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著眼前依舊貌美的女人，心里的不缺性也頓時被打消了。
她尚且能夠，更何況是穆梳雨呢？
“太后，你不必過度憂心，那丫頭過來是幫助九兒的，九兒登位指日可待。”
太后面帶著幾分憂愁，“他打小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好不容易熬成了，不能再出一點岔子。”
“那自然是，誰也擋不了小九的路！”
太后這才點頭，拉著面前女人的手，來到自己跟前，“你瞧，這丫頭是個聰明的，如果她真的是那邊的人，哀家心里倒是有個疑問。”
“太后的疑問，我還是那句話，等以后就會知道了，一切一切的謎底，這可是個很長的故事呢。”
這女人嘴角勾起，整個人顧盼生花，一舉一動，都是令人著迷。
“哀家就怕是等不到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喪氣話！”
“自從他去了，你知道哀家已經不想活下去了，留下來不過是為了九兒。”
“我知道，你都堅持到了現在，再堅持堅持，不死了，九兒在這個世上可就孤苦無依了。”
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她怎能不知道呢？
這輩子，她都是為了被人而活，從來沒有為自己好好活過一常。
她原本是可以無憂無慮的，到頭來卻被關在紫禁城一生。
“好了，丫頭咱們也見過了，現在就應該好好籌備成親要用的東西了。” 太后看了旁邊的老嬤嬤，老嬤嬤會意，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
太后接過去，伸手摸著上面的紋路，雕刻清晰，紋路也是順暢無比，“這是他成親時送給的，沒有什么價值，就是留作紀念，現在九兒成親，我沒有什么好東西賞賜，就拿這件吧。”
太后抬起頭，盯著眼前貌美如花的女人道，“你不是很想見一見九兒么，那你去送給他……”
女人面上露出一抹苦澀，抬手拒絕，“我不去，我這個樣子會嚇到他的。”
“你走的時候，他才那么小，什么記得不記得的，現在他還認為自己是皇后的兒子，可見當年的事情并沒有對他留下印象。”
女人起初臉上寫滿了拒絕，在聽著太后這句話時，伸出手將玉佩接過來。
“但愿他忘記了。”
“你用哀家的名義，這宮里的老人和見過你的，雖然不多，可你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免得引起什么。”
女人垂眸，撫摸著玉佩，應了一聲。
“去吧！我身子也乏了。”
女人抬頭看了太后一眼，眸底的感激是騙不了人。
她從太后的暗道里的出去的，這里通向宮外，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她走到分叉口，猶豫了片刻。
“姑娘？”
伺候她多年的丫鬟嫣兒輕聲喊道。
嫣兒不明白，每回路過這個岔口時，眼前的宋卿便會駐足，發了好一會呆，這才順著暗道的門出去。
對這里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條暗道通向九王爺。
剛開始九王爺剛剛賜了府邸，經常過來陪著太后說幾句話，可隨著長大，他過來的次數便少了很多。
現在更是少了。
基本上三五天來請一次安。
宋卿面者面紗，尋常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可這個身姿，一看就是個出塵的美女。
她為了清凈，并沒有騎馬，坐著馬車晃晃悠悠朝著九王府過去。
腦海里不斷翻滾著一些前塵往事。
那些殺戮，那些讓人抑制不住顫抖的往事，都烙在她的腦海里。
現在隨著去九王爺的路上，一股腦的波濤洶涌起來。
她原本打算忘掉的，如今看起來，也只不過時枉然。
“姑娘，你出了宮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以往九王爺進宮時，你每回都開心，現在不開心嗎？”
嫣兒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看到的。
以前九王爺來的時候，宋姑娘都可開心了，都要親自下廚去準備一些小菜。每次小菜被拿下來的時候，她都要親眼過目。
哪個九王爺吃的最好，哪個九王爺吃的最少，她都查看的仔仔細細。
等下次九王爺再來時，這樣三五回，基本上摸透九王爺的喜好。
嫣兒覺得宋姑娘對九王爺很是上心。
現在看到姑娘不開心的樣子，想著可能是九王爺就要成親了，姑娘是在難過？
想到這一層，嫣兒忙開口道：“姑娘，你若是真的喜歡九王爺，就去求了太后，就算是現在做不了正妻，做個側妃也是好的。”
“嫣兒，你這腦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呢？”
