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家之后,葉小眠又去了一趟母親的醫(yī)院。
隔著透明的玻璃,葉小眠望著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杏眸宛若覆上一層透明的水,濕漉漉的,但是她強(qiáng)忍住,沒讓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哭……
哭,有什么用?
心再痛,淚水再洶涌,幫不到母親什么,反而只能讓沈夢易她們看笑話!
深夜,葉小眠才回到公寓。
“眠眠,你怎么了?”顧依晴瞥見葉小眠的眼睛有些腫,整個人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開口問道:“今天上班我都沒看到你,打你電話你又不回……”
“依晴,媽媽……”
葉小眠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顧依晴。
聽完,顧依晴恨得咬牙切齒起來:“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阿姨!一幫禽獸!良心都被狗咬掉了!”
“我也恨他們……”葉小眠低下腦袋,眼圈紅了:“但是,那么多錢,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現(xiàn)在好怕,怕自己沒能力賺到那么多錢!”
這些錢,對葉小眠來說,就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八萬塊錢,壓根就不夠!
“眠眠,你要不找厲亦澤?”顧依晴好心建議:“他母親不是你母親的閨蜜嗎?”
“依晴,如果是以前,我有信心,但是現(xiàn)在,我和厲亦澤已經(jīng)分手,而且傷了他們那么深。他們沒有理由來幫我和我媽媽。”
聽葉小眠這么一說,顧依晴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事情確實(shí)如此。
厲振邦林清靈沒必要幫一個甩掉他們兒子的女人!
更何況,厲亦澤還沒痊愈,仍然需要躺在床上。
顧依晴見葉小眠愁眉苦臉,拍了拍她的肩膀:“眠眠,你別急,我還有十萬的存款,可以借給你。然后,我們一起想法子籌錢,阿姨一定會有救的。”
顧依晴能這么幫葉小眠,葉小眠的心里一片感動。
“依晴,謝謝你。”
“傻子,謝什么謝?”
*
葉小眠回到臥室,打開手機(jī)。
果不其然,手機(jī)里有多了很多條未接電話,很多是季部長和顧依晴,但更多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是……誰?
怎么會給她打那么多通電話?
葉小眠正尋思著是不是要給回?fù)苓@通電話,手機(jī)就又開始震動起來。
“嗡嗡嗡——”
一不留神,手機(jī)從葉小眠的小手滑到床上。
但是,那通電話像是鍥而不舍地要她接通。
葉小眠劃開通話鍵,放在耳畔接聽:“喂——”
“葉小眠,為什么打你那么多通電話,你都不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沒有一絲起伏,像是醞釀著熊熊的怒意,隨時隨地都會爆發(fā)。
“厲北擎?”
這還是葉小眠第一次接到厲北擎的電話,所以不確定地問道。
“嗯。”
“你怎么會有我電話?”葉小眠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問道,但是一問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先不說他可以從小團(tuán)子那邊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就憑他呼風(fēng)喚雨的能力,他要查她的電話號碼簡直是易如反掌。
“厲墨琮給你發(fā)信息,偶然看到的。”
偶然?
他就能記住。
厲北擎的腦子是什么構(gòu)造做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打你那么多通電話,你都不接?”厲北擎站在紐約街頭,看著大都會繁華的晨景,沉聲問道。
她到底是故意不接他電話?
還是,她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他人在華國,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就去質(zhì)問她。
可是隔著太平洋,厲北擎就只能給這個女人打電話,卻看不到她現(xiàn)在的真實(shí)情況。
“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電話。”葉小眠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搪塞:“我以為這是個推銷電話,所以不想接。”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葉小眠想著母親的事情。
像厲北擎的身后有著一個龐大的厲家。
厲家這個家族神秘而又莫測,他是太子爺,有著無可比擬的財富。
母親的治療費(fèi)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筆不起眼的支出。
如果……
是說如果……
她求厲北擎,他是不是可以給她這筆錢。
“厲北擎,你能不能……”
話到了嘴邊,葉小眠卻突然戛然而止,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厲北擎,對她是有一時的興趣。
如果她開口,厲北擎必然會愿意付這些錢,但她也將真正地成為他的玩具。
在這個時候,葉小眠覺得自己好像是中了邪。
玩具,是沒有感情在里面的,純粹只是消遣。
即使成為別人的玩具都好,她偏不想成為厲北擎的玩具。
厲北擎敏銳地捕捉到葉小眠的欲言又止,不禁問道:“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葉小眠緩緩開口道:“我有些累了,能不能掛電話了。”
最后,沒了不猶豫,葉小眠還是決定不把心中真正的波動告訴厲北擎。
“你沒有騙我?”
“我騙你做什么?拜拜!”
“晚安。”
掛了電話,葉小眠將手機(jī)放在床頭柜上。
明明很困,很累,但是葉小眠合上眼之后,卻依然睡不著。
*
籌錢,對葉小眠來說,很難。
所以當(dāng)曾經(jīng)大學(xué)學(xué)姐介紹她一份高底薪,高提成的工作,葉小眠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所以當(dāng)她按著微信上的地址找到工作地點(diǎn)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家酒吧。
夜色,酒吧的名字。
五光十色,有些光怪陸離的世界,動感的音樂,搖曳的燭火,像是人間幻境。
葉小眠很少來這種地方,看見酒吧經(jīng)理,下意識地萌生退意。
“這里……”
“你是雪兒介紹來的吧?”酒吧經(jīng)理是個中年男人,她見著葉小眠,不禁喜笑顏開:“長得還真不錯啊!好好干,底薪和提成一樣不會少你的。”
“我…我不賣身的。”葉小眠的杏眸劃過警惕。
她從來知道…錢不會不勞而獲。
只是,她還有需要堅守的底線。
“經(jīng)理,我只推銷酒。”
“行——”經(jīng)理上下打量著葉小眠,輕佻地說道:“你來本來就是做公主,你要是能不賣身將這些JackDaniel推銷出去,隨你就是了!”
葉小眠攥緊小手,心里卻是七上八下。
她……
其實(shí)沒她表現(xiàn)得那么淡定。
可是,為了媽媽,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