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曲,殷永昌走到妻子面前,十分有紳士風度的伸出手,按照禮節做出邀請,李美霞接受著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高興起來,把手遞給他后,和他雙雙滑入舞臺。
她今晚穿得十分隆重,特別是脖子掛著的那條鉆石項鏈,繁復的多層鏈條設計,雖然很美,但讓人看著都替她脖子感到疲累。
第一支很快就落幕了,大家開始競相邀請女性作為自己的舞伴,一一滑入舞池。
站在一旁的殷天城,率先越過顧喬念,來到沈星前,深情款款作出邀請。
沈星含羞把手放在掌心,當滑入舞池的瞬間,余光故意瞟了顧喬念一眼,得瑟地挑了挑眉。
顧喬念沒什么反應,淡淡抿了口酒,目光依舊淡漠。
殷家大少奶奶受到冷落,丈夫居然邀請別的女人,這其中絕對有文章。
殷天城故意讓她難堪,在旁的殷天揚見此,嘴銜優雅的微笑,走上前想邀請她,誰知剛張口,就被殷素素纏住了。
殷素素先聲奪人,“二哥,你陪我吧?”
她用力圈住他手臂,就在他猶豫間,直接把他拉進舞池,笑嘻嘻道:“二哥,我也想跳華爾茲!”
殷天揚看到她眸底的狡黠,他目光有點鋒利,擔心看了顧喬念一眼,殷素素卻把他拉得老遠的,“二哥,都已經進來了,你不會讓你妹妹難堪吧?”
殷天揚有些無奈,“素素,你不能這么任性。”
她不屑翻了翻白眼,瞪了一眼遠處的顧喬念,“我就是討厭她。”
她就是故意讓她落單,自從沈星送了那個愛馬仕包包給她后,她的心直接被沈星虜獲,同時對顧喬念,更是厭惡。
誰知,她那瞟眼,卻詫異看到,宮祁肆已經走到她跟前。
他十分罕見露出一抹清淺的笑痕,對她伸出大手,溫厚的大手,掌紋清晰,那條智慧線,橫穿掌心,顧喬念不由一愣。
可見,這人聰明到何種程度,可同時,城府深沉如海。
顧喬念把目光移到他俊朗的臉龐,思前顧后,猶豫著想要拒絕。
可宮祁肆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冷沉的嗓音響起,“我在眾目睽睽下邀請你,你若是拒絕我,我會很沒面子。”
他的嗓音不大,剛好兩人能聽到。
顧喬念黛眉微微蹙起,一下陷入兩難,想著他幫過自己好幾回,暗嘆一口氣,站了起來,把手放在他微涼的掌心。
他的手很寬厚,就是有點涼,不過厚實得令人很舒服。
她抬眸,看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暗眸,心里涌起一絲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裸露,直接被宮祁肆看穿了。
他湊近她耳際,低沉的磁聲如覆了魔性,“你對我很好奇?”
顧喬念所有思緒被他全部剪斷,回歸到現實。
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窘態。
她別扭移開眸,嘴角淺淡拉出一抹冷靜自持的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宮祁肆不再說完,安靜和她跳著舞。
是她太敏感了嗎?
他貼住自己腰間的大手,似乎染了高溫,燙到她腰際,令她有種想逃的感覺。
她抬眸看著他,大膽與他目光交接,兩人帶著一種誰也不謙讓誰的勢頭,一直對視著,兩股氤氳滾動的暗涌,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在舞池和沈星跳舞的殷天城,余光不斷盯著他倆,在他眼中,兩人鋒涌的對視,刷上一層深情,宮祁肆親近她耳際,像是在互相調情。
他心頭燃起一股子不爽,心理嚴重失衡,那個女人是他老婆,怎么能和別的男人跳舞,而且眉來眼去的!
沈星早就留意到他的目光,順著他目光一看,心里又氣又急,很不甘心,握住他的手一用力,“天城,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高興。”
她試圖和他說話,挽回他的注意力。
誰知,殷天城和她簡單說了幾句后,又把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
沈星心里憤怒,憑什么那個女人就能得到這么多人的目光?
