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蘇宸看著我，臉色很是不好，“你說怎么回事？”

在我們離開之后，我爸暈倒在家里。

除了我的原因，還有什么原因？

“媽，爸怎么樣了？”我問有些失神地靠在墻上的媽媽。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再怎么自責也沒有用。

我心里清楚，我爸的身體受不了刺激，剛才是我太沖動，但我也不是有意要氣他的。

我不過是想為自己爭取一次而已。

我將手放在我媽的肩上，晃了晃她。

我媽這次才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眼神稍微聚焦。

“囡囡，你爸……你爸他……”我媽一說話便止不住顫抖，眼里的淚意讓我心頭震動。

我一聽她這樣說，心都涼了一半。

“蘇宸，爸到底怎么了？”我的聲音里透著點疲憊。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后果，而我并不清楚我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結(jié)果。

蘇宸眼睛里帶著怒意，“中風。”

我雙腳發(fā)軟。

這個詞我在各種家庭劇里聽說過。

“怎么會？”

我只是想要為自己努力一次，不是為了要氣他。

我看著我爸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一時語塞。

“你高興了？滿意了？”

蘇宸在旁邊冷聲道。

我并沒有介意他的冷言冷語，他也不是故意針對我。

“不是，不是我……”我喃喃地道，不想面對這個所謂的事實。

蘇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黎，你夠了。這就是事實！”

他的話在我耳邊不斷回旋著。

是的，這就是事實。

周圍有人路過，懷著八卦的眼神盯著我們一家人。

“媽，你告訴他，你告訴蘇宸，不是我。”我拉著我媽的袖子。

但是我媽并沒有站在我身邊。

她含淚看著我，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我的手從她的衣袖上拿下來。

“你走吧。”

蘇宸把媽摟在懷中，安慰著。而面對我的時候，他的聲音讓我覺得全身發(fā)冷。

我看著蘇宸像是看仇人一樣看著我的臉，覺得委屈又憤怒。

但是我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不走！”

蘇宸見媽媽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更加大聲地對我道。

其他人不知道事實真相，見我們之間氣氛奇怪，也開始議論和猜測。

我無心于他們爭吵解釋，也不想看我媽因為我而受到更多刺激，更不想聽到蘇宸的指責。

所以我只能灰溜溜的跑到了隔壁走廊里抱著自己痛苦。

我走的時候我爸明明好好地，怎么會忽然中風？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無論如何，我爸在經(jīng)過二十四小時的觀察后，沒有醒過來，現(xiàn)在等同于只會呼吸卻不能動的植物人。

我媽在知道我爸的情況之后，在醫(yī)院暈倒了兩次，也被我弟強制要求住院。

之前我媽不怪我，是因為我爸還有可能醒來的機會。

現(xiàn)在就算她不怪我，也無法再坦然看著我。

盡管我是她女兒，但同時也是害她丈夫躺在床上昏迷的人。

蘇宸壓制著怒氣將我趕出了醫(yī)院。

他說，現(xiàn)在的情況，我最好還是不要出現(xiàn)在媽的面前。

也就是在說，以現(xiàn)在的情況，我不得暫時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霍褚晏發(fā)信息給我，說已經(jīng)準備好了離婚協(xié)議，讓我找時間回去簽了。

我走到霍家的大門，看著這棟掩埋了我最初對愛情、對婚姻的期待的房子，心情沉重。

我決定最后以主人的身份用鑰匙開一次門。

婆婆打開門，看見是我，又是驚訝又是憤怒。

我沒有管她的情緒，而是徑直走了進去。

姜妍在客廳，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婆婆剛為她熬的湯。

我沉默著去書房。這個點，霍褚晏一般都是在書房。

對于我的到來他一點也不意外。坐在書桌前，書桌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兩份離婚協(xié)議書。

我走過去，看也沒看一眼，徑直拿過他的鋼筆，在上面簽上了我的名字。

“蘇……”

我聽見霍褚晏急迫的聲音。

但字已經(jīng)簽好。

“霍褚晏，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我抬頭看著他，他戴眼鏡的樣子還跟以前一樣，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

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心動了。

霍褚晏點點頭，眼底也有一點奇怪的情緒。

“趁機會，我們也一道去把離婚證辦了吧。”

我們倆之間暫時沒有箭弩拔張，和諧的氣氛去辦離婚證剛好。

霍褚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點頭。

我們走出書房的時候，姜妍就站在門外。

她的肚子似乎總算有了一點點的不同。

“恭喜。”我對她道。

恭喜她步我的后塵。

姜妍一愣。霍褚晏和婆婆也看著我，表情復雜。

我們很快辦理了離婚證。然后我又去了醫(yī)院。

還沒有看見爸媽，蘇宸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

他還是冷眼對我，說我已經(jīng)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媽也不想見我。

我徹底被家里拋棄了。

我回到家，翻著網(wǎng)站上關(guān)于我和肖明睿事件的種種發(fā)言，最終淚流滿面。

我終于一去所有了。

肖明睿，你知道了嗎？高興了嗎？

后來，我離開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對于頭一次經(jīng)歷了那么多打擊的我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逃避。

我是帶著佳佳一起離開的。

送我的，只有黎邇。

“真的要走嗎？”黎邇似乎有些不舍得我跟佳佳。

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佳佳跟她也培養(yǎng)出了一些感情。

我看了看佳佳緊緊牽住我的手，笑了笑，“嗯，我和佳佳會在法國努力生活。”

黎邇嘆息一聲，想說點什么卻始終沒有說。

“好了，我們走了。”我拍了拍黎邇的肩。

機場里回蕩著甜而規(guī)矩的女聲。

黎邇只得點頭，“過去之后一定要馬上聯(lián)系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握緊了佳佳的手，然后帶著她轉(zhuǎn)身走向候機室。

黎邇站在扶梯下看著我們，拼命地沖我們招手。

但是我們都沒有回頭。

“干媽，我們還會回來嗎？”佳佳仰頭問我。

對于一個孩子而言，要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會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

“等你媽媽出獄之后，我們接她一起離開。”我沒有回答佳佳提出的問題。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們還會不會回來。

一直到飛機離地之后，透過窗戶，看著越來越遠的那個地方，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但我最終只是閉上了眼睛。

肖明睿，荒唐的一場貪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