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也朝著門外看去,見穆佳曦被丫鬟扶著,款款的朝著?走來。
她的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可這抹笑容在這里就顯得有幾分嘲諷。
“什么過早?”
秦鈺壓根也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
見她走過來,秦鈺的身體擋在她跟前,遮擋住她要去看穆巧巧的視線。
“十三爺有所不知,當時四妹妹就要納入族譜了,可您猜怎么著,香居然斷了,這是犯了大忌諱,還有法師也說了,四妹妹身子有煞氣,對穆家是萬萬不利的。”
穆佳曦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考慮過秦鈺是外男,竟然口無遮攔到這種地步。
都明目張膽的這樣說,哪里可考慮過半分姐妹之間的情誼?
穆梳雨抬眼過去,“三妹妹如果不是來看巧巧的傷勢,那就請回吧,我們還有要事要商談!”
“要事就什么,我雖然不及大姐姐這般聰慧,可也能在旁邊想個法子的。”
“不必了!”
秦鈺直接拒絕。
“你一個小小庶女,能有什么法子,指不定又要去害哪個人,聽聞穆家的二小姐就是被你害成那副田地,你以后可得離著巧巧遠一些。”
秦鈺向來是個直腸子,說話自然不會轉彎抹角。
他喜歡誰就愿意多說幾句話,不喜歡誰自然不會給好臉色看。
果真,秦鈺的話音剛落,在門口站著的穆佳曦臉色頓時煞白,身上微微在顫抖著,即使如此,嘴角上還是保持著剛剛那抹笑容。
“可四妹妹也是庶女!”
“很快就就不是了!”穆梳雨抬頭,迎上穆佳曦帶著狠礪的眸子,“我知道現(xiàn)在三妹妹很是得爹爹的歡喜,可是得歡喜是一回事,能不能納入族譜又是一回事,三妹妹有心在這里挑唆事端,還不如趁早回到閨房里,去看看綱常禮法。”
“再者四妹妹現(xiàn)如今有十三爺護著,你就算是讓爹爹把你納入我娘的名下,那四妹妹也必定會比你先納入,不過我奉勸一句,三妹妹即使成為相府嫡女,可骨子里還是改不了一身的窮酸味,索性就白費那個功夫了。”
穆佳曦身后的貼身侍女春蟬站出來,為自己的主子討公道,“大小姐今日說辭很容易讓奴婢們誤會是在嫉妒我家小姐。想必大小姐也不是那樣的人吧。”
穆梳雨打眼看過去,帶著細細碎碎的打探,“哦?你意思是說我是善妒之人?”
“大小姐是不是,自己便知道,何苦來問奴婢!”
“好,真是好啊!”
穆梳雨見丫鬟伶牙俐齒,好生眼熟,想了半天才知道竟然是與柳絮爭執(zhí)過的人。
她并沒有親自動手,反倒是給柳絮一個顏色。
柳絮早就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好不容易抓到這樣一個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
她欲上前,見春蟬就要往穆佳曦身后縮去,她快準狠的抓住春蟬的手腕,另一只手積攢起來的力氣,朝著春蟬臉上狠狠的呼過去。
這一巴掌又脆又響,打的春蟬眼冒金星,身子沒有站穩(wěn),倒在身后的桌子上,茶盞直接應聲而落。
玉清走過來,將茶盞的碎片捧在手心里,面帶擔憂的朝著穆梳雨看過去,“小姐,剛剛十三爺拿過來的茶盞被打碎了。”
一聽說是十三爺?shù)臇|西,春蟬臉色大變,也顧不上臉上的痛意,抬頭求救般的看著穆佳曦。
“這可是十三爺花了不少真金白銀……”隨后玉清又不慌不忙的補充了這么一句。
穆佳曦此刻也說不出半句話來,沒腦子的來了句,“是,是柳絮這個死丫鬟,是她打的春蟬,不然春蟬也不會倒下去。弄壞十三爺?shù)臇|西。”
秦鈺在旁邊聽得是真真的,慢悠悠的抬頭偷笑,“你意思是說剛剛的春蟬不該挨打?”
“我……”穆佳曦若是承認春蟬要挨打,那整件事情就是自己的錯。
她不會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剛剛要說不是,只聽見柳絮惡狠狠的說道:“春蟬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鬟,竟然連穆家嫡女都不放在眼里,又怎能伺候好三小姐。”她回頭對著穆梳雨講道,言辭里充滿著懇切,“小姐,像這樣沒有規(guī)矩的人,您覺得該要如何處理。”
秦鈺吊兒郎當抬著腿,交疊的放在自己另條腿上,“還用想么,穆府的丫鬟也不少,也不差這一個兩個。”
春蟬本想要替自己小姐出頭,她向來是跋扈慣了,如今小姐在老爺跟前又是那樣得寵,平日里的性子也就完全暴露出來,她怎么給忘記了,就算自己的小姐再怎么得寵,那總歸是府內(nèi)的庶出小姐啊。
四小姐在怎么不得寵,可現(xiàn)在她有十三爺護著,自然也是不能得罪不起的。
“三小姐該不會連這點規(guī)矩也不明白吧。”
“怎么會!”穆佳曦苦笑著臉。
她現(xiàn)在剛剛在穆府站穩(wěn)腳跟,現(xiàn)在也不能因為一個丫鬟的過錯,被旁人抓住把柄。
原本是來找旁人錯的,現(xiàn)在反倒是自己成了罪人一般。
“自然是有錯當罰!”