一曲完畢,顧喬念暗下松了口氣,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很累。
她和宮祁肆退到舞池邊,殷天城耳聽音樂結束,馬上松開沈星的手,快步走到顧喬念那邊,一句話不說,直接就把她從宮祁肆身邊拽走。
顧喬念眸色一冷,盯著他的眸衍生出了寒意,被迫拉入舞池的她,只能和他不太搭調的舞起來,“殷大少,和沈星好好膩在一塊,怎么又來打擾我?”
殷天城聽到她說“打擾”這個詞時,眸仁一縮,冷諷瞪著她,“我打擾你勾引男人,很不高興?”
顧喬念順著他的話,補充道:“何止,看到你的臉,我更不高興。”
“太遲了。”殷天城突然有一瞬間的錯覺,沒事和她斗斗嘴,也是一種樂趣。
他們一路沒有消停過,一邊跳舞一邊斗嘴,誰也不讓誰,或許是大家覺得,這兩人才是今晚真正的主角。
其余的人全部停了下來,走出了舞池,漸漸的,他們成了全場唯一的焦點,不知何時,燈光還暗了,聚光燈追隨他們滑到每一個舞池的角落。
他們的互動笑聲,在外人看來,還以為他們是有說有笑,但他們并不知道,他們這對夫婦,不過是頂著一個名分,婚姻的空殼,根本沒有實質的感情。
沈中華看中了此時的機會,宮祁肆身邊沒有圍著任何一個人,眸底閃爍著算計眸光,走到女兒邊,讓她拿上紅酒,和他往宮祁肆那邊去。
論實力,財力,宮家是濱海第一豪門世家,如果宮祁肆看上自己的女兒,自己就來福氣了。
沈中華帶著女兒來到他身邊,熱情開口,“宮先生,您好,我是華中廣告公司總經理,沈中華,這是我的女兒,沈星。”
他禮貌說完后,立馬碰碰女兒的手臂,示意她快點回神。
沈星看著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臉龐,但面罩寒霜,鷹雅的偉岸,渾身投射出來是冷漠難以接近的冰冷氣息,這種男人,豈是能隨便接觸的。
礙于父親在,她一臉溫雅淺笑,明眸溜過一圈兒的溫柔,輕聲道:“宮先生,您好,我是沈星。”
一秒、兩秒……
宮祁肆沒有絲毫回應,場面瞬間尷尬了。
沈星不禁好奇他在干嘛,只見他暗眸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她順著他的方向,看著那個和自己心愛男人一起滑過每一個角落的女人,心中燃起一絲嫉恨。
又是她,怎么這周圍男人的目光,總是圍在她身邊轉?
最后,宮祁肆收回自己的目光,無視眼前這對父女,徑直越過他們,往休息區走去。
沈中華一臉尷尬,如意算盤算是打翻了。
一曲舞,五分鐘,各人的心思大不相同,有些人覺得看不夠,而有些人,卻覺得太過漫長了,比如沈星。
也不知是誰率先鼓掌,其余人紛紛跟著鼓掌起來。
還有不少喝彩的人,當然,他們大有阿諛奉承的嫌疑。
“殷家大少和夫人,很般配!”
“簡直是天生一對!”
“沒看到嗎,剛才他們一邊跳舞一邊有說有笑,眉目還粘著傳情呢!”
顧喬念率先甩開他的手,冷著一張嬌顏,不管別人都在說什么,大步離開舞池。
殷天城目的達到了,也樂得遠離她,放眼尋找著沈星的蹤影……
不知不覺間,宴會已經接近尾聲。
對于這種互相恭維,心表不一的場合,顧喬念很是反感。
接下來也沒什么自己事情,她拿了杯紅酒,悄然退出這個熱鬧的宴會廳,走向廳外的露天大陽臺。
宮祁肆在不遠的一個角落,看她離開,也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