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仿若是沒有任何的驚訝,淡淡道:“你看到李軼了?”
“這件事情玉蘭知道么?”
秦衍勾著穆梳雨的發絲,隨口道:“她現在快要臨盆,沒有人敢和她說起這件事情。”
“應該的!”
穆梳雨將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我意思是,李軼現在可能掌握我所有的動機,在斷崖那日,他是故意放我離開的。”
這就是讓穆梳雨奇怪的地方,他們背后在究竟做什么,還有什么是穆梳雨不知道的,或者說他能夠若無其事的放自己離開,那又是有什么辦法做到這點。
以后?
以后還會見面?
為什么會這樣篤定!
“那就奇怪了。”
穆梳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衍攬著她的肩膀,“你想的這樣多,其實事情很簡單的,也許他只是說出來嚇唬你的。”
他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穆梳雨體內的那條蠱蟲。
有了這個,無論穆梳雨要做哪里,都能夠被發現。
可偏偏現在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蠱蟲也沒有完全在穆梳雨體內消除掉。
反倒是在穆梳雨體內逐漸變大。
得想個法子。
“你想什么呢?”
穆梳雨看秦衍愣神,幽深的眸底是看到見的深沉。
眼前的秦衍,此刻穆梳雨看不懂。
“就是在想,一些軍務上的事情,咱們的軍糧所剩不多了,夏真朝廷除了這樣的事情,只要咱們回去,邊疆這里會失守,到時候苦的是老百姓,要是不回去,那苦的就是跟在我身邊的兄弟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樣被餓死。”
“那派人去了沒有?”
秦衍蹙著眉頭,“在想呢,朝廷那邊想必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了,給不給還說不一定。”
“那總得要去試試看。”
秦衍摸著穆梳雨的頭,二人相府攙扶的來到床榻上,“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我的傷勢已經得到控制,現在最關鍵就是你了,你有身孕,不能多想,這里是咱們的希望。”
穆梳雨微微勾唇笑道:“是啊,什么樣的苦都是熬出來了,咱們好不容易才團聚,以后也會好起來的。”
所以,秦衍更不可能讓穆梳雨有任何的差錯。
次日,秦衍與穆恒幾位將軍商量著,派了一位老將去朝廷要軍餉和軍糧。
小十四老實,他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秦衍還寫了一封書信,書心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只要小十四能夠善待所有人,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他要做這個皇帝,秦衍自然會親自輔佐。
這已經是秦衍能夠做到的最大的讓步。
小十四一定要姜國的人化清關系,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如今外敵當前,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大家只要安靜等待消息即可。
如今梁軍停戰,日子倒也是好過。
秦衍和穆恒在邊疆,與將國人交手好些次,將國人那邊根本就討不到什么好便宜,自然秦衍和穆恒這面反倒是占盡了上風。
如今后援不給力,即使前線的戰士再怎么能夠威風,也是威風不起多長時間。
可事情就出現在這里。
那名老將自然是將書信給帶到了,聽探子說,小十四沒有說什么,反倒是心里在后悔,可他身邊的人卻源源不斷的給他加深一些印象。
言語中都在說著,這肯定是秦衍的陰謀。
像是秦衍深得軍心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無非就是在哄著小十四,只要他有機會回到京城里來,那自然是要將皇位在小十四的手中奪回來的。
并且還會要了小十四的性命。
小十四耳根子軟,性格不堅定,但凡威脅到他皇位和性命的人,都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當初沒有做掌管天下的時候,小十四自然是受盡宮里的白眼,如今掌管了天下,自然是嘗到了甜頭,一旦嘗到了甜頭,誰也不會想要去過以前的苦日子。
所以小十四幾句沒有猶豫,將那名老將直接處死。
算是以儆效尤!
這也算是給朝廷里的大臣一點教訓。
并且有命令下來,就說聽了軍餉,斷了軍糧,讓秦衍等人無路可走!
秦衍知道這件事情后,氣的差點待人殺回去。
豈有此理。
那名老將還是兩朝元老。
現在就被那個叛逆的小畜生給殺死了。
“十三爺呢,他如今怎么樣?”
回報的人說,“十三爺和皇后等人關在一起,現如今十四爺已經開始坐上了皇帝的位置,雖然有人不服氣,要么被罷官,要么就是要受刑,京城的人已經慘不忍睹,百姓們也是一片哀嚎。”
這是何等的局面!
