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首剜心案,案發后第四天——
刑警隊的調查沒有新的突破。
之前出動了大批人手捉到的十二個痞子,經調查和案件并無聯系。分別按擾亂治安、聚眾斗毆進行了處理。
持有三棱刀和匕首的幾個家伙要倒霉一些,處罰更重。
此外就是,健哥身上背的幾個傷害案得到了落實,算是意外的收獲,但全隊上下依然沒有人敢表現得太開心。
沈天德第二次讓小雅在眼皮低下溜掉,周愛國自然十分憤怒。
但是,親眼看到那副被蠻力生生掰開的手銬后,他無話可說了。
“現在警械質量都這么差嗎?隊員都給我自查一下,手銬有不合格的趕快報上來!”
然后,周愛國把炮口調轉到后勤部門,警械庫也被迫開始一輪嚴格檢查。
沈天德沒有多說什么,雖然他認為手銬被破壞不是質量問題,而是小雅有問題。
晚上下班,沈天德騎著小電驢回家。
空曠的街道上已經沒什么行人了,他把車子的速度騎得很快,突然,后座上一沉,一個柔軟溫熱的身體貼上了他的后背。
少女的體香順著夜風的吹拂飄入鼻端。
“今天沒有來捉我的伏兵了吧?”小雅故意氣乎乎地問。
“沒。”沈天德苦笑,“再讓周隊撲空一次,就不是口頭檢查的問題了。”
“所以人家早提醒過你了,我只會見你一個人。”
“我該謝謝你的另眼相看嗎?”
“那當然。”
沈天德在一處街心公園停下車子,“晚飯吃過沒?這兩天不會也一直餓著吧?”
小雅沖他做個鬼臉,“吃過了,前天晚上,那個當官的警察叔叔給我了一些零花錢。”
“那是人家心甘情愿給你的嗎?”沈天德沒好氣地問,“是你偷的吧?”
“我只偷了槍,錢是他自己塞到我衣服里的。”小雅大言不慚,一挺小胸脯。
沈天德無奈嘆息,“我說丫頭,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麻煩,到底想干什么?”
“你呢?決定幫我了嗎?”
“讓我幫忙,你總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講清楚吧?”
“在這里講嗎?”小雅指指黑沉沉的天空,抱住肩膀,做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警察叔叔,你也太小氣了吧?要聊天,就不能找個咖啡廳茶店之類的地方嗎?”
“你的那些事情是能在公眾場所談的嗎?”沈在德反問。
“那再不濟……”小雅笑嘻嘻抱住他的胳膊,“可以帶我去你家里聊嘛。”
“別想。”沈天德回絕地很干脆,“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現在是兇殺案的嫌疑人好不好,我可不想引狼入室。”
小雅氣哼哼地嘟起嘴,“嫌疑人?真難聽,我怎么就嫌疑了?我還能殺了哥哥不成?”
“你不滿意,就去局里解釋清楚啊。”
“我只能說給你聽。”
夜風里,小雅幽幽地說著,她跳下電動車的后座,站在沈天德面前。
“因為……我已經決定就是你了。”
“……”
“我喜歡你,所以可以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訴你。”
小雅將手臂伸到沈天德面前,拉高米色長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
少女的肌膚柔嫩雪白,膚若凝脂,暗夜中,魅惑得動人心魄。
小雅似乎早有準備,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
她把冰冷銳利的刀鋒貼在手腕的皮膚上,持刀的手微微用力,下壓。
刀尖刺破了皮膚,滲出鮮紅的血液。
沈天德有些吃驚,但并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小雅咬緊了細白的牙齒,蹙起雙眉,忍受著手臂血肉被劃開的痛楚,將刀子從手腕向著手肘方向移動,割開一道近十厘米長深深的刀口。
“呼,好疼。”小雅輕聲抱怨著,“要不是會疼就好了。”
“你這是……”沈天德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自殘。
“你仔細看好了。用說的你大概很難相信。”小雅略略抬高了手臂,讓沈天德看得更清楚。
血液順著被割開的皮膚向外涌出,但是只片刻,血流就止住了。
沈天德微微一驚,他剛才看得很清楚,小雅劃下的刀痕,不僅切開了皮膚、真皮和皮下血管,而且深入到了肌肉,不應該只有這種程度的出血量。
小雅看到血不流了,取出一個手帕,將手臂上的血污擦掉,露出更清晰的刀口。
沈天德驚訝地看到……刀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仿佛時間在小雅的手臂上進行倒流,被美工刀劃傷的刀口在飛快地變淺、縮小,逐漸愈合。
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小雅的手臂就恢復了最初的潔白光滑。
“你的體質……還真特別。”沈天德說。
“你好像不是很吃驚?”小雅有點兒失望,她挺想看他嚇一跳的樣子。
不過,如果沈天德真得被嚇得大叫“怪物”,好像也很挫。
“果然,帥哥都要有顆大心臟,隨便被嚇到臉崩會損害形象。”小雅找到個合理的解釋。
沈天德的確不算太驚訝,他早就知道小雅不是普通人,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和老郭一起趕走騷擾小雅的小痞子,她向他靠近的時候,掛在胸口的碧玉福竹就有了反應。
福竹是小半仙周乾送給他護身的,煉了辟邪法陣。
貼在他胸口,被體溫暖得溫熱的掛墜,釋放出輕微的靈氣波動,像是在對他發出某種警示。
所以沈天德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少女不是普通人類。
“你……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快速愈合嗎?”沈天德問,“如果被殺呢?”
“給我足夠的時間,就可以復活。”小雅挺得意。
“那就是不死之身了?真厲害。”
沈天德徹底明白小雅為什么不愿配合警方了,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她是擁有特殊體質的“非人”,恐怕要直接被關進什么秘密機構,變成研究用小白鼠了。
“你們……你哥哥李海斗應該和你一樣,是不老不死的超人,所以兇手才砍掉他的頭,挖出心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殺死他,對嗎?”
“嗯。沒錯。”
“你曾經對我說過,‘兇手的目的要他死’,那時候我聽不懂,現在倒是明白。”沈天德苦笑,“從兇手知道殺死你們的方法這點推斷,他……是你們的同類?”
小雅十分崇拜地看著沈天德,“完全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