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微還沒睡著, 前天剛值了夜班,生物鐘沒調整好, 熬夜對她來說只要堅持這份工作就不會避免, 最近身心俱疲,她很怕忽然猝死, 為了一月三四千的薪水。
可惜人不是植物,不會光合作用,只要活著吃穿住行都得費錢。她在床上躺著, 抱著手機看劇,跪舔男主顏值中,聽見隔壁房門開合,腳步聲漸漸清晰,淅瀝瀝的雨夜, 穿透力沒有往常強。
她以為王鳴盛得留下過夜的, 兩人關系來個突飛猛進, 沒成想這么幾分鐘就要走人。
窗簾沒拉上,她的床一側緊挨窗臺擺設,稍微一扭頭就能看見外面露天走廊的情景。眼睛適應了黑暗, 看見王鳴盛高大的身影。
梁瓷緊追出來,被寒冷侵襲縮身子抱住肩頭, 手里捏著傘柄, 溫軟的聲線在雨夜很暖人。
她喊了一聲“王鳴盛”,拖鞋踏出屋門外,被喊的人回過身, 她把手里傘把遞上。
“你拿著這個。”
全透明的雨傘,黑色的把手,一看就是女士用款。
王鳴盛腳步頓了頓,沒接,抬腳邁進漆黑雨夜,屋檐下的水滴帶著強勢,很快侵襲肩頭,打濕額前鬢角的頭發(fā),男攏肩膀裹緊衣服,冒雨往外面走。
腳步沉穩(wěn),顛婆著步履下樓梯,張燕微打了個哈欠,微腫的眼皮子挪到梁瓷身上,見梁瓷蹙著眉想要阻攔,低聲喚了兩句,王鳴盛沒領情,沒回頭。
梁瓷又在門口站了半分鐘,等王鳴盛開院子門出去才扭身回屋,張燕微作為旁觀者,不由自主嘆了口氣,她托著下巴發(fā)呆沉思,篤定這兩人在一起不過是時間問題,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要梁瓷點個頭,分分鐘成事。
想到這發(fā)現自己瞎操心,探手把窗簾拉上。
王鳴盛從梁瓷房里出來,聽她喊了句王鳴盛,心里立馬升騰一絲喜悅,回頭瞧見她手里的傘,瞬時又涼了半截,一收一放臉拉下來,直接抽身離去。
一時快意沒持續(xù)多久,被冬日的凌冽征服,走到大門屋檐下,瞧著下得正歡快的雨水進退兩難。他失策了,以為會上演中國式砍價——
多少錢?
十塊。
九塊賣不賣?
不賣。
不賣我走了。
別走別走拿上吧。
結果梁瓷并不是那么主動上道兒的人。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都說可以抻自個一段日子,這下干什么事都顯得不那么順理成章了。
王鳴盛真沒開車來,方才說起壓根沒有扯謊,此刻下著雨寸步難行,地界兒又偏僻泥濘,還真不好走。耽擱片刻,拿出兜里手機給吳大偉打電話。
接連響了幾聲吳大偉才接聽,王鳴盛有些不耐煩,,壓著火兒問:“怎么這么半天才接?”
吳大偉那邊傳來幾聲說話聲,露出幾絲嘈雜,他捂住話筒解釋:“盛哥那什么,你有什么吩咐?”
“來接我一趟,下雨了,沒開車。”
“接你?”吳大偉換了個手拿手機,單手把著方向盤,左右看了眼路況,邊說邊手忙腳亂掉頭,“這個恐怕不行,高總又喝醉了,我正送他回家的路上,你看我是送了他接你,還是給小劉或者司機秘書誰的打個電話去接你?”
王鳴盛擰眉,“他怎么又喝醉了?”
吳大偉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醉酒的高司南,人事不省,又看一眼陪他送人的小弟,壓低聲音道:“盛哥,高總喝醉了,我剛才扶他的時候,這家伙認錯人了,嘴里連叫幾聲梁瓷……你說這都是什么事?我沒多想吧?”
王鳴盛聞言嘴角緊抿,眉毛壓著眼沉默,那邊久久不見回復以為信號不良,喂一聲,重復問:“盛哥,能聽見嗎?”
“能聽見。”王鳴盛沉聲答應著。
吳大偉說:“老大你在哪?急著走嗎?我現在安排人過去接你?”
