次的婚事準備得也十分倉促,喜服都是從布衣坊里挑來的成衣,臨時改一改的。盡管如此,孟小冬還是囑咐了繡娘額外在細節上多下些功夫,畢竟這成婚喜事,一輩子只有一次,該是獨一無二才好。
這兩日,孟小冬為葉憐瑛忙得分不開身,才忍不住感慨要是云輕在就好了,就聽外面傳來婉轉的女聲,“才走了幾日,就這么盼著我回來,看來我還真是勞碌命!”
孟云輕甫一進門,就知道葉憐瑛跟六皇子的喜事。她把從青城帶回來的東西讓下人拿下去之后,就馬上到了東廂院子里,果不其然看到這院子來來回回,出出進進的忙碌身影,就知道孟小冬肯定在替葉憐瑛張羅著。
“為喜事忙碌,也來沾沾喜氣,說不定過幾日就能把你的好姻緣給盼來了!”綠衣在邊上打趣說道。
孟小冬細瞧著孟云輕的表情,自打趙秉褀娶了惠陽郡主之后,她的心結似乎一直未曾打開,也不知回青城一趟,能不能讓她稍微放下往事呢。
孟云輕聽了綠衣的話,臉上不見半點欺負,反而笑道,“瞧瞧!這是把自個兒的心事都說出來吧!”
一屋子的丫頭婆子們都笑出聲來,笑得綠衣紅了臉,追著孟云輕佯怒道,“好你云輕姐,就知道取笑我這嘴拙的!”
“行了,行了,別鬧了。趕緊按著禮單把東西備齊,這回時間匆忙,咱們可不能失了禮數!泵闲《Z重心長道。
葉憐瑛也在邊上一起幫忙,如今反而有些不舍得了,“一想到就要離開你們,搬到那邊去,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綠衣剛被數落,卻不知教訓,回頭沖著葉憐瑛笑道,“那不如就休了六殿下,再搬回來跟我們一起住!”
孟小冬伸手輕拍了綠衣一下,“你這嘴呀,沒輕沒重的,明兒去觀禮就不帶著你了。省得你又亂說話!”
綠衣這才慌了,趕緊告饒,“奴婢知錯了,自己掌嘴!”
孟小冬平日里慣著這些下人,何曾罰過她們,主仆相處時更像是姐妹一般,所以才讓綠衣有些開心忘形了。不過也是因為近日來喜事連連。
雖然嚴格上講,都不是豫王府的喜事,可又跟豫王府都沾上些關系,所以底下人也跟著開心。
孟小冬知道大家的心情,討了彩頭,人人都拿了賞賜,比過年還開心,也不多說什么掃興的話,轉頭對葉憐瑛說道,“明日就是大喜之日,你今夜可得早點睡。之前那珍珠雪膚膏,你用上一些,保證明日起來艷光照人,氣色絕佳,當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葉憐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么貴的玩意兒,你還真做出來了,我可舍不得用!
孟小冬剛做這東西的時候,還怕方子有問題,也讓葉憐瑛看過。她一眼就看出材料稀缺金貴,造價不菲。如今聽孟小冬隨意送給自己,像是什么尋常玩意兒,她忍不住咋舌。
雖說葉憐瑛確實于豫王府上下有恩,但她也沒有好意思厚臉皮白拿那么多東西的,所以故意調侃一般,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若直接婉轉謝絕,反而孟小冬肯定還會堅持非要送,她這般嫌棄似的說出口,才能讓孟小冬絕了念想。
“那就給你備著,你若是不想用,拿去送人也行!泵闲《屓税褨|西先搬出來,隨著嫁妝一起送過去。
這兩日,孟小冬有事情忙著,就沒怎么察覺到趙秉南帶人進進出出的事。
她只隱約知道他將合穆帶到自己身邊,喬裝打扮成侍衛的模樣,似乎在外面有所發現,找到了線索。他忙他的,她也沒空去過問,畢竟這事鬧出來的話,是很麻煩的,就讓趙秉南去操心好了。
她只管把女眷這邊安頓妥當。
看孟小冬忙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孟云輕從廚房里端出蓮子銀耳羹來,“你先坐那兒歇會兒,剩下的我跟憐瑛會看著辦了!
孟小冬確實有些累了,便同意了。
她望著孟云輕手腳麻利地指揮著下人繼續做著手上的活兒,不禁感慨,得給云輕尋一門好親事,瞧瞧她治家理院的本事,誰娶了去真是福氣。
翌日清早,孟小冬還在睡夢里,就聽到吹吹打打的喜樂聲響。
她從夢里驚醒,卻聽見綠衣跟藍衣在窗外嘆道,“這六殿下的人是不是又忘記了!明明王爺給他們囑咐過的,來迎親的時候,到了門口別那么大聲,讓咱們王妃多睡一會兒。”
“也不怪得人家,頭一回娶媳婦,沒什么經驗嘛,太過高興所以忘了這些小事也是有的!彼{衣輕輕笑了,“你快去看看葉姑娘準備好了沒,我在這兒伺候著!
綠衣嘀咕道,“嫁過人的就是不一樣,這么知道體恤別人。”
孟小冬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后來一想,既然是趙秉南特地囑咐過,她就領了這份情。迎親的隊伍是要踩著吉時到,所以來得比較早。而婚宴是午時左右才開始,觀禮也是要等到辰時之后,她還有時間再睡一會兒,也是肚里這寶寶皮,讓娘親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等到她再醒來時,外面日頭高照,藍衣也剛好端著水進來,“正準備叫主子您起來呢,您自個兒先醒了。時候差不多了,咱們準備過六皇子府了!
“今日去觀禮的人怕是不少吧。”孟小冬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是呀,聽說這婚事雖然皇上不會親臨,但皇后跟淑貴妃都會來呢,所以基本上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彼{衣說著。
孟小冬洗漱妥當之后,也沒耽誤多少時間,到了前廳的時候,趙秉南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見她穿了一件藕色長裙,特意選的是寬松的襦裙,外罩月白紗衣,素雅之中又添幾分嬌媚。趙秉南伸手在她臉頰上刮了一下,“夫人今日真美!
趙秉南平日里正經形象深入人心,偶爾突然放肆一下,讓府里下人都有些不習慣,很自覺地低頭的低頭,別過臉的別過臉。
孟小冬輕聲啐道,“這么多人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