“那就罰她……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三十大板?
春蟬心里一跳,這是要打死人的。
她對著自己的主子搖了搖頭,她不想要挨板子。
穆佳曦不動聲色的甩開她的手,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僵硬起來,“就是三十個板子,給你漲漲記性的,你這般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姐姐怎么著你了。”
春蟬聽見后,又哭了好幾聲,這才安穩(wěn)下來。
穆佳曦被穆梳雨堵得喘不過氣,索性氣呼呼的轉身,帶著丫鬟掉頭就走出了翠云居。
穆梳雨剛剛的那一番話,就是讓穆佳曦好好記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竟然敢嘲諷穆巧巧是庶女,穆佳曦同樣是庶女,她難不成得到穆臻幾天的寵愛,忘記自己身份了不成?
“大姐姐……”
穆巧巧可憐巴巴的看過來。
“巧巧,以后若是穆佳曦還敢來,你就閉門不見,也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等我出嫁后,你就這么辦!”
“全聽大姐姐的。”
秦鈺插過話,“不是還有我。”
“你?”穆梳雨覷了他一眼,“你若是真的為四妹妹著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就不該明目張膽的過來,平白讓巧巧招人妒忌不成?”
“我偏偏讓她們知道,巧巧是我要護住的人,誰要是敢對巧巧半分不恭敬,那他也別想活了。”
之前他看不見巧巧的存在,并不知道這個傻女人為了自己隱忍了這樣多。
現(xiàn)在他看的明白。
總歸是要娶妻的,還不如娶回來一個順眼的,聽話的,也能這樣開心的過一輩子。
“好,那我記住你今日的話,你要是做出半分對不住巧巧的事情,我指定繞不了你。”
秦鈺面上一喜,“你這里過關了,那我就去請求父皇賜婚,像我這樣的年紀時,九哥府內(nèi)已經(jīng)有兩個妾室,我如今啊,別說是妾室,就死伺候的人也是太監(jiān)。”
穆巧巧忍不住問道,“妾身?不是說九王爺不近女色的么?”
“傳說是這樣,我也沒有見過九哥親近過哪個女人,可父皇和母后總得張羅不是,這不硬生生一個一個妾室塞進他的府內(nèi),這畢竟是妾室,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今沒有人知道,可見這兩名妾室在九哥那里并不受寵。”
秦鈺說著話,余光不斷的朝著穆梳雨臉上飛去,見她依舊那副淡然的模樣,心中不難免有些失落。
“大姐姐,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誤會,你不要往心里去。”
穆梳雨手指摩擦著手中的茶盞,微微笑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么,男人三妻四妾,再者像九王爺那樣的男人,指不定有多少女人往上撲了,我只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感興趣。”
秦鈺賤嗖嗖湊上前,“九嫂說的這番話可是當真?”
“你也用不著這樣挑撥,我知道你心里的什么鬼主意,巧巧與我是不同,我不求你一心只娶巧巧一人,耳后你若是納妾納妃,定不能委屈巧巧,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就算是頂著生命之危,也會為我家妹子討個公道。”
“瞧你說的,我是那樣不堪的人么。我既然認定了巧巧,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秦鈺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不眨,并沒有躲閃。
可見是心里話。
也就放寬心了不少。
剩下來的事情,就是要看秦鈺自己的了。
穆巧巧納入娘親名下成為嫡女的事情并不難,只要穆臻知道這其中的利弊關系,那自然不會阻撓。
剛剛離開的穆佳曦,現(xiàn)在被春蟬扶著身子,朝著自己的燕子走去,等會春蟬便要去領板子,說到底總歸是為了她。
“一會你忍一忍,現(xiàn)在我們在風口浪尖上,容不得被人抓住把柄,等有朝一日了,必定會為你討回這個公道!”
春蟬淚水簌簌往下落,為了不久后自己要挨板子的事情哽咽道:“奴婢多謝小姐。”
穆佳曦只當她為自己感動著,心中對穆梳雨的怨恨更深起來。
“怎么這么鬧騰!”
在路過大門口時,那邊傳來喧鬧聲,無端引起她的注意。
春蟬過去打聽一番,這才轉過身,對跟前的人說道:“是城內(nèi)的公子哥兒,說是來給四小姐送要補品或者藥材的。”
自從才女大會后,為穆巧巧慕名而來的人可是不少。
無論外面送什么東西,穆巧巧就是不收。
可……
穆佳曦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