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淵看著此刻的韓逸,他的眉頭漸漸地皺在了一起,他一直在觀察著韓逸的表現,從上一場,韓逸同時使用兩種功法對付蕭準的時候,他的心中,對于韓逸的看法就已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原本他以為,韓逸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部都是依靠著大荒珠的功法,但是當韓逸左手掌法,右手劍法對敵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即便大荒珠的功法再厲害、再神奇,也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悟性。
韓逸是一個真正有悟性的人,他沈懷淵一生之中能讓他放在眼中的人沒有幾個,但即便是他如今的境界,也不能夠如同韓逸那樣,心生兩用,同時施展出不同的功法。
只要能夠好好的培養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此子定然能夠有一番非凡的作為。
從那一刻起,他對于韓逸的目的,已經開始發生了一些轉變,與其逼迫著他交出大荒珠中的功法,為何不把他這個人帶回去,讓他為星月閣效力呢?
當此刻,當他看到韓逸竟然是雙靈根,并且能夠融合兩種靈力的時候,他的這種想法,前所未有的強烈,韓逸此子,必然要將他爭取到星月閣。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說不得只能與風雨閣決裂了,只要讓他知道沈凝蕓是他的母親,并且讓沈凝蕓脫離風雨閣的話,讓韓逸歸順,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風雨閣中,那在前排看著這一切的沈凝蕓,雙眼中已經有眼淚流了下來,他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如此天才的少年,她此刻驚喜,激動,驕傲,欣慰,心中五味雜陳,無一不缺。
那叫風晨的少年,問他的母親道:“娘,韓逸是不是很厲害,為什么你們此刻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吃驚?”
沈凝蕓撫摸著他的頭發,肯定的點頭道:“很厲害,他很厲害。”
場中幾百人,只有一個人的表情,和他們略微有些不一樣,那就是倩青玄。
她在沉思,為何今天的韓逸忽然變得不一樣了?為何他今日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展露自己的實力?
她相信韓逸此刻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在人前顯擺,畢竟那么多年了,他都是在偽裝平凡啊!
既然如今不愿意再偽裝下去了,是不是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再偽裝了,因為他要離開了嗎?是五年之期到了嗎?所以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里,她朝主席臺上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看去,他就是戰凌天嗎?
且說比試臺上,韓逸身上的橙色光澤分別匯聚到了左手和右手之上。
他的左手之上雷光閃爍,正是同樣許久未曾使用過的掌心雷,而右手之上劍光流轉,竟是又一次的施展出了七曜劍法。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七曜劍法,確是韓逸使用土、火兩種元素混合而成的。
當七曜劍法剛一使用而出的時候,整個比試場中,仿佛多了八個刺眼的太陽。
言缺看著這一幕,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他不由得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了韓逸。
這個少年,竟然是如此的天資卓越,不但能夠同時使用兩種功法,竟然還是稀少的雙靈根,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還能夠融合雙靈力。
自己一直以修煉天才自居,可是如今和他比起來,自己似乎并不算什么了。
這個想法,讓言缺的內心產生了不舒服的情緒,緊接著,他的眼神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陰狠,他不允許有人比自己優秀,他要把所有比他優秀的人全部殺死,尤其是這個韓逸,絕對不能夠或者離開比試臺。
黑色的刀芒沖天而起,像是一股黑色的潮水般,洶涌澎拜的沖刷著比試臺上的一切。
而那八個身影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珠一般,在黑色的背景下,越發顯得明亮照人。
在那黑色的浪潮即將沖撞到韓逸的身體時,場上的八個身影,再一次合八為一,一道空前絕后的巨大劍氣出現,彷如實體一般,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澤。
下一刻,韓逸左手中蓄勢已久的掌心雷轟出,竟是融合進了那巨大劍氣中,于是原本安安靜靜的劍氣,忽然間變得電光閃爍,在一陣轟隆隆的雷鳴聲中,朝著那一股欲填山海的黑色浪潮緩慢卻堅定的斬去。
此刻,那黑色的浪潮中,一只龍形生物漸漸的浮出了水面,迎接著韓逸劈來的巨大劍氣,竟是張開了嘴巴。
鑒于上一場比試的意外發生,五位裁判早早的就把防御法寶使用了出來,這一次,一共有十層光幕展開,牢牢的將整個比試臺圍攏了起來。
“砰”
隨著雙方的攻擊碰撞到一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隨后,一股能量波動從那碰撞中產生,并且迅速的向四周散去。
那十層防御光幕,連片刻也沒能支撐住,就已經紛紛破碎了。
狂野四散的能量,像是一頭頭遠古巨獸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吞噬而去。
就在那能量將要來到前排觀眾身前時,一個人影自歸元宗中走出,說他是在走,但他的速度卻又極快,似乎還沒有用一個眨眼的時間,人就已經出現在了比試臺的附近。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似乎只是往那里一站,那股狂野的能量便已經消散一空了。
主席臺上,沈懷淵和風不渡見此,紛紛眼神一凝,他們自然認得那個人,那正是歸元宗的最強戰力,是一位法則境中期的修仙者,更是整個四靈之地修為最強的一人。
想不到,這一次的六院會武大會,他竟然也到來了,他的目的,是為了那本殘缺的功法嗎?
