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陽光照亮天地間,冷月終于從病房里面走出來,她面無表情,眸子里失去以往的色彩。
對于生命的逝去,厲卓煊爺沒有辦法挽回,只好叮囑文淵:“你派人照顧好她。”
若是往常的冷月,聽到他關心的話語早就開心得找不著北,可是經歷孩子的死亡以后,她徹底認清他的冷漠無情,昔日的愛意化為濃濃的恨。
“不用了,我想回家。”她冷漠拒絕他的好意。
厲卓煊沒有強求,接著說道:“我讓文淵送你回去。”
他的心里還是有一些愧疚的,要是冷月借此提出補償,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他都會答應下來。
然而冷月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看都不曾看厲卓煊一眼,冷聲說道:“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孩子的尸體被送到太平間里面,過段時間就送去火葬場火化。
一瞬間,她感覺心里對厲卓煊的執(zhí)念放了下來,她不想再得到他了,這樣的代價她承受不住。
冷月回到冷家的時候,別墅里面空無一人,鞋架上還留著她的拖鞋,使她冰冷的心感覺到一絲溫暖。
以前為了追求厲卓煊,對愛自己的家人棄之不顧,甚至賭氣離家出走,連家都沒有回過一次。
可實際上,家里人并沒有忘記她的存在,她所有的東西都保留下來,就像是她還在這個家一樣,她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里面的擺設如同離開前一模一樣,上面一點灰塵都不曾有,顯然是有人經常來打掃。
冷月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沒忍住又流了下來:“爸,媽,還有哥哥,我知道錯了。”
孩子的事情她藏得十分隱蔽,冷家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現在就算去世,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安葬。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她的神色漸漸變得堅定,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所受的委屈,我會一一向那些人討回來的。”
冷家人對于冷月的回來特別歡迎,還專門為她擺了家宴,他們也感覺到她變得和以前確實不一樣了,最直觀得就是打扮上,一改往日的風格,變得低調保守。
冷月私底下跟凌果有過幾次接觸,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心里清楚以自己的手段,甚至是利用冷家的勢力,根本無法撼動厲家,因此她只能尋找合作。
“你之前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不愿讓他受到一點傷害嗎?”
凌果充滿嘲諷的看向冷月,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
“你要是不愿意合作,我另尋他人。”冷月說罷,起身就要走。
厲氏敵對的公司又不止凌家一家,她大可去找其他人合作,只不過目前來說,凌果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兩人都是被厲卓煊所傷過的女人,對他的恨意比其他人也要更深。
“我沒有說不跟你合作。”凌果急忙出聲挽留,調侃道,“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脾氣倒是見長。”
她現在除了凌家,哪兒都不能去,冷月就相當于送上門來的人,不用白不用。
兩人達成合作以后,冷月還找上厲俊昌,借著孩子去世的理由,偷偷要來一些厲氏的股份作為補償。
而厲卓煊因為楚孟涵的訂婚宴越來越近,變得心煩氣躁,經常一點小事就大發(fā)雷霆。
知道原因的文淵忍不住勸說:“要是老大在乎楚小姐,干脆說明白比較好,等到時候真的訂婚,想后悔都來不及了。”
厲卓煊一個刀子眼甩過去,冷聲說道:“誰告訴你我是因為這件事心煩氣躁的?”
難道不是嗎?
文淵差點就問出口,但是看到老大可怕的神情,默默把話給咽了下去。
既然老大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他沒忍住嘴欠的問道:“那老大是為什么事而煩心?”
他成功又得到來自老大的一記刀子眼,他乖乖閉上嘴,不敢再多問。
楚孟涵那邊,她手里拿著送上門的婚紗照,愁眉苦臉,她不知道該如何跟闕森開口,說想要取消訂婚的事。
寧蓮兒拿過婚紗照,抬起來欣賞一遍,夸贊道:“這攝影師拍攝得不錯,等以后我結婚,也找他來給我拍婚紗照。”
說完以后,發(fā)現楚孟涵并沒有開心的樣子,無奈嘆息。
“你就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產生?”
楚孟涵如實點頭,郁悶的說道:“我的整顆心都被厲卓煊給占據了,除了他以外,我根本沒辦法喜歡上其他人。”
跟不喜歡的人結婚,她開心不起來。
寧蓮兒知道這個道理,勸道:“既然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
楚孟涵又糾結了:“當初說要訂婚的人是我,現在想要解除婚約的也是我,我把人家當做什么?呼之來揮之去的玩物嗎?”
她開始后悔,自己當初就不該聽冷月的話,一時沖動做出這個決定,現在倒好,局面變得根本無法收拾。
楚孟涵湊到寧蓮兒的身邊,搖晃她的手臂,討好的說道:“蓮兒,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寧蓮兒攤了攤手,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
“誰讓你當初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現在我看你怎么收場。”
當晚,難得寧蓮兒沒有去陪何易,而是留下來跟楚孟涵一起睡,主要還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要多陪陪她。
“卓煊,你不要離開我!”
睡夢中的楚孟涵忽然驚呼出聲,她猛然坐起來,臉上不知何時布滿了淚痕。
聽到動靜的寧蓮兒醒了過來,看到這樣的楚孟涵,眼里充滿心疼的神色。
她絞盡腦汁的思考半天,終于想到一個辦法。
“你當真忘不掉他?”
楚孟涵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好半天才出來,她輕輕點了點頭:“要是我嫁給闕森,可能我后半輩子都是這樣度過。”
寧蓮兒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要想避免跟闕森結婚,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忘掉這件事情,這樣就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過。”
楚孟涵想也不想的否認道:“怎么可能!”
她突然頓住,視線轉移到寧蓮兒的身上,遲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寧蓮兒輕輕點頭,肯定的說道:“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