宋卿朝著她瞪了一眼，這一眼著實厲害，里面參雜著幾分威嚴。
“奴婢就是覺得姑娘心里不舒服，在給姑娘想法子？”
“所以你就想著讓我去做側妃？”
“側妃不好么？”
宋卿被嫣兒這個蠢念頭給逗笑了。
要說對旁人，這個自然是好的。
可于她自己……
嫣兒仔細端詳眼前伺候了三年的姑娘，細長的眉，眼睛是桃花眼，用面紗罩著臉，反倒是將那雙眼睛襯托出來，更加的好看。
這三年來，宋卿基本上沒有一點變化。
嫣兒摸著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也沒有變化。
說到底還是京城養人啊。
就是連樣貌也是變化不了。
到了九王爺，嫣兒先下了馬車，然后將宋卿給扶下來。
門口的侍衛看到車子的標記，趕緊迎上去。
知道宋卿的來由，將人請到了偏廳坐著。
嫣兒對新鮮的屋子感覺到好奇，眼睛不停的看著四處。
她站在宋卿的身后，心里想著，這九王爺看著冰冷，就是府邸也是冷的。
早知道就多穿幾件衣服出來了。
“王爺，就是屋內的姑娘。”
“是皇祖母派過來的？”
管家不敢扯謊，忙回答是。
“還真是怪了。”
秦衍心里誹謗，以往皇祖母都是派身邊的嬤嬤過來，這次直接派了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可既然是皇祖母的人，底細一定是干凈的。
“給九王爺請安！”
宋卿早就發現在門口的秦衍，在他剛剛走進屋子時，微微下腰福身。
秦衍直徑走到主位上，伸手道；“姑娘輕起，不只皇祖母有何指示。”
宋卿對著身邊的嫣兒點點頭。
嫣兒會意，將手中的東西呈上前。
“這是太后娘娘賞賜王爺的玉佩，太后說了，沒別的意思，就是圖個新鮮，這是太后和太上皇的物什，想必太后娘娘的意思，王爺心里也是清楚的。”
“本王知道，這是皇祖母提醒本王應該愛護穆家大小姐，與她舉案齊眉過日子。”
宋卿微微頷首，“太后就是此意，王爺果真是聰慧！”
她眼睛的神采太過明顯。
那么赤果果的盯著他。
恨不得上前，將他仔仔細細看的清楚。
自然，秦衍也發現眼前女人怪異的地方，將手中玉佩收起來，忙問道：“姑娘還有什么指示。”
“沒有了，太后就說了這些。”
宋卿低垂著眼簾，基本上不敢多去看一眼，生怕就會被發現出來。
“姑娘，喝茶！”
旁邊的丫鬟將茶呈上來，宋卿已經站了起來，“王爺公務繁忙，奴就不耽誤王爺處理公務了，這就回宮了。”
宋卿對著眼前的男人盈盈福禮，將所有的禮數做的十分到位，并未有任何的逾越的地方。
等她轉過身時，身后傳來秦衍的一聲輕呵，“姑娘！”
宋卿回過頭，抬起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王爺可還有什么事兒？”
秦衍欲言又止，冰涼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暖意，“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王爺請講。”
“姑娘可否摘下面紗！”
嫣兒在旁邊回了句，“王爺所有不知，我家姑娘是常年累月戴著面紗，摘不得。”
“嫣兒！”
宋卿輕輕喊了一聲，隨后對著秦衍盈盈福身，“不瞞王爺，奴的相貌丑陋，怕是嚇到人，便以面紗遮面，太后娘娘慈悲心腸，見我可憐無助，這才帶回宮，只不過王爺的請求，奴怕是做不到了。”
“姑娘不要誤會，本王沒有其他意思，也知道這樣唐突了姑娘，只不過姑娘的身段像極了故人，一時情急，才會有了這個念頭。”
“是誰？”宋卿口中的話說出來有些著急。
秦衍淡淡道：“本王也不知道，可能是夢里的人吧。”
宋卿眸底已經染上了層層霧氣，聲音也是說不盡的凄涼，“能讓王爺記住的人，她想必也是開心的。”
“本王記不住她，本王不知道她是誰，所以看到姑娘與她相似的身影，就忍不住唐突了姑娘，回頭我入宮，親自給皇祖母配個不是。”
“王爺不必如此，奴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既然王爺沒有其他的吩咐，那奴便下去了。”
秦衍頷首，“你去吧。”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可顯然包含著另一類的感情。
盯著宋卿消失的方向，足足愣著神。
當再也看不到身影時，他才回到座位上，手揉著眉間，臉色看起來著實不太好。
莫寒以為他這是雷到了，忙在旁邊照應著，“爺，爺是哪里不舒服么？”
秦衍沒有回答。
莫寒擔心，想要分下下人去請大夫。
“站住！”
秦衍這才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帶著幾絲疑慮，像是子啊問莫寒，又像是在問自己，“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