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小眠沒再嘟囔，厲北擎的唇角揚起一絲肆意邪佞的笑容。
這還是葉小眠第一次坐飛機的頭等艙位置，但是她和厲北擎坐的頭等艙，未免也太豪華一些了吧，感覺頭等艙只有她和厲北擎兩個人，即使空姐要提供服務也會在簾幕前禮貌地詢問。
葉小眠的杏眸瞪得圓圓的：“擎，你不會去布拉格出差只帶了我吧？方特助呢？”
“他在經濟艙。”厲北擎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頭等艙位置還有，你為什么讓他坐經濟艙？”葉小眠實沉地問道：“現在要不要讓他過來？”
“你確定？”厲北擎揉了揉眉心，好整以暇地問：“我們飛往布拉格要十個小時，你要讓他當十個小時的電燈泡？我是無所謂，我想對你做什么就對你做什么，不管誰在場。”
“……”
葉小眠就知道厲北擎帶上她沒什么好事。
確實，以厲北擎的性子，他才不會理會周遭人的眼光。
這個男人霸道起來，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理。
到時候，只怕尷尬的是她和方特助。
葉小眠撇了撇嘴，靠在舒適的背墊上，而厲北擎則是坐在她的旁邊，用筆記本電腦在查看離線文件。
厲北擎的黑眸盯著筆記本的屏幕，認真的眼神中透著鋒利且深沉，鼻梁很高，兩片薄唇緊抿著形成一條淡淡的青線。一身黑色襯衫的他，優雅得如撒旦之子，畫面如畫，秒殺一眾模特鮮肉的硬照。
沒什么事可做的葉小眠，便望向身旁的男人，靜靜地欣賞著。
說心里話，葉小眠覺得…厲北擎的顏，真的沒什么可挑剔的。
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著，不經意間，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個畫面中，厲北擎穿著藍白色的校服，歲月靜好地正在低頭畫畫。
“擎……”葉小眠像是身體本能一般地脫口而出：“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聞言，厲北擎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倏地移到了葉小眠的小臉上。
如果說剛才他的目光只是充斥著認真，那么現在卻因為她的一句話，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在說……什么？”厲北擎薄唇輕啟，眉心緊蹙：“你在哪里見過我？”
“我……”
葉小眠說完之后，也覺得自己的話很荒謬。
“擎，我就是忽然覺得你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我認識你之前就已經認識你了。”葉小眠像是說給厲北擎聽，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可是，我之前一直生活在江城，而你生活在帝都，我們應該不認識的。”
是啊！
不管從什么邏輯來說，葉小眠都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見過厲北擎。
厲北擎是什么樣的人物，哪兒是她那么輕易就能見到的？
“嗯。”厲北擎沉聲地應道：“那是你的錯覺，我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葉小眠。”
“擎，我最近好像有點……神經兮兮的。”葉小眠吐了吐舌頭，用小拳頭打了打自己的腦袋。
自從五年前那場病之后，她的腦海里有時候也會出現很多碎片的畫面。
可是，那些碎片曾經非常朦朧，可是最近卻又越來越清晰的跡象。
厲北擎的大手抓過葉小眠的皓腕，將她冰涼的小手緊緊地包覆在掌心，目光中泛著復雜的情愫：“知道那些是錯覺，就不要理會那些錯覺。你要在我身邊，你要喜歡我，哪兒都不要離開。”
厲北擎的目光很認真，葉小眠被他的視線燙到。
“我…我知道了。”葉小眠莞爾一笑：“就算是錯覺，我感覺那些錯覺也是喜歡你的感覺。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腦子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看著葉小眠那甜甜的笑顏，厲北擎的眉頭才跟著舒展開來。
遺忘，對有些人是殘酷的。
但是，遺忘…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幸運。
葉小眠覺得被自己這么一驚一乍，好像打擾了厲北擎的工作：“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沒有。”厲北擎緊緊地抓著葉小眠的小手，沒有松開的意思。
那種緊的感覺，就好像他一松手，葉小眠自己就會溜走一樣。
“你牽著我的手，你怎么工作？”
“我牽著你的是左手，我的右手可以處理。”厲北擎面不改色地說道：“一個人工作很枯燥，你陪著我，讓我覺得時間也沒那么枯燥。”
葉小眠看著那只被攥緊的小手，心里像是淌過蜜一般。
這厲北擎說起情話來，簡直犯規，讓葉小眠完全沒抵抗能力。
兩三個小時之后，葉小眠坐得渾身有些僵硬。
厲北擎向空姐要了兩杯紅酒，他把其中一杯遞給葉小眠：“喝一點……”
“我不喝。”葉小眠看到紅酒，搖了搖頭：“我好像一喝酒就沒發生過什么好事情？我酒量不太好，喝醉之后，狀態也不太一樣，但是結果總要闖點禍。”
“有我在，你闖不出什么來。喝一點。”
葉小眠聽到厲北擎的話，才稍微放點心，接過紅酒，小口小口地抿起來。
厲北擎選的紅酒是頂級的，入口微甜，沒有一般葡萄酒的澀味，酒精的刺激也小了很多，意外地很合葉小眠的口味。
一口口喝著，很快倒也把一杯滿滿的葡萄酒喝完。
葉小眠的酒量到底小，小臉開始有點泛著醉意，杏眸也漸漸地迷離起來。
“擎……這酒好好喝哦！”葉小眠的頭歪在厲北擎的肩膀上，小嘴里開始說起胡言亂語：“擎，你對我真好，好像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
“嗯。”厲北擎瞥了一眼肩膀上的小人兒，心里很滿意她的酒后吐真言。
這只白眼狼果然沒白喂，知道誰對她好。
但是——
下一句話卻話鋒一轉。
“我最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好像很恨我，用看垃圾的眼光看著我……你掐著我，好像是要我死。”葉小眠的小臉充滿著悲慟的意味，聲音也變得悲傷起來：“不過，還好那是個夢，不然，我真的很害怕那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