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孤墨池已經答應了出手相助,伊縷元君也就放心了。
“你先跟我說說,這湖里究竟是個什么?”
“想知道?”
“當然,毀我新圣湖,必殺之!”
孤墨池一笑,起身欲離開。
“哎,孤墨池,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湖里到底藏得什么怪物呢!”
“你該去問蕭酒沾。”孤墨池說完沒做停留就走了。
“蕭酒沾?”蕭尊主博聞強識,問他確實能得到答案,但是,他這不是離得有些遠嘛!
“孤墨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弄玄虛?”伊縷元君一個起落,直接飛到孤墨池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未等孤墨池回答,湖邊再次爆出一陣陣驚呼!
伊縷元君循聲一看,原來是那怪物翻了個身,露出了凹凸不平的皮膚。由于太過巨大,伊縷元君也分不清剛才那一下看見的,究竟是怪物的肩還是背。
“好、好像癩蛤蟆啊!”
趙時雨伸手指著湖面,剛才它那一翻身,正好被她目睹了全程。
那模樣真真像是一只巨型癩蛤蟆。
不過倒也奇怪,明明是怪物,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邪氣,只是滿身污濁之氣罷了。
“走了。”孤墨池說了一句,趙時雨只好放棄探索,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孤墨池離開了。
見二人走遠,奚鹿才向伊縷元君問起——
“元君方才可是答應了孤少主什么條件?”
“不,是他欠我人情,我讓他還來著。”
聽伊縷元君這樣一說,奚鹿心里倒沒那么憋得慌了。
“可他既然答應幫忙,又為何……”
“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不管的,只不過,他做事一向很難被人揣測——你只管放心好了,新圣湖,不會有事的。”
奚鹿并非真的指著孤墨池來幫忙,只不過,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喜此人。
既然孤墨池現在什么也不做,那他便先去會一會新圣湖底的怪物!
仿佛看出了奚鹿的心思,伊縷元君打斷他的思緒說道:
“奚鹿,能潛進新圣湖的怪物,你認為有必勝的把握嗎?”
老實說,如果讓伊縷自己去那新圣湖游上一遭,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安然無恙的上岸,更何況是奚鹿。
“奚鹿不會和它拼命……”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修為在這湖里游上一圈都夠嗆,哪還會真的下水去和它搏命呢?
“可是萊山族眾不這樣想——奚鹿你知道嗎?你身為山長,不論何時,一旦出戰,就只能贏。”
哪怕再怎樣實力懸殊,身為山長,就沒有輸的資格。
小閣樓里。
孤墨池照舊靠在太師椅上,趙時雨照舊倚在窗邊往外眺望。
新圣湖那邊人群還是未散,湖上濁氣已然又升高了不少。
趙時雨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道:
“孤墨池,你不是答應伊縷元君幫忙解決新圣湖的怪物嗎?怎么你卻一點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孤墨池從回來的時候便坐在那看書,一堆甲骨文似的竹簡也被他翻了個遍。
“我何時答應幫忙解決新圣湖的怪物了?”
聽見孤墨池這樣回答,趙時雨眼睛都瞪圓了,趕緊“噔噔噔”的跑過去,驚訝的說道:
“孤墨池,你不會是騙她的吧?”
孤墨池連看都沒看趙時雨一眼,繼續翻書。
“可不帶這樣玩的啊,人家這事兒可事關重大,你愿不愿意幫另說,但是可不能‘接活不辦事啊!’”
對于捉妖師來說,“接活不辦事”可是會遭人唾棄的。
“我不過是答應她,恢復新圣湖的靈氣,至于那怪物——自有人會去捉,我何苦操那份心?”
“自有人會去捉?誰啊?”
伊縷元君既然認為孤墨池會幫忙,那她應該不會再單獨涉險。
“不會是奚鹿山長吧?”
見孤墨池沒有否認趙時雨的話,而是繼續看書,趙時雨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是,在我看來,這個奚鹿山長雖然挺不錯的樣子,但是,修為、術法之類,應該是在伊縷元君之下才對。如果伊縷元君都感到為難的東西,他又憑什么能夠順利拿下呢?”
“順不順利和做不做有什么關系嗎?”
對啊,也許只是單方面送死呢?
呸!
雖然和奚鹿山長沒啥交情,但是咒人家出事也是不應該!
“那你想用什么方法,來讓新圣湖恢復原狀?”
“等奚鹿殺了土蟾再說。”
“土蟾?”趙時雨眼睛一亮,說道:“我說怎么那么像癩蛤蟆呢,原來真的是一只癩蛤蟆啊!”