讓人聽著心中一顫。
一個只顧自己過的舒坦,卻不顧百姓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去做這個皇帝。
“十四爺不會給咱們軍餉和軍糧了,爺,咱們該怎么辦!”
秦衍淡淡道:“天無絕人之路,索性剩下的還夠我們撐一陣!”
就算是死,秦衍一會在小十四手中奪回皇位。
這樣的人,簡直將百姓推入火坑里,過不了多長時間,姜國便會控制。李軼的計劃就全部實現了。
那時的李軼是有第二個計劃的。
逼宮不成,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
等探子出去的時候,穆梳雨也端著參湯剛剛進來。
屋內的氣壓低到了谷底。
她也應知道沒有辦成,便端著碗遞過去,笑著說,“大夫讓我補一補,我在山上采了一些吃的,熬湯最好不過了,咱們一起,你身上還有傷,不應該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只不過太失望了。”
如今國土動蕩,他們還不擰成一根麻繩的話,那就又能被人欺凌的份。
“我懂!”
穆梳雨上前,繼續舉著碗,“可你也得吃一口,外面的人可都在指望著你呢。”
秦衍端起碗,直接兩三口便喝下去,把碗送到穆梳雨身邊,說道:“如今只有一條法子,那就是求救附近州縣的百姓,他們生活不易,如若不是咱們走到這一步,誰會去要百姓的東西?”
原本這一代的收成就沒有多少。
這個該死的小十四!
該死的李軼!
“這件事情讓大哥去,他心最細。”
“咱們想到一起了。”
秦衍看著穆梳雨的眼睛里帶著星星點點的光,喜歡一個人,眼神是偏不了的。
他喜歡她,卻不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犯險。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秦衍也準備好了一條路線,將穆梳雨等人送出去。
這件事情穆梳雨和李玉蘭還不知情。
是秦衍和穆恒二人背對著她們偷偷的想出來。
穆恒接手秦衍的命令,挨家挨戶的去找百姓商談,可他們還沒有走到百姓們的家門前,就看到家家戶戶幾乎上都關進房門。
穆恒皺眉狐疑,這是怎么回事?
他并沒有讓手下的人動粗,百姓似乎很害怕他們?
一連碰了好幾天的壁,穆恒沒有法子,只能先回去。
“到時候我去看看。”
穆梳雨主動請纓,都是一些百姓,他們定然也是知道的,現在的一些基本狀況。
女人家看著比較面善,自然是比男人做起事情容易一些。
穆梳雨帶上玉清和柳絮兩個丫鬟,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又敲了敲旁邊的人家,還是同樣如此。
第三家,依舊是。
穆梳雨站在門前,朝著里面院子里的探去,輕聲道;“請問,有人嗎?”
里面依舊是是安靜一片。
穆梳雨繼續道:“請問,這里有人在嗎?”
“是個女娃娃,不是那些當兵的。”
屋內傳來老人家的聲音。
穆梳雨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便頂著嗓門喊道,“老人家,我路過這里,只想要討一杯水喝。”
“還真的是。”另一個老人開始小聲說道。
此刻,原本關進的門偷偷拉開了一道門縫,穆梳雨對著風門里的人微微一笑。
那對老夫婦兩個關進打開了門,左右看看四周無人,這才將穆梳雨三人請進了屋內。
“你們三個女娃娃,現在怎么自己偷偷的跑出來,不想要命了嗎?”
老婦人聲音比較兇,可言語之間參雜著無不關心。
玉清笑著說,“老人家,這是我們夫人,是來找相公的,路過這里,便想要討要一杯水喝。”
“你們三個女人家也敢出門,現在外面官兵正在大帳,看到你們,那可是不得了。”
穆梳雨臉上繼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老人家,我倒是聽說現在的將軍是個頂好的人,為何你們會這樣說?”
老婦人說道:“什么好人,我看和那群姜國的一個德行,也就是分不清對和錯,隨便闖入人家的院子里面,還強搶民女。”
說到這里,老人家的眼睛里泛著淚水。
另一個老人家輕輕拍了拍老婦人的背,“都是過去的事情,你提這個做什么?”
“什么過去,你沒看到隔壁村里的老張家的女兒,也是被人拽了去,比咱們的閨女還要慘,壓根就沒有命回來,老張去認領的時候,那場面,多慘,都是爹娘生養的,為什么那群官兵就是如同一群畜生一般,這么禍害我們老百姓!”
說到這里,穆梳雨覺得自己好像聽明白一切。
她狐疑的問了一句,“那官兵是打的秦衍秦將軍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