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冷月看到厲卓煊的身影,眼里的神色亮了起來,連忙走過去:“卓煊。”
厲卓煊并沒有給她好臉色,冷聲問道:“你來做什么?”
現(xiàn)在的他,并不想看到冷月。
“這些天一直見不到你人,我聽說今天你要來闕氏開會,特意來這里等你的。”冷月低聲解釋道,看出他的心情不好,識趣的沒有貼上去,“我來是想要你原諒我的。”
“我知道我不該欺騙你,這段時間我也有進行過深刻的反思,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但孩子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把孩子的下落告訴我?”
冷月充滿懇求的目光看向厲卓煊,畢竟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肯定是假的。
她找遍所有地方,用盡所有手段,都沒有孩子的下落,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厲卓煊的身上了。
厲卓煊冷笑,質(zhì)問道:“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孩子不是我的,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冷月沉默無言,要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話,她不可能主動把真相說出來。
從她的神情,厲卓煊就知道了答案,冷漠的上了車。
文淵憐惜的看了冷月一眼,心中感慨:“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初呢。”
他跟著上了車,坐進駕駛座,發(fā)動車子,透過后視鏡,他看到緊追不舍的冷月,遲疑的問道:“老大,冷小姐一直跟在后面,要不要停下來?”
聞言,厲卓煊視線落到后視鏡上,看見狼狽追著車子跑的冷月,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帶她去看一下孩子吧。”
就像她所說的,孩子是無辜的,總不能父母犯的錯讓孩子來承擔。
得到命令的文淵踩下剎車,冷月看到車子停下來,不顧腳痛欣喜若狂的追上來。
車窗降下,厲卓煊冷漠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上來吧。”
冷月打開后座車門,滿眼泛光的盯著他看,有些局促不安的問道:“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厲卓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zhuǎn)而說道:“待會文淵會送你去看孩子。”
總算能夠見到孩子了,冷月激動的流出淚水,不停的道謝:“謝謝你。”
文淵先是把厲卓煊送到公司,才開車帶她來到郊區(qū)的孤兒院。
冷月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難怪她找遍市區(qū)都沒有找到孩子的蹤影,原來早就被轉(zhuǎn)移到郊區(qū)去了。
“就在里面,你自己進去吧。”
原本送到文淵就可以離開了,想到冷月沒有開車過來,這里距離馬路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帶著孩子也不方便,所以在門口等著她。
無論到哪個地方,新來的總是成為被排擠的對象,再加上孤兒院的資源本來就不多,又多上一個人只能從原本那些人那里分給他,所以許多孩子都產(chǎn)生不滿。
再加上冷月的孩子又不愛說話,請來的護工也不怎么喜歡他。
“人就在這里面,早上吃飯的時候都沒見人影,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過房門,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院長將冷月領(lǐng)到孩子的房門口,抱怨道:“以后自己的孩子看緊點,要不是厲總心善讓我們收留他,這會兒指不定在外面流浪呢。”
冷月禮貌性的笑了笑,并沒有去解釋,越是快要見到孩子,她內(nèi)心越是緊張,她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兒子,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并沒有想象中孩子高興撲上來的場景,她只看到房間的一個床鋪上,被子鼓鼓的,她走過去掀開被子,瞳孔猛地一縮。
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唇色發(fā)白,眼睛緊緊閉著,因為害怕睫毛不停地顫抖著。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的觸感嚇得她縮回了手,她轉(zhuǎn)過頭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們怎么照顧人的?孩子發(fā)高燒都沒人知道。”
這會兒根本沒時間去指責,冷月連忙抱起孩子,匆忙的回到車上。
她急切的說道:“快開車去醫(yī)院。”
文淵來不及多問,開車去了最近的醫(yī)院。
冷月心急如焚的在急救室門口等著,見著燈滅下去,她焦急的走上前,抓住出來的醫(yī)生問道:“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只見醫(yī)生無奈的搖搖頭,沉重的說道:“孩子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送過來的時候氣息就十分微弱,經(jīng)過搶救。”
在冷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他繼續(xù)說道:“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她一把推開醫(yī)生,激動的說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她沖進急救室里面,手術(shù)床上已經(jīng)蓋上一層白布,旁邊心率檢測儀顯示的數(shù)值為零,她的身形猛然頓住,驚慌失措的來到床邊。
“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的孩子還平安活著,根本就沒有死,是你們聯(lián)合起來跟我開玩笑對嗎?”
手術(shù)室里的醫(yī)生無奈嘆氣,離開急救室,最后走的護士忍不住出聲安慰道:“節(jié)哀順變。”
冷月顫抖著手,掀開那層白布,孩子面上毫無血色,身體還殘留一些溫度,證明他不久前還活著。
可是心臟卻永遠都不會跳動起來,溫度也漸漸消散。
她抱著孩子,崩潰的大哭。
“他還是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你們怎么忍心!”
要是她再晚幾天去,豈不是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冷月的眼里布滿恨意,心里恨極了厲卓煊和厲家的所有人,還不是他們,她根本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
聽到消息的文淵急忙給厲卓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件事情。
“我馬上過去。”
匆匆留下一句話,厲卓煊就掛斷電話,沒多久就趕到醫(yī)院。
“她人呢?”
文淵對著急救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人在里面。
厲卓煊第一時間想要進去,但就在快要踏入的時候,他收回了腿。
“讓她好好平復(fù)一下心情吧。”
他來到走廊邊上的座椅坐下,顯然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懲罰他們,竟然鬧出人命來。
夜色漸漸籠罩天空,冷月還是沒有從里面出來,已經(jīng)有不少的醫(yī)生護士進去勸說她,可是她緊緊抱著孩子的冰冷的尸體,死活都不愿意出來。
還放出狠話:“誰要是把我跟孩子分開,我就死在這里。”
無奈之下,只能靜靜等待她的情緒平復(f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