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的人早就安排在方杉杉的學校附近等候,程禮剛剛將她送到學校離開沒多久,方杉杉就被程毅的人接走了。
雖然兩人之間溝通和相互傳達的次數不少,但這還是方杉杉第二次見程毅。
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程毅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卻好像周身自帶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氣場。
這個人看起來比方子恒要溫和,卻遠比方子恒要復雜。
方杉杉吸了口氣,走到程毅的面前站定。
程毅雙眼微抬,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讓他看起來親和許多,“東西拿到手了?”
“是。”方杉杉點頭,在包里面拿出一疊薄薄的文件,遞給程毅。
程毅接過來一頁一頁細細地看過去,眼底的深意愈加明顯。
翻到最后一頁,程毅點了點頭,輕蔑地笑了一聲,“程禮的招數還挺多,只是恐怕現在還不知道栽在哪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眼神平視著方杉杉,朝她伸出一只手。
程毅的這個舉動讓方杉杉感到有些吃驚,她愣了愣,看向程毅。
“辛苦你了。”簡單的幾個字,卻好像有神奇的魔力。
他的眼神中既沒有輕蔑也沒有歧視,只有尊重和感謝,方杉杉頓時覺得這段時間受到的侮辱好像都被撫平了一些。
她也伸出手來與程毅握手。
“今天晚上程禮找不到你,估計會察覺到些不對勁,這幾天我會安排人手和住處讓你避避風頭,你學校那邊也已經安排好了!背桃阏f。
方杉杉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好,謝謝!
程毅拿到那些足以讓程禮失去目前擁有的一切的證據,第一時間讓肖明陽去聯系可靠的媒體。
有了上一次程禮僥幸開脫的教訓,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松一絲警惕。
肖明陽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片刻的遲疑,程毅見他的臉色不對,問:“怎么了?”
“這事如果通過媒體來曝光擴大事態的話,程老爺子那邊”肖明陽說著,止住了話頭。
程毅何嘗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他擺了擺手,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他那邊我會盡快先打個預防針,這事要解決,注定要鬧大,是瞞不過老爺子的。”
肖明陽點頭贊同,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他走后沒多久,劉漓敲門,輕手輕腳進來。
這段時間程毅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如果說還有那么一些放松的片刻,便是和劉漓相處的時光。
劉漓走到程毅身后,雙手輕輕撐在他的肩上,“怎么老是皺眉頭呢?”
程毅原本緊鎖著的眉頭因為她的這句話松了松,他將劉漓拉到懷里,俯下去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
“小漓,快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夾雜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感和隱隱的擔憂感,有些矛盾。
聞言,劉漓頓了頓,程毅這段時間在忙什么事情,她自然知道,所以,很快便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她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多問,說:“我相信你!
溫軟的身體抱在懷里,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一點一點地撫平程毅內心那些煩躁和不安。
程毅抽空回了一趟程家老宅。
程老爺子平時沒什么事情,就愛養養花草,約上一兩個老友下下棋,今天程毅過來了,他還有些吃驚。
“怎么,終于想起你這個爺爺了?”程毅來了,程老爺子雖然心里高興,但是面上還是有些不滿。
程毅輕笑了一聲,姿態隨意地說:“挺久沒來陪你下下棋,還怕你沒伴無聊呢!
程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我要是等著你來陪,那日子早該盼不到頭了!
話是這樣說,卻還是讓管家張羅好棋盤和茶水。
“爺爺,不知道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背桃闶掷飱A著一顆白子,一邊緩緩放在棋盤上,一邊對程老爺子說。
程老爺子聞言抬了抬眉,額間深深的皺紋因為這個動作更加明顯。
“怎么?”他也在棋盤上放下一顆棋子,問。
“程禮走私的事情,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畢竟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背桃阏f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沒有剛才的隨意,而是染上了一絲嚴肅。
程老爺子倏地抬頭,看了程毅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爺爺,你年紀大了,如果我刺激到了你,就是我的不孝,所以,我必須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程禮的事情以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所謂!彼氖诸D了頓,將棋子放回棋盤,接著說:“但是,再縱容下去,程家會被他毀了!
程老爺子的手抬起,又無力地落下,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老了,想法和做事也大大不如以前,什么事情都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該面對現實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轉身回了房間,跟剛才看見程禮時的精神氣截然相反,佝僂著的背讓人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程毅緊緊地握了握拳,這無論對他自己,還是程家來說,都是一個不得不邁過去的檻。
從程家老宅出來之后,程毅撥通了肖明陽的電話。
“是時候了!彼穆曇魶]有絲毫的感情,坐上汽車絕塵而去,沒有回頭看一眼。
如果程禮被徹查,程家必定也面臨著大洗牌和大換血,對程老爺子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但是事已至此,他必須要這樣做,也沒有任何退路。
肖明陽早就聯系好各大媒體,只等程毅的一句話,消息和證據放出去沒有多久,m國關于程禮涉嫌海外走私和買兇殺人的流言便流傳于各大平臺。
因為涉及的金額龐大和性質惡劣,而且程毅這邊給的證據無懈可擊,這起案子很快引起了國際檢察院的重視。
程禮先是被國際警方拘留,各種不動產和資金也被凍結,這一次,大查特查,即便是死罪可以逃脫,牢獄之災也無法避免。
程禮的這個案子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天國更是因此陷入了輿論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