當這一切都消失之后,眾人再次朝比試場中看去,他們看到,這一次,被兩人的攻擊余威摧毀的,不僅僅是那十層防御光幕,還有整個比試臺。
是的,如今兩人的腳下,已經和他們一樣了,不,準確的說,是還不如他們,因為他們的腳下還是平底,而那兩人的腳下,竟然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型的坑洞,而兩人此時,正站在那坑洞的兩側邊緣處。
“這是六院會武可能會出現的破壞力嗎?那兩個人,究竟是什么樣的怪物,竟然會發出如此恐怖的攻擊。”這幾乎是每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的想法。
言缺凝目看著韓逸,緩緩開口道:“想不到,想不到水云書院中,竟然還有你這么一個弟子,你是我言缺這幾年來,遇到過的最值得我認真對待的對手了。”
言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雙腳緩緩離開地面,朝半空中升去。
臺下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叫出聲:渡虛境,竟然是渡虛境的強者。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這一屆的六院會武中,會出現一名渡虛境的強者。
要知道,即便是六院的院主,也不過只是御丹境的修為而已,只有五門中的門主,才是渡虛境啊,而渡虛境和御丹境,也正是五門和六院的最大區別。
可是,言缺不過只是青云書院的一名弟子而已啊,這也難怪眾人不愿相信這個事實。
玄陽真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已經明白了,六院會武的比試到此結束了,他們水云書院,在這一屆的六院會武中,取得了第二名,雖然還有少許遺憾,但能夠得到這個成績,也是足夠驕傲的了,畢竟對方是一位渡虛境的修仙者,水云書院敗給渡虛境,不丟人。
言缺居高臨下的看著韓逸,猶如天神俯瞰螞蟻一般,他輕蔑道:“如你所見,我的修為已經到達了渡虛境,如論你有什么底牌,都不可能會是我的對手,現在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跪在地上,向我磕三個響頭,并且自己掌嘴十下,我就原諒你剛才的放肆行為,如何?”
韓逸將言缺的話全部聽在耳中,他伸出手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煩的神態說道:“哇,不是說好了,今天的比試是打架嗎?怎么會有廢話這么多的人,難道你以為觀眾是來聽你說相聲的嗎?你以為你是郭德綱還是小岳岳?”
“什么?”言缺真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他不明白什么是相聲,也不知道誰是郭德綱和小岳岳。
雖然這一切他都不懂,但他卻知道,韓逸沒有被他的實力給嚇到屈服。
言缺問道:“怎么,莫非你當真不想活了,竟然不把渡虛境放在眼里?”
韓逸嗤笑道:“渡虛境,不止你才是啊!”
當這句話落下的時候,韓逸的身體,已經懸浮到了和言缺同樣的高度。
“什么?”
看到這一幕后,除了倩青玄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被這一幕給震驚到了,他們想不到,想不到水云書院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竟然也已經修煉到了渡虛境,看他的年齡,明顯要比言缺還要小上幾歲,這該是有多妖孽的天賦,才能在這個年齡修煉到渡虛境啊!
玄陽真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的嘴唇不停的蠕動著,如果離得近了就能聽到,他竟然是一直都在重復一句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韓逸竟然是渡虛境。
猛然間,玄陽真人的雙眼中,宛如升起了一顆太陽般,光彩奪目,他用出極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激動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