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席臺上坐著的玄清真人,終于無法再壓抑內心的激動,他猛然站了起來,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韓逸,一雙眼睛中已是熱淚盈眶,今日,韓逸給了他太多的驚喜,水云書院因他而感到榮耀。
如果說,剛才韓逸展現出來的天賦,讓沈懷淵產生了想要將他,收入星月閣中的打算,那么此時,這個打算已經變成了無比的渴望。
算算韓逸的年齡,好像還未滿二十歲,如此年輕便已經達到了渡虛境,放眼整個四靈之地,也是前無古人啊。
對于韓逸來說,現在好像已經不能夠用天才來形容了,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他,妖孽的修煉天才。
然而,戰凌天卻不這樣想,當他看到皮卡丘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了,皮卡丘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只大獸的后代,而且,那只大獸已經是兩條尾巴的狀態了,也就是說,已經有人將大獸和大荒珠中的功法一起使用了。
而那個人,正是韓逸無疑,他暗下決心,大荒珠的功法,以及那只小松鼠,他一定要得到,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不再被人控制。
韓逸如今體內的第四朵蓮花,已經點亮了十五片花瓣,他在第四朵蓮花,只有九片花瓣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控制方圓五百米范圍內的元素,如今點亮了十五片花瓣,所能控制的區域,更是變成了方圓一千米的范圍。
雖然他不知道這相當于別人的什么修為,但他知道,他已經步入了渡虛境。
言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他,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怎么可能也是渡虛境?”
韓逸看著他此時的模樣,好笑道:“為什么你可以是渡虛境,別人就不能是渡虛境?”
言缺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片刻后,才說道:“如此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較量一番了,來吧。”
言缺的龍形大刀,此刻忽然變成了液體,那液體如同一片烏云般,一滴一滴的雨水,從那龍形大刀之上脫離而出。
那雨滴非但不往地下落去,還朝著天空之上而去,在這一刻,天和地就像是顛倒了一般,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當那龍形大刀全部變成了雨水,流到天上之后,一團漆黑如同濃墨般的烏云,便出現在了言缺的頭頂上空。
在那烏云之中,一條不明生物遨游其中,當它從烏云中露出頭顱的時候,眾人才看清,原來那竟然是一頭龍形生物。
烏云中開始有雨滴滴落,那雨滴黑的發亮,猶如墨汁一般。
韓逸明白,這是因為言缺是水靈根的關系,他現在所用的,就是控制天地間的水元素。
轉眼間,黑色的傾盆大雨已經朝著韓逸下了過去,韓逸面色平靜,在他的頭頂上方,開始有黃色的土元素匯聚,漸漸的,一片黃色的蓮葉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之上,正好為他遮擋住了聲勢浩大的暴雨。
比試臺外,水云書院的五位真人,忽然間明白了,曾經在他們生死一線時,兩次出手相救的那個蒙面人,不是別人,正是韓逸。
他們忽然間想到,若這個事實屬實的話,那么恐怕韓逸之前所謂的廢靈根,就是不存在的一種說法了。
畢竟當他第一次在后山救下他們的時候,那時的韓逸也不過距離被雷劈中,僅僅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
試問,一年多的時間,在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他又怎么可能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渡虛境呢?
還有,他在上一場比試中使用的掌法,根本就不是水云書院中所有的。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韓逸從進入水云書院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了渡虛境,可他隱瞞修為,來到水云書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難道也是為了那本天妖真解的殘缺功法嗎?