王鳴盛舌尖往上翹了翹,抵住左邊一顆尖利的牙齒,回身往身后掃了一眼,兩邊眉頭越皺越深,懶懶的說:“先不用接我,你先送高司南吧。”
他講完直接掐斷電話,盯著腳下噼里啪啦砸落下來的水滴子瞅了半晌,想到高司南臉更加沉,,心中暗暗計較一番。
摸遍上下兩個兜,翻出香煙來,紅皮軟盒包裝的濺水容易受潮,后半截煙紙濕了,抽到此處味道改變,他抬手扔掉煙屁股,皮鞋踩上去,用力碾了碾。
這才半根煙多點功夫,吳大偉發(fā)來消息:盛哥,我馬上到高司南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王鳴盛一手舉著手機,另一手還拿著打火機,門口石獅子上靠站著,眼睛被香煙熏染后些許不適應,抬手點了幾個按鍵。
回他:不用。
王鳴盛沒再多想,抬手推開,一貫雷厲風行甩步往里走。
張燕微困意剛上頭,一陣啪啪拍門聲,她猛然驚醒,懵懂著掀開被子下床,聽門外男人低沉有力的叫喊:“開門。”
張燕微困糊涂了,還當出了什么大事,起床氣誰都有,呼啦一下把門打開,探頭一瞧,王鳴盛去而復返。
兩人對視一眼,男人面不改色毫無歉意:“不好意思,打攪。”
這男人也太粗暴了吧?她撓了撓頭干笑:“沒事,我以為肖斌呢,聽錯了……你繼續(xù)。”說罷縮著肩膀關房門。
嘩啦啦的雨聲還持續(xù)著,他低謝了句,禮貌上周全。
這邊門剛合梁瓷那邊就開門了,低低問了句什么,聲音壓得太細還真沒聽清。無非類似“怎么是你”“你怎么又折回來了”這種。
話音迷糊落地,接著就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木門本來就有年頭了,被撞得叮當作響,張燕微眼珠子瞪了瞪,難以置信搖搖頭。
這是……拆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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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瓷已經洗漱好要睡下,手機設置了七點的鬧鐘,瞧見手機里李容曼到家發(fā)來的一則告知短息。剛給手機充電放桌子上,房門就響了,愣了一秒,聽見王鳴盛的聲音。
他道:“開門。”命令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瓷心口一緊,驀然想起大學一年級時就認識的同鄉(xiāng)學長,人品好,脾氣也好,苦追梁瓷將近兩個年頭,寒假回家過春假,距離跟高永房結婚還有大約一周時間,也不清楚他怎么打聽到梁瓷家具體住址,半夜喝醉酒來找她,給梁瓷打電話苦求她下來見一面。
梁瓷當時特別狠心,只在電話里勸了幾句,他說你不下來我就不走,梁瓷說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
之后就再沒見過那個學長,有次跟李容曼去干果店買雪球,兩人迎面撞上,他已經有了女友,很白,長發(fā),身形纖細,結賬時四人肩并肩站著,梁瓷抹不開面子主動打招呼,他也沒介紹女友,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后來他先走一步又去而復返,干果店門口堵住梁瓷,他說那晚冰天雪地等她一夜,忽然就想明白了。梁瓷回家后微微愧疚,但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她做事向來這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一點面子一點機會也不給,雖然殘忍但也是為了對方好,對待不可能喜歡的人,仁慈就是殘忍,殘忍也是仁慈。
不過,年紀大了可能內心就會變得柔軟,要不然她也解釋不清為什么,一次又一次讓王鳴盛挑戰(zhàn)了自己的底線。
她稀里糊涂就把門開了,抬眸見王鳴盛堵著門,烏黑的發(fā)梢在滴水,狼狽但也充斥著野性,深邃的眼睛看過來。她心里很清楚,腦子也清晰,明白這一開門意味著今夜總要發(fā)生點什么。
腳下一輕就被抱住,熱/吻撲面而來。他推擠著她往里走,肩膀或是腳下碰到門,發(fā)出不小的動靜,梁瓷抵不住攻勢,有些慌,她以為王鳴盛會走溫存路線,摟著她講一會兒話,誘/哄著她循序漸進。
沒想到他這么急切,推搡之間直奔主題,她羞赧不堪,想到隔壁、樓上、樓下都住著人,這么干似乎不知廉恥。沒進入狀態(tài)時就被按住,梁瓷的不掙扎讓王鳴盛變本加厲,大掌反手把門合上,又是一聲響。
雙手虎口直接掐住腰,腰前腰背往上一捋,她就直接呈現眼前,王鳴盛微頓,瞧著她深吸了口氣,喉結極速上下滾動,貼過來細密親吻,或是張開嘴,施加以更加驚世駭俗的動作。
梁瓷低頭閉上眼,頭發(fā)變得凌亂打結,遮擋住她的視線,嘴角含著發(fā)絲微微蹙眉,手腕被緊緊按住,手臂敞開癱軟,她不由自主吸了口氣。
房間里的暖氣太充足,纖細后背出了一層汗,她明明不是愛出汗的體質。眼下卻無比反常。
眼前映現白花花的世界,頭頂的燈光晃眼,她變得迷亂變得暈眩,被抱起來抵到床上,男人這樣洶涌澎湃的熱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散發(fā)不盡的熱情。
她從前很少有感覺,很難投入進去,此刻卻全程神志不清,強烈的感覺從脊椎骨襲遍全身,刺激著大腦。完全就是……征服進行中夾雜了痛,就算第一次嘗試他摻雜不適,也得在不適中讓你心服口服,忘乎所以,言不由衷。
驚濤巨浪席卷而來,拍打著推進她,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吞噬,有些懼有些怕,仰起頭含著淚看他,濃密的眼睫阻礙淚水流出,但睫毛也被一根一根打濕,她輕闔著眼皮子,漸漸渙散開來。
差點忘了張開口喘息,劇烈?guī)缀鯇⒁缢雷约骸?
王鳴盛側頭吻她的發(fā),動作溫柔許多,梁瓷閉著眼,鬢角秀發(fā)濕淋淋的,側臉枕他的肩膀,兩人膚色差了幾個度,湊到一起對比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二非:說三件事。
一:上車就行了,不要評論得太露/骨,怕被SUO,我很怕怕,瑟瑟發(fā)抖。
二:不要在文下一直推薦評論與朝露無管的文。
三:本章發(fā)100個紅包,謝謝大家理解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