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軼咬緊牙關,他原本就沒有這么多的耐心。
他所有的耐心都給了穆梳雨。
現在她偏偏拿準自己不會殺了她來做要挾。
穆梳雨輕蔑的笑出聲音來,她抬起清亮而又堅定的眸子,朝著眼前的人看,“那你就殺死我,一了百了!”
李軼的手指都在收攏。
用盡了力氣。
可看著穆梳雨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他就是恨。
他收回自己的手,朝著眼前人說道:“你不就是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穆梳雨沒有說話,并不知道他這樣說的意思。
不過她心里總會有不好的預感。
她看不懂李軼。
“我會讓你自己乖乖喝下墮胎藥的。”
既然穆梳雨愈發的冥頑不靈,那他也沒有必要在仁慈。
“我會恨你的。”
“恨著我也是好的。”
最起碼,這樣李軼在穆梳雨的心里還占據一定的位置。
李軼松開了對穆梳雨的禁錮,對著下人叮囑幾句話,便朝著外面走。
已經冬日了,外面雖然太陽高照,可開門的那瞬間,還是有著鉆入骨髓般的冷意。
這種冷意包裹著她。
歡菊給她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披風。
“姑娘,你何必呢?”
穆梳雨伸手摸著小腹,她沒有說一個字。
現在那里還是一片溫暖的,這就足夠了。
穆梳雨鉆進了被子,看著桌子上逐漸冷卻的墮胎藥,自己暗暗的松了口氣。
“歡菊,我餓了,你拿點東西過來吧。”
歡菊一聽穆梳雨要吃東西,臉上也有笑意,忙過去拿了一盤點心過來。
“姑娘先將就一些,這些東西都是極好的,姑娘放心,里面并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我吃。”
穆梳雨拿著一塊點心,放在嘴里吃著,心里一陣陣酸澀涌上來。
她來到這里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她幾乎和外面斷絕了聯系,不知道秦衍現在的狀況,更不會知道他那邊是怎樣的一陣形式。
“姑娘,你在這里是不是真的不開心啊。”
歡菊蹲在穆梳雨的床榻邊上,看著穆梳雨眼圈紅紅的,想要流眼淚的似乎,心里也是一陣的心疼。
穆梳雨對她是極好的,從來沒有將她看成下人,有的時候她做錯了事情,穆梳雨并沒有什么。
原以為她是李軼公子的心上人,也會同樣喜歡公子,現在看起來,并不是這樣的情況。
穆梳雨依舊是吃著手中的東西。
“我看的出來,姑娘懷的孩子并不是公子的,可公子發起脾氣太可怕了,姑娘難道真的不怕死的嗎?”
“我若是怕死,也不會和他對著做了,他不敢殺我,或者說最好殺死我。”
歡菊能夠在穆梳雨眼睛里看出來怨恨。
她便不敢繼續問下去。
等伺候穆梳雨躺下休息,穆梳雨醒來的時候是被歡菊叫起來的。
“姑娘,公子說請姑娘過去一趟。”
穆梳雨睜開惺忪的雙眸,知道已經到了午后,整個人愈發的懶洋洋,“去哪里?”
“歡菊也不是很清楚,公子派過來的小廝非讓姑娘過去不可,現在人也等候多時了。”
“不去。”
“公子說,姑娘不去的話,他就會把人給殺了。”
穆梳雨狐疑的睜開眼睛,“歡菊,幫我梳妝吧。”
無論是什么樣的人,李軼能夠非要堅定自己過去,那這個人就是和自己走的比較相近的。
這樣看起來,他又要拿著水要挾自己?
歡菊給穆梳雨梳了一個簡單的發型,她跟在穆梳雨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懂了穆梳雨的口味。
自然不會給她太過繁瑣的。
在穆梳雨出門前,給她披上一件衣服,外面的寒氣正冷的,穆梳雨身子剛剛好,自然是受不住這些寒氣的。
歡菊并沒有跟上去。
公子特意吩咐過,只需要穆梳雨一個人過去。
穆梳雨跟在前面小廝的身后,走在雪地里,這個方向是她從來沒有走過的。
“到了。”
穆梳雨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房間。
“這是……”
門口還有重兵把守著,看起來兇神惡煞,能用這樣多的人看護著,里面的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究竟是誰?
“姑娘請進去,公子在里面等著姑娘呢。”
穆梳雨直接進去,迎面撲來潮濕的味道,還有一種發霉和不經常見陽光的感覺。
空氣中隱隱帶來血腥氣。
穆梳雨現在懷著身孕,聞到這種味道,胸腔里傳來一陣惡心,她沒有忍住,扶著墻壁嘔吐出來。
現在她可以完全確定下來,這個房間并不是尋常的房間,而身后大牢。
她一直朝著前面走著,等走到了盡頭,便看到眼前坐在椅子上的李軼。
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
穆梳雨來到他跟前,“你想怎樣?”
