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王府親衛(wèi),一聽這人如此威脅,果然都不敢再往前多動一步。
人群中傳出孟小冬十分熟悉的聲音,“你若敢傷她一分一毫,我定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聲音,孟小冬心中不禁狂喜,眉眼唇角都藏不住的歡欣。
孤山側(cè)目,望見她這模樣,胸口如同灼燒一般,嫉妒得生疼。
趙秉南撥開人群,走上前來。他手中未拿任何兵器,卻橫眉冷對這戴著面紗的男子,盯著他手上的動作。單是這道目光,就已經(jīng)讓孤山莫名覺得有壓迫感。
他這些年跟不少達(dá)官貴人打交道,都不曾有過這般受到威脅的感覺。即使是對著名義上的主子,三皇子趙秉煜的時候,孤山也是坦然與之對視,而不生怯意。
可他不知為何這個豫王竟然會有天生王者之氣,不怒自威,讓人脊背發(fā)寒。
孟小冬忽然抓住孤山握著匕首的手,他下意識地就將匕首拉遠(yuǎn)了些,怕誤傷到她。畢竟他還沒脫險,還要靠著這人質(zhì)離開包圍圈。
就在兩人爭執(zhí)的一瞬間,莫離長劍出鞘,從斜后方偷襲。
千鈞一發(fā)之際,刺中了孤山的右肩。趙秉南從正面同時出手,赤手空拳奪下了那把匕首,把孟小冬迎入懷中。他將自己的披風(fēng)解了下來,裹在她身上。
只眨眼功夫,孤山就被圍上來的護(hù)衛(wèi)們制服,跪倒在地上。
他抬頭望向孟小冬,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居然小看了這個女人,他咬著牙,狠狠道,“下次你若再落在我手里,我定……”他話還沒說出口,莫離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住口!你這大膽狂徒,還有下次?”
趙秉南見局勢已定,嬌妻也回到自己懷中,才吩咐了一聲,“看看有沒有余黨,處理干凈!”
“是!”屬下應(yīng)道。
趙秉南將孟小冬打橫抱起,他們二人共乘一匹馬,徑自先向王府去了。
“餓不餓?冷不冷?哪里受傷了沒?”
面對趙秉南一連串的問題,孟小冬只是輕輕一笑,“我沒事,真的沒事。”
馬兒跑得飛快,夜風(fēng)掃在面上微寒,可她靠在他胸口,卻是暖的。
一會兒功夫,便到了王府門口。
趙秉南先放她下馬,眾人聽說王妃回來了,趕緊出來迎接。孟小冬藏在趙秉南的披風(fēng)底下,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看著眼前熟悉的屋宇,還有親切面孔。
她終于才安心,總算是回來了。
“主子,沒事吧?”她院子里的那些奴婢們甚是擔(dān)心,關(guān)切地詢問著。
不知是誰小聲問了一句,“青衣跟紫衣呢?”
孟小冬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停在門廊下,都不知繼續(xù)前行了。趙秉南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扶住她,吩咐下人,“都散了吧,去準(zhǔn)備些吃食,還有沐浴的熱水,換洗衣物。”
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什么,趕緊紛紛退下,各司其職地去忙活了。
趙秉南看孟小冬的表情,也猜到,估計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看到了什么,便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你也累了,別再想了,不如先去休息,什么事養(yǎng)足精神了再說。”
這一夜,趙秉南陪著她。
他倒是真的累了,捉住她的手,腦袋碰著枕頭就睡著了。而孟小冬躺在夫君身側(cè),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雖然說這場明爭暗斗,她是被卷入其中的,一向本來也是抱著不與人爭的態(tài)度。可是她的躲避以及忍讓,并沒有換來敵人的憐憫。
“小冬……”趙秉南半夜里不知做了什么噩夢,喚著自己的名字。
孟小冬不無感觸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安撫著,“我在呢。”
像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他在夢中才安心,再次熟睡。
翌日晨,趙秉南入宮復(fù)命,當(dāng)著父皇的面,解釋了祭天大典路上的情況。
雖然這些,早已有人向他稟報了,可是文德帝還是想聽這二兒子自己親口說一遍。
“小冬已經(jīng)回來了?可曾受傷?”雖然文德帝對這兒媳婦談不上什么滿意,但畢竟是兒子自個兒求來的,他們成婚至今,為了這個女人,他寧可不納妾。這一點讓文德帝心里不太是滋味。
“對,七弟在城外找到了綁匪的行蹤,派人暗中包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已經(jīng)送交刑部了。”趙秉南淡淡說了句。
殿中另外一端站著的趙秉煜,忍不住追問道,“二哥是說在城外找到人的?不過臣弟怎么聽說,昨夜萬花樓似乎鬧出了什么事?”
趙秉南抬頭望向趙秉煜,“萬花樓?萬花樓發(fā)生了何事,我倒是不知道,不過三弟還是少去那些地方的好,有失身份。”
站在趙秉南身后的趙秉褀偷偷一笑,隨即收住笑容,向文德帝稟報,“父皇!昨夜兒臣聽聞廖統(tǒng)領(lǐng)在緝拿流竄到京城的江洋大盜章得彪,猜想著城中戒嚴(yán),賊人聞風(fēng)喪膽不敢輕易入城,所以就帶人在城外搜索,果然不負(fù)二哥,才平安救下了二嫂。”
趙秉南昨夜早已經(jīng)安排下去,當(dāng)日在萬花樓外行事的都是他自己的親信,還有少數(shù)是趙秉褀的人,不會走漏風(fēng)聲。如此只不過是不想流言影響過甚,他自己不在乎,小冬也不在乎,可是畢竟人言可畏。
一個王妃從萬花樓里被人救出來,傳出去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
文德帝聽完之后,心中自有分曉,轉(zhuǎn)頭望向趙秉煜,“煜兒,你這次是大意了!”
這句雖然說得不重,但趙秉煜知道父皇是有些怪罪了自己。甚至登山祭天這件事,也變得有些變味,仿佛是自己為了陷害二哥,而故意縱容歹人生事。
文德帝一向多疑,尤其是在看待他們幾個皇子,目光更是嚴(yán)苛。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年遲遲不立儲君。
趙秉煜趕緊提起衣裾,跪了下來,“父皇教訓(xùn)的是,兒臣確實大意了,才讓綁匪有機可乘。兒臣懇請父皇讓兒臣來審斷此案,定要為二哥二嫂討回公道!”
他能說出這話,趙秉褀一點都不意外,不由得側(cè)目與二哥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