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雨一動不敢動的躺了好一會兒,甚至連呼吸都格外的小心,才終于發現,這魔頭似乎是睡著了。
因為他沒有呼吸聲,所以她判斷的依據是——他好久沒有動彈了。
趙時雨小心翼翼的扭頭看了他一眼,果然見他雙目緊閉。
從她的角度看去,最引人注目的應該就是他那高挺筆直的鼻梁了吧?找人修過似的完美線條。再然后居然是他的眼睫毛,平日里倒沒細看,這會眼睛閉著才發現,孤墨池原來是個睫毛精。饷芮议L……
真好看,一個男的長這么好看干嘛!
害的她老是犯花癡!
不過趙時雨這次可把持住了,沒對著他花癡多久,她畢竟是來救蕭逸寒的。
悄悄的,趙時雨起身下床,往門外走去。
她剛出門,門口的守衛就打算攔她,不過她趕緊搶先一步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輕聲說道:
“他睡了,別吵著他……”
沒成想那倆守衛還真的就收回了手,于是趙時雨又說:“我很久沒有拜訪天師了,趁著今天過來,我就去看看他。”
趙時雨笑的十分自然,好像自己真的是常來串門的客人。
不過這樣一來那倆守衛還真就當她是客人了,就連她離開也沒多說什么。
趙時雨一離開守衛視線,立馬深深吐了口氣——真是的,很不容易!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找找蕭逸寒在哪。
他好好的抓一個人類進離幽宮干嘛?
趙時雨邊走邊想,她甚至不知道,離幽宮的監牢在哪里。
因為在江云從的記憶里,離幽宮是沒有監牢的。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離幽宮的格局很明顯有了不小的變化。
不過倒也不奇怪,畢竟離幽宮可以隨著魔尊的心境而產生變化,他現在想讓它是這個樣子,那它就是這個樣子唄。
趙時雨走著走著,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被覓兒給關進籠子的事情。
當時那里似乎是離幽宮馴獸的地方,他會不會把蕭逸寒關在那里了呢?
不管是不是了,先過去看看再說。
要去馴獸區,趙時雨得先經過禁地區。
這樣似乎有點危險?
算了,也沒別的路可走,如果被發現,那就拔劍打出去算了。
趙時雨如此盤算著,便朝禁地區走去,一路上遇見不少魔衛,起初她還有些擔心,可是這些魔衛盡皆當她是透明之后,她就放松多了,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禁地區。
不過這次她沒打算進去,以免節外生……枝,咦,那是什么?
禁地的石門為什么在發光?
準確的說是石門周圍的縫隙在發光。
這樣金光閃閃……
難不成是金丹?!
趙時雨驚呆了!
月圓之夜……月圓之夜……
不就是今晚?!
這個光芒不會錯的,一定是金丹!
原本以為必須放棄的事情,現在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讓這件令人絕望的事情似乎出現了轉機——
她怎么能白白錯過呢?
趙時雨一咬牙,覺得還是將營救蕭逸寒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畢竟,毀掉金丹比較重要。
守著禁地的覓兒被她打傷之后,孤墨池似乎沒有再派人來此處守著——不過他也無所謂,畢竟禁地之門不是誰都能開的。
雖然除了魔尊本人之外,禁地之門無人能動,但是江云從對魔尊孤塵來說,一直都是個例外。
希望今天也是。
趙時雨悄悄上前,回憶著他曾經教江云從的方法,一步不錯的照做了一遍。
事情順利的讓她不敢相信!
石門真的打開了!
趙時雨身形一閃,立即進入石門,又念了口訣,將石門重新關上。
這也太順利了吧?
在禁地里面,趙時雨四下一觀望,發現這里居然沒有任何變化,和她印象中的布置一模一樣。
正中間一座銅像,是個女性面孔,銅像大小比例都和真人相仿,看上去一副莊嚴又神圣的模樣。
這是魔尊孤塵的母親,曾經的老魔尊夫人。
孤塵不太提及老魔尊,但是卻十分孝順自己的母親,常年供奉母親神像,沒事就過來看看。
不過今天這神像前怎么還有一個拳頭大的玻璃球?懸浮著的,上下微微有些晃動。
不對,是一個結界。
趙時雨上前細看,才發現結界里面是一棵縮小的樹,像一個模型,卻明顯是干巴巴、枯萎掉的樹。
趙時雨又仔細想了想,確定她的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棵樹。
但是,金丹在哪?
這里金光四溢,卻始終找不到金丹在哪。
趙時雨左看右看,除了這個小“玻璃球”之外,再也沒有能發光的東西了。
不會吧?金光是它發出來的?