這一個個問號,在冷靜下來的五位真人的心中,一一閃過。
半空中,黑色的雨水,已經接觸到了韓逸的土元素荷葉,瞬間,那荷葉上,竟是被雨水腐蝕成了坑坑洼洼的狀態,原來那雨水,竟然可以具有腐蝕的效果,恐怕再過不久,荷葉便要被雨水打穿了。
按理說,土元素是克火元素的,但是偏偏,這里是在空中,土元素稀少,而水元素卻極多,此消彼長之下,土克水便失去了效用。
若是這場戰斗是在地上進行,那么縱使對方的水元素攻擊具有腐蝕的效用,但韓逸也可以使用足夠多的土元素,將之一一消耗和瓦解。
可惜的是,這里并不是地上,而是在半空,乃是水元素的樂園。
隨著韓逸一伸手,一只巨大的土元素手掌,便出現在了對方的身前,剛要將他握在手中時,卻見自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排排的黑色長矛,那黑色的長矛全部朝著土元素的大手刺去。
還未等大手觸碰到言缺的衣服時,便已經被那長矛刺成了一個篩子,黃色的土紛紛朝著地上落去,卻又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矛朝著韓逸飛刺了過去,韓逸心中無奈,只得又凝聚出一片燃燒著的土質巖層,這才堪堪的將那百十根長矛的力道卸去,而此時,土質巖層也已經被那一片長矛給刺的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
就是這么一瞬間的功夫,他頭頂的土質蓮葉,也已經破碎了。
黑色的雨還未停下,韓逸頭頂的荷葉也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正在這時,天空中的那片烏云,忽然間就毫無征兆的散開了,烏云一散開,那漫天黑雨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烏云消失的時候,那把龍形大刀又重新出現在了言缺的手中,言缺剛一拿到大刀,整個人的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的朝著下方落去。
渡虛境之所以能夠凌空飛行,那是因為修仙者可以控制身邊的元素托著身體飛行,如今言缺的身邊已經沒有水元素了,身體沒有了水元素的托舉,自然便只能往地上落去。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言缺能夠感覺到,此時,在他方圓五百米的范圍內,都已經沒有了水元素的存在,至于五百米之外有沒有水元素,他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此時的修為,最遠只能夠感應到方圓五百米的空間。
這一發現,著實讓他吃驚不小,他想不明白,剛才還水元素濃郁的空間,怎么在一瞬間,就一點水元素都沒有了呢?
還未等言缺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時候,自韓逸的頭頂之上,驟然間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大火球,那火球每一個都有一口鐵鍋般大小,懸掛在韓逸的頭頂上方,像是一個個的太陽般,掛滿了整片天空。
在韓逸的下方觀戰的那些人,此時都能夠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在漸漸的升高。
一眨眼間,那片火球,已經化作一場火焰雨,朝著陸沉砸去。
眼看那猶如天威的火焰雨,已經近在咫尺了,言缺明白,僅憑著他體內的那一點靈力,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住這些火焰,雖然心有不甘,但輸贏和生死之間,顯然性命更加要緊。
無奈之下,韓逸只能不甘的喊道:“我認輸。”
漫天似流星一般的火焰雨,在言缺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眾人看著此時的天空中,好像剛才那一幕天降火雨的畫面,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而已。
韓逸身處半空之中都能夠聽到言缺認輸的聲音,那距離他并不遠的觀眾們,自然將他認輸的話聽得更加清楚了,隨著韓逸的身形緩緩下落,觀眾席上,爆發出了震耳欲動的歡呼聲。
出了青云書院的眾人外,其余各門各派弟子,無一不爆發出振奮的情緒。
就連那些在這場比試中,押了言缺獲勝的弟子們,也是忍不住臉上的驚嘆和羨慕,紛紛為韓逸獻出了熱情的吶喊。
只有一個人例外,十方書院的蕭準,當韓逸在從天空之上緩緩落下的時候,無巧不巧的,他竟然看到了韓逸懸掛在衣服之下的玉佩。
那塊玉佩乃是倩青玄送給他的定情之物,他一塊,倩青玄一塊。
當日,在十方書院中,韓逸殺死蕭將城、燒了十方書院的時候,蕭準就看到過那玉佩一眼,那幾乎是韓逸當時,所能讓他記住的唯一一處地方。
如今,又見到這一塊玉佩,雖然兩人相距的還有一段距離,但蕭準卻幾乎敢百分百肯定,這一塊玉佩,就是當日他深深記在腦海之中的那一塊玉佩。
他的胸腔中,充斥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是仇恨之火,亦是憎恨之火。
仇恨的是韓逸,他殺死了他的父親,毀了他的門派,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憎恨的卻是他自己,他憎恨自己的無能,如今已經知道了殺父仇人是誰,即便那仇人就在眼前,但他卻沒有能力將他殺死。
若是他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沖上前去,找韓逸理論,莫說對方不會承認,即便是他承認了,可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說不定,最后死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