李軼站起身子,指著周圍道:“這是我平常關押一些重犯的地方,現在我讓你來到這里,是為了見以為老朋友!”
老朋友?
“你認識的!”
穆梳雨緊皺著眉頭,腦海里迅速轉著,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里涌現。
“來啊,將人帶上來。”
李軼一拍手,他斌沒有錯過穆梳雨臉上的任何表情,很是受用。
‘嘩啦’一聲鐵鏈的聲音在穆梳雨身后響起。
穆梳雨猛地回頭。
便看道身后的牢籠里開了門,一抹在暗處的身影被人攙扶了出來。
等那抹身影越走越近,穆梳雨呼吸也越來越重。
是他。
竟然是秦衍!
眸中的淚水立刻涌出來,快要逼出眼眶。
秦衍也剛好抬起頭,在看到穆梳雨的那一刻時,他原本暗淡的光一下子亮起來。
嘴角也忍不住開始上揚。
他就知道!
自己的感覺是沒有錯的。
穆梳雨沒有死。
“秦衍!”
穆梳雨想要撲上去,被李軼直接拽住了胳膊。
他冷漠的掃了秦衍一眼,讓人將他掉在房梁上面。
“秦衍不知死活,如今我軍大獲全勝,他被抓住,原本就是應該死路一條,可我偏偏不會這樣做,這么痛快的去死,哪有這樣容易,我就想要一點一點折磨他。”
穆梳雨反手直接打在李軼的臉頰上面,“你無恥!”
“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我無恥,我無恥習慣了,這點算什么。”
“放了秦衍!”
李軼勾唇冷笑,“你這是求我么?”
“對,我在求你,求求你放過秦衍。”
李軼掐住穆梳雨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可我偏不這樣。”
下人已經將秦衍綁好了,便直接下去。
他們誰也不想看著這一幕,這是公子的私事。
李軼松開了穆梳雨,見她直接撲向秦衍時,直接將她拽向旁邊的椅子上面。
“你別碰她!”
李軼回頭看著秦衍,見他將唇瓣抿的發白,眼睛里也出現了片刻的猩紅。
“我不單碰她了,后面還會將你們的孩子給打掉,秦衍,你以為你還是之前高高在上么,你要記住現在的身份,你是我的階下囚,我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李軼回過頭,將旁邊的倒鉤鞭子拿過來。
他就放在穆梳雨旁邊的桌子上。
“這是我精心準備的鞭子,你現在沒有任何選擇,要么你去給秦衍用刑,要么我要了秦衍的命,你自己選!”
穆梳雨臉上發白,手緊緊扣著桌子,語氣帶著絕望,“卑鄙!”
李軼沒有說什么,反倒是將手中的鞭子直接送到穆梳雨的手上,隨后當著秦衍的面抱了穆梳雨一下,“你看,你聽話時也是好的,我喜歡你聽話的樣子,乖,不要讓我失望。”
穆梳雨緊緊握緊了手中的鞭子,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鞭子抽打在李軼的肩膀上。
倒鉤的鞭子十分的鋒利,將李軼衣服上直接掀起來,尖銳的刺扎進他的皮膚里,勾起的時候,皮膚上劃過一道重重的痕跡,現在也基本上傷痕累累。
“讓開!”
李軼絲毫沒有覺察到任何的痛意,他眼睛里含著笑意,直接側身讓開。
穆梳雨提起手中的鞭子,朝著秦衍走過去。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手中因為過分用力,骨節開始發白。
“秦衍,你為什么要出現,為什么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她原本打算死了的,秦衍一出現,李軼更不可能會放過他,定然會往死里折磨。
秦衍唇角微微勾起,“我就是想你了。”
他語氣很溫柔,繼續笑著,“雨兒,這么天沒有見面,你就不想我么?”
穆梳雨吸了吸鼻子,淚水一下子砸下來。
她揮動著手中的鞭子,朝著眼前人直接揮去,狠狠的打在秦衍的肩膀上。
頓時秦衍肩膀上皮開肉綻。
紅色的鮮血順著滑下來。
穆梳雨咬緊牙關,又是一鞭子揮過去。
可就算是如此,秦衍也絲毫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秦衍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的穆梳雨,嘴角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穆梳雨一面哭著一面將鞭子不斷抽打在秦衍的身上。
她手下用了很大的力氣,打在秦衍身上時,全都是挑著不是關鍵的部分,這些傷痕看起來嚴重,可并不怎么疼。
直到穆梳雨的胳膊再也抬不起來,她才將鞭子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