趙時雨很開心自己猜中了那怪物的身份,不過作為一名捉妖師,也不知道是不是養成職業病了,遇到這些邪祟,總想著要除掉才好。
這一次的土蟾,她就算不方便現身收服,但是至少可以去感受一下它究竟什么實力——當然,趙時雨也十分拎的清自己的實力。
她打不過伊縷元君,伊縷元君打不過這怪獸。
所以,她要是出面,鐵定被一頓“爆錘”。
雖然收服沒希望了,但是去感受一下它的實力也好啊。
于是趁著孤墨池把書蓋臉上小憩的時候,趙時雨悄悄的走了。
趙時雨一路往山下跑,新圣湖旁邊有很多萊山族人已經回家了,正好位置空了不少,于是趙時雨很輕松的就走到了第一排。
濁氣沖天啊!
趙時雨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口鼻,才能勉強讓自己在那多留一會。
……
“聽說前山長去搬救兵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搬救兵?我們萊山……有什么‘救兵’嗎?”
“怎么沒有啊,前山長一定是去蕭山找蕭尊主去了。”
一說到“蕭尊主”三個字,旁邊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趙時雨無意間聽了幾句,大致上也弄明白了——
原來萊山這么多族眾,希望伊縷元君能夠嫁給蕭尊主啊!
可見這個蕭尊主平日里給他們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趙時雨嘆了一口氣,心里想著:你們家元君估計很難再找到心上人了。
畢竟她等了孤塵那么久,若真的孤塵只是在無盡之墟關著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又重新出現在伊縷元君眼前。
這對伊縷元君來說,不就是相當于失而復得嗎?
她一定會更加珍惜才對。
趙時雨這邊正偷偷走神八卦著,身邊的人群卻突然再次沸騰。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圣鷹!”
一聲驚呼過后,趙時雨只覺得腰間一緊,身體便瞬間失去平衡,再一看,新圣湖離她已然越來越遠……
她這是被圣鷹給抓走了?
可是圣鷹剛剛不是被土蟾給吞了?
圣鷹的爪子極其的有勁且鋒利,它的巨型腳爪一把抓住趙時雨的腰身,拍了兩下翅膀就直接飛走了。
“好痛啊!”
趙時雨伸手去摳圣鷹的爪子,試圖把爪子摳開,卻哪里能夠做到?
她往下看了看,圣鷹已經把她帶離了新圣湖,萊山的族眾早已看不見半個影子了。于是趙時雨放下心來。
哼!
一只鷹而已,我管你是“圣鷹”還是“魔鷹”,我堂堂章氏傳人,還能被你給制服了?
趙時雨心里思忖一番,顯然是對圣鷹抓走她的行為表示不屑。
“既然你抓了我,就活該你吃點苦頭了!”
趙時雨右手掐訣,對著圣鷹就打出一個金剛印來,那圣鷹挨了這一下子,可夠受的,直接一聲凄厲的叫聲傳來,隨后趙時雨腰間一松,于是她迅速甩出了紙符。
徹底自由的趙時雨終于看清了圣鷹的全貌——
很明顯和被吞掉的并不是同一只。
這一只圣鷹似乎毛色更黑、個頭更大一些。
難道萊山不只一只圣鷹?
這只圣鷹看見趙時雨從自己的爪子里脫逃了,頓時十分震怒,長嘯一聲后直撲趙時雨。
趙時雨一個結印打出去,卻被圣鷹直接給閃開了。
好迅速的反應啊!
趙時雨悄悄的感嘆了一句,手下卻絲毫沒有留情。
“你是萊山圣鷹,我不想真的弄死你,所以,你最好快快離開,別再招惹我,否則,姑奶奶就對你動真格了!”
圣鷹既然得了一個“圣”字,就必然有它的靈性之處,它雖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對趙時雨說的話,卻是能夠聽得明明白白。
只不過它根本就不在乎,對著趙時雨就是一通不要命的拼法。
趙時雨這才有些憤怒,終于掏出了陰陽扇。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記金光風刃飛射而出,圣鷹靈敏的躲了開去。
“呵,真是不錯,要不是腦子不好使,還真想領一只回去養養……”
趙時雨話音未落,圣鷹便又再次俯沖過來,趙時雨不再有所顧忌,直接揮了一扇子,對著圣鷹,使出了霜花刃。
扇子一動,圣鷹就反應過來要躲,只不過,它或許是沒見識過陰陽扇的威力,不知道霜花刃的波及面積。所以盡管它避的十分及時,卻因為對霜花刃的波及范圍估算有誤,直接被凍住了半邊翅膀。
只有一半翅膀能夠揮舞的圣鷹,在高空中自然是無法保持平衡,它揮著翅膀撲騰了一會兒,就開始直直往下掉了。
趙時雨見狀,到底還是甩出了一張紙符過去,在它摔向地面之前,穩穩的接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