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姬霜推開門,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卻看見影子正倚著柱子,擦拭著他手上那柄鋒芒畢露的兇刃。
姬霜有些好奇。
“影叔,你又要出門嗎?”
影子輕嗯一聲道:“沒錯,我又要出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要記得好好練劍。除此之外,你就沒什么話想說的嗎?”
姬霜笑了笑:“哪有什么想說的,就憑影叔您的身法,這世上能夠殺死影叔的人怕是還不存在吧?”
影子笑著搖搖頭:“你呀,小小年紀怎么如此多的心思?你我主仆之間,有事說事,客套什么的就沒有必要了吧?我看你恐怕是原本有話對我說,只是見我又要出去,才不說的吧?”
“嘿嘿,瞞不過影叔。”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么,恰好最近我也清閑。”影子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將長劍收歸劍鞘,“白夫人那里我便去護送一趟罷,只是從始至終我是一個刺客,而不是劍客。殺人我擅長,護送卻是我的短板。”
姬霜眼前一亮,忙躬身施禮道:“那就拜托影叔了。”
影子朝姬霜擺了擺手,他隨手拎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裹背在肩上,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滿天飛雪之中。
。。。
半個月里,白夫人杳無音訊。
至于影子,也沒有傳回半分的消息。
而同樣在這半個月里,姬霜終于修煉出了一絲玄冰真氣。
白夫人傳授給姬霜的玄冰訣總共分為十層境界,而在這十層當中,卻又分為了四個大境界。
前三層為入門,這時的玄冰決不過是初窺門徑,只是利用玄冰訣的心法,將經脈中的真氣轉化為一絲絲玄冰真氣,目的是讓修煉者的身體逐步適應玄冰真氣,在潛移默化中改善修煉者的體質。
這三層境界被稱之為筑基。
玄冰訣雖然并不限定體質純陰或是純陽,但在玄冰訣的筑基三境中,陰性體質的修煉者卻更容易凝練玄冰真氣。
當玄冰訣修煉到第四層時,便可以算是融會貫通了。
此時的玄冰真氣可以在丹田中自行生成,威力與第四層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時的玄冰真氣由丹田所生,不必在通過心法對身體內的普通真氣進行轉化,才勉強算得上是真正的玄冰真氣。
玄冰訣第七層的境界為登堂入室。
當玄冰訣修煉到這個境界時,便可稱得上是七國的高手了。
在玄冰訣步入第七層時,修煉者的丹田能夠凝成一枚玄冰內丹,這枚玄冰內丹為玄冰真氣所化,能夠極快恢復玄冰真氣的同時,玄冰真氣也變得愈發凝練,其殺傷力便會再上一個臺階。
以白夫人玄冰真氣第九層的境界,足以傲視天下了。
至于第十層,白亦非就不是很清楚了,可能白夫人知道,但白夫人卻從沒有對白亦非講起過。
從修煉出第一絲玄冰真氣開始。
姬霜對玄冰訣的修行便勉強算是進入到了第一層。
玄冰訣的前三層,是一個讓身體逐漸適應玄冰真氣的過程,任何附帶屬性的真氣都是一把雙刃劍,這種有屬性真氣在性質霸道,殺傷力異常恐怖的同時,傷人亦傷己。
秦時明月中,墨家高手之一的高漸離同樣身負寒屬性真氣。
高漸離修煉的功法與玄冰訣有沒有什么淵源姬霜不得而知,但每當高漸離釋放“易水寒”時,威力盡管恐怖異常,卻總會受到冰屬性真氣的反傷。
玄冰訣是否有這種弊端姬霜也不清楚。
但白夫人在將玄冰訣交給他時,曾說過“反而因為純陽之體,這部功法的副作用極有可能不會作用在姬霜的身上”的話,至于所謂的副作用是什么,姬霜不得而知,但想來白夫人與影子不會害他。
。。。
這日清晨,正當姬霜凝出第二縷玄冰真氣,還未向白亦非報喜時,白亦非突然破門而入。
“姬霜,快跟我走!”
沒等姬霜反應過來,他已被白亦非極其粗暴的提溜起來。
眼前的場景飛速轉變,等白亦非將姬霜放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被白亦非帶上了馬車。
“少將軍,我們去哪里?”馬車前,那身穿白甲的馬夫問道。
白亦非語氣沉重且簡潔:“新鄭,王宮”
聽聞此言,姬霜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哥,母親回來了?!”
白亦非輕輕點頭。
然而此時白亦非的表情陰郁,神色冷峻,卻讓姬霜的心里一沉。
“母親怎么樣了?”
“丹田被毀,身受重傷。”白亦非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有些顫抖,“如今母親生死未卜,尚在王宮里昏迷不醒。”
姬霜表情凝固,臉上滿是不信之色。
這,這怎么可能?!
白夫人的武功堪稱獨步天下,如何落得今日的下場?
更何況有影子在一旁策應,又是誰能夠在一明一暗兩名一流高手眼皮下將白夫人重創到此等地步?
冒著風雪,那輛由白甲士兵駕馭的馬車毫無阻礙的駛入韓國新鄭。
馬車停在韓國王宮門前。
還沒等馬車停穩,姬霜與白亦非已跳下馬車,在宮中侍衛的帶領下,兩人走進一間小院。
此時白夫人正躺在一張床上,緊緊閉著雙眼。
至于影子,卻不知在何處。
白亦非撲通一聲跪在床前,緊握著白夫人毫無血色的手。姬霜此時也跪在病床的另一邊,緊緊握著白夫人的另一只手。
對白夫人,姬霜感情真摯。
人心是肉做的,而不是鐵打的,白夫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姬霜又怎能不知?白夫人此時昏迷不醒,姬霜心中的關切哪怕與白亦非相比,也只多不少,只是影子的情況如何,卻讓姬霜極其擔憂。
“王上駕到!”
此時庭院里忽然傳來陣陣喧囂,無數人涌入院中。
在眾人的簇擁下,一位身材略有些發福,看上已有些衰老,神態悲哀中又不乏威嚴的中年人,四平八穩的,緩緩步入到房間當中。
這位就是當今韓國國君,后世被稱為韓桓惠王的韓然。
忍著心中的悲痛,姬霜隨白亦非跪拜道:“拜見王上”
韓王然匆忙上前攙扶起兩人:“孩子快快起身,兩位小友就是白夫人的生子與侄兒,白亦非與姬霜吧?”
白亦非冷冷點了點頭:“王上來此所為何事?”
見白亦非面若寒霜,臉上盡是一副送客的神色,韓王然卻絲毫不惱的放低了姿態繼續說道:“白夫人為我韓國立下汗馬功勞,我自該前來探望。”
沒等白亦非回話,韓王然已對尚昏迷在床上的白夫人長長一拜:
“白家世代忠良,乃我韓國擎天之柱,傳我旨意,封白夫人之子白亦非繼位雪衣候,封白夫人侄兒為雪衣伯。”
“是,王上。”一旁有人記下。
“亦非代母親謝王上。”白亦非的語氣無悲無喜,“那敢問王上,今日您又為何傳旨銷毀母親的一切記錄,甚至取消了母親原本的爵位!”
韓王然眼神飄忽,神色有些尷尬。
“咳、咳咳、咳咳咳”
這時,房間里突然響起陣陣咳嗽聲。
姬霜心中一喜,忙看向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