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厲北擎的身體倏地繃緊起來。
他的大手扳住葉小眠的下顎，迫使她的目光望向他，聲音急切地問道：“葉小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告訴我。”
“擎，你弄疼我了……”葉小眠的小手去推搡著厲北擎的胸膛，秀眉緊蹙起來：“你不要對我兇。我很害怕你在夢里…那個…的樣子。”
聽到葉小眠喚痛，厲北擎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力太大，手指下意識地減輕力道。
夢……
葉小眠說的雖然是夢，但是卻是她曾經的記憶。
厲北擎原來以為她已經徹底將過去那段痛苦的回憶遺忘，但是現在他才發現是自欺欺人。
十八歲的唐語希，如果是他的心魔，那么他現在，早已為了葉小眠入魔。
五年……
她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對他來說便是一場虛妄。
而，她能夠以葉小眠的身份再次出現，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場美夢。可就算是一場虛妄，厲北擎從來沒想過要掙扎著清醒，有時候能做一場美夢，比活在噩夢之中，要幸福得多了。
如果，葉小眠將唐語希的一切都記起的話，她是否還能對他露出這樣的笑顏？
不要。
他不想讓她想起那些事情，她既然忘掉，還是忘掉比較好。
那樣，過去的事情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而他會對她比誰都好。
“希兒，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厲北擎的黑眸里涌滿了傷悲，那種沉痛是化不開的墨，聚集在他的眼底：“這五年的懲罰…對我來說…夠了，真的夠了。我只想你以葉小眠的身份，無憂無慮下去，我想就這樣一直和你到白頭……”
厲北擎的淚從眼角滑落，落在葉小眠的手背上，灼得她微微清醒。
“擎……”葉小眠喃喃自語：“我好像被什么燙到了。”
“沒什么。”
“我好困，想睡覺。”
“嗯，那你乖乖睡覺。”厲北擎將葉小眠那顆小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喝完酒，睡一覺，就能到布達佩斯。”
葉小眠就這樣枕著厲北擎的肩膀，甜甜地睡著，嘴角還掛著一抹上揚。
……
葉小眠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身邊的厲北擎喚醒。
“眠眠，起來了。”
“哦……”葉小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厲北擎的俊顏：“到布拉格了嗎？”
“嗯。”厲北擎點了點頭：“到捷克了。”
喝了紅酒，葉小眠睡得很熟，所以醒來之后，她整個人都很有精神。
她好像……能夠明白厲北擎為什么讓讓喝紅酒。
想想，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如果不睡覺，她估計不是無聊得要死，就是坐得腰酸背痛，有了紅酒的助眠，這樣睡上一覺，人倒是舒服又自在。
下了飛機之后，葉小眠和厲北擎與方溏匯合。
方溏眼尖地發現厲北擎肩膀上的一灘濕漉，蹙眉問道：“總裁，您的肩膀……”
方溏不說，葉小眠還沒注意，方溏這么一提，她一看知道是自己闖的禍。
這……大概就是她睡著流的口水吧！
葉小眠老臉一紅，尷尬地說道：“擎，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很愧疚？”
“嗯。”葉小眠點頭如搗蒜。
“那你在布拉格的時候給我買件衣服賠償我。”厲北擎淡淡地開口：“用你的錢，親手幫我挑選，表現你的誠意。”
厲北擎的要求不算過分，葉小眠連忙應道：“好，好，我知道了。”
方溏將厲北擎和葉小眠的互動看在眼里，心里感嘆：總裁潔癖嚴重，稍微沾點浮塵的衣服就要拿出去洗！大概總裁也只不嫌棄葉小姐的口水。要換成別的女人，總裁立馬拉下臉要那個女人滾了。
方溏取完行李，到機場門口，就有在布拉格當地的公司高管親自迎接。
布拉格高管一見到厲北擎，就熱情地用捷克語打招呼，一旁的翻譯大致翻譯一下，主要是歡迎厲北擎的到來，還有他們已經為厲北擎他們準備好布拉格當地規格最高的酒店，讓他們稍作休息。
厲北擎和方溏似乎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但葉小眠稍稍還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站在了厲北擎的身后。
在場所有人都將厲北擎眾星捧月，倒是沒人把葉小眠當回事，純粹是把她當成和方溏一樣的助理來看待。
到了下榻的酒店。
捷克的高管給厲北擎葉小眠他們分配了三間房間。
厲北擎瞥了一眼葉小眠和方溏，薄唇輕啟道：“不需要三間，兩間就可以了。”他帶葉小眠來布拉格出差，就沒想過要和她分房睡，兩間足矣。
葉小眠的存在感很弱。
因為被厲北擎臨時拉來出差，她的著裝簡直只能用樸素兩個字來形容。
再加上，厲北擎的光環效應太明顯，葉小眠在他身邊完全不起眼。
那些捷克高管聽到厲北擎的話，先是一愣，然后就以為葉小眠和方溏是情侶，可能只需要兩間房間，完全沒想過和葉小眠共睡一間的人是厲北擎！
沒人點穿，也就這樣繼續誤會著。
安排好之后，捷克的高管和翻譯離開。
葉小眠跟著厲北擎一道走過酒店大堂，她就發現很多女人的視線都落在厲北擎的身上。
只這么一眼，葉小眠的心里微微有點擰著的感覺。
她的男人……憑什么讓那些女人白白地看啊？
但是——
不可否認的是，厲北擎的身姿頎長挺拔，寬闊的肩膀穿著黑襯衣，像是行走的荷爾蒙。再加上那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那種東方男人獨有的味道，確實讓厲北擎有這樣可以讓人矚目的資本。
男人太好看……也是會引人犯罪的。
回到房間里，厲北擎發現葉小眠的小臉有些不悅。
“眠眠，怎么了？”厲北擎問道：“誰惹你不開心了？”
“你啊……”
葉小眠的杏眸怒瞪他：“長得那么好看做什么？那些女人都盯著你看，恨不得都撲上來！”而且，她的自卑心在作祟，因為那些女人當中不乏金發碧眼的西方女人……
她承認……她的顏值比不上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