趙時雨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那結界,沒想到居然毫無阻隔的將手指伸了進去!
這是哪門子的結界?
趙時雨又嘗試往前一點,依然沒有任何阻力。
這?
再進去就要摸到樹了好吧?
不過結界既然對她不設防,那么說明這樹也是可以摸的對吧?
于是趙時雨一伸手,直接拉了一下那干枯的小樹枝。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讓原本就提著心的趙時雨嚇了個夠嗆,手一哆嗦居然被·干樹枝給扎了一下,就這么被扎出血來了。
趙時雨一看是一秋進來了,連忙收回手,哪知道因為她手指上的血,一沾上那結界便迅速將那結界給融掉了,沒了結界的小樹直直的掉下來。
“哎哎!”趙時雨眼疾手快,一下子把樹給接住了,那帶著血的手指正好握在了干枯的樹根上。
“還好沒掉……”趙時雨把手上的小樹遞給一秋,臉上全是被抓包的尷尬。
一秋看看趙時雨,又看看她手上的魔靈樹——沒錯,此時被趙時雨捏在手里的小枯樹正是魔族的生命之樹魔靈樹!
“你果然是上天派來滅我全族的嗎!”
一秋紅著眼睛大吼,嚇得趙時雨不知如何是好。
她雖然不認識手上的小樹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但是既然能收藏在禁地,那就一定是十分重要的寶貝了。
“一、一秋,這樹壞、壞了嗎?我只是不小心搞破了它的結界而已,像這些根須、枝葉啊,我都沒有弄壞……咦?”
趙時雨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小枯樹,發現原本干巴巴的樹根,現在居然有了很多水分似的,逐漸飽·滿起來。
“它在吸我的血哎……”趙時雨有些蒙圈,這棵小樹明顯在吸收它指尖的血液。
聽到趙時雨這么說,一秋迅速拿過她的手仔細的看。
本以為他會暴怒,沒想到一秋卻越看越驚喜——
“活了!活了!魔靈樹活了!”
“什么樹?”
“別動它,讓它吸一會兒……”
一秋像是對待自己的愛寵似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魔靈樹吸血,他那小心謹慎的樣子,連帶著趙時雨也不敢亂動了。
只不過指尖被一棵小樹不停的吸著血,那種又刺又癢還有點疼的感覺,真的讓人挺難受的。
“這個要給它吸食多久?”
趙時雨親眼看著這棵小樹的根莖、枝葉正在慢慢舒展,速度極其緩慢——不會要等到它完全吸飽了然后舒展徹底了才算完吧?
不是趙時雨舍不得血,而是她現在已經開始有些暈眩了。
別看這樹就這么點,吸起血來需求量還真的蠻大的。
一秋好像已經完全投入到喂養小樹的工作中,對趙時雨的問題置若罔聞。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就要失血過多而休克了。
“一秋,我不喂了,我頭暈……”趙時雨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一秋拿捏著抽不回來。
“不行,這可是魔族的魔靈樹,不能毀于一旦,你再忍耐忍耐!”
“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
“那行,一秋,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再多喂一些,要不然我就動手了!”
一秋為了避免出岔子,這個時候自然是什么都答應。
“你說!”
“孤墨池將我的同學蕭逸寒給抓了,你必須想辦法放了他!”
“可以,只要魔靈樹能活,我必保你同學安全!”
“好!一言為定!”
趙時雨眼睛一閉豁出去了——反正這樹的體積就這么點,就算給它吸個夠、吸飽了又能怎樣?總不會死人。
趙時雨這樣想著,便由著一秋操作了。
雖然眼前越來越花,可是趙時雨依舊在堅持著。直到她隱隱約約看見石門外似乎來了人,一個高大的黑影,喊了句“你們在做什么?”就迅速過來了。
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趙時雨才想到,那個聲音好像是孤墨池。
當孤墨池看清楚一秋在做的事之后,第一個反應是替趙時雨把脈,發現她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便問一秋道:“還有多久?”
“不清楚,魔靈樹的枝干和根莖都已經恢復了,只是這葉子還有很多是枯……你在干什么!”
沒等一秋說完,孤墨池便一把將魔靈樹從趙時雨的指尖取下,掐了個訣將魔靈樹朝空中拋去。
魔靈樹落地的瞬間“砰”的一聲巨響,掀起塵土無數。
孤墨池廣袖一揮,撐了個結界將灰塵全部擋在外面。
結界卻沒遮擋一秋,讓他落了個灰頭土臉。
“你!咳咳!”一秋趕緊自己撐出結界來擋,但是依然被塵土嗆出了眼淚。
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們眼前開始慢慢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