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將衣裳穿好再說。”她咬牙,因為自已的莽撞,現在已經悔得想撞墻了,可是也得找得著墻呀。
楊宇桓覺得此話有理,可是低頭看了一眼衣帶,不禁擰了眉,“可是衣帶結成死結了!
“死結就解開呀,你怎么這么笨!彼鸬。
楊宇桓拉了兩下,結更緊了,正如九丫所說,他很笨!耙唬銕臀已健!
九丫氣得踹門,一急之下還真差點回身去幫他解,幸虧自己意志堅定且反應靈敏才沒有著了他的道,“讓你穿衣服,你解什么衣帶呀!
“對喲!睏钣罨敢环腥淮笪虻淖炷,隨即退了半步。然而正當她覺得可以松口氣時,他的聲音又在耳畔響了起來,“不過我是要換衣裳的,不是得先脫了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她懶得再跟他啰嗦,趁著他雙手撐門防不勝防之時,她一個轉身一拳打在他的俏臉上。不過,差一分。是了,楊宇桓抓住了她的手,還一掌抓住倆,他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招。
處于劣勢,九丫卻依然猖狂,一邊抬腳一邊嗔道:“楊宇桓,你想干什么?”
楊宇桓輕易地將她膝蓋抵回去,她的計劃再次落空,“你闖進我的寢房,難道不是想做點什么?”
她是想做點什么,可絕對不是如今這什么?粗约旱淖藙菀约芭c楊宇桓的距離,九丫腦袋哪里還轉得動,她一眨不眨地瞪著他,終于從嘴里蹦出一句話來:“中秋那夜,你跟那什么公主怎么回事?”
怎么會是這句,九丫暗吐苦水,無奈這說得太快,已經收不回來,天知道她想問的根本不是這事兒?
憋了這么幾日,她總算問了,這代表著什么?楊宇桓有自已的想法,他眉眼一挑,笑問道:“我跟她,其實你很在意吧。明明想知道原因,卻又怕答案不如你的意。以為裝作與已無關,便以為可以相安無事。阿九,心里難受嗎?”
興許是不安的距離,本讓她的心跳得愈發地快,可他忽如其來的話卻讓它漏跳兩拍。一怔,一驚,一回神,他卻已經有了答案,無論她怎么解釋都已礙。
“誰……誰難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她只能顧左右而言,于是又問,“還有,你……你那日在園子外為什么偷看人家丫鬟!
她嘴又快了,天知道她想問的亦不是這句。
楊宇桓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索性向她傾了傾身體,“原來你還關心這事兒!
對方的呼吸幾乎快貼過來,眼看就要做出什么不軌行為,大概是因為急中生智,九丫停了許久的腦袋終于又動了起來,她總算想起關鍵問題了:“楊宇桓,公子去的大食,這事兒你是不是知道。”
她理直氣狀,他則僵住了笑臉。這問題嘛,可不如剛才兩個有趣。
白尹去了大食國,九丫自然是從老板娘口中得知的此事。話說當日白尹離開前寫了封信,正巧讓前去送行的老板娘帶回,可中途信不小心掉進水坑里了,老板娘便只得將信封拆了。據老板娘說,內容她可沒看,真沒看,不過只是瞟見了“大食”兩個字。
大食!其實不過兩個字而已,可能是“增大食量”,亦可能是“盛大食宴”,可是老板娘沒有多想,而九丫更不會。
如此這般,楊三公子的罪落到了實處。他有些分神,九丫則趁則爭脫了束縛,她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聽他解釋道:“這個事兒,我本是想在你幫我收拾完書房后告訴你的,真的,沒騙你。”
在她心中早已形象盡毀的楊三公子,但凡說句真話也當成假話了。如今便是這情況,九丫深深地覺得楊宇桓又將自已當傻瓜了。她狠瞪著他,愈發的氣憤,片刻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楊宇桓,我是回來告訴你,明日我就離開臨安。與誰都無關,你要么打斷我的腿關著我,要么就別攔著我!
看著她大義凜然的模樣,楊宇桓拂額,心里不禁暗罵,這次不知又是誰多嘴多舌告訴了阿九這事兒。他招來麻煩倒不要緊,卻不愿看到她傷心的模樣,而且還是為另一個人。
“好,我不攔你。”他終于開了口,說完便朝著里屋走去。
九丫一怔,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仿佛忘了呼吸一般,頓時覺得胸口難受得很。楊宇桓說了什么?不攔著她,這不是好事嗎?一定是太高興了。她吸了口氣,捂了捂心口,轉身去推那扇門。一推,推不開,再用力,依然如此。這是連門也跟她作對嗎?她一腳踢在門上。
“這門是向內開的。”身后冷不定的一個聲音讓她靈臺頓時一清,轉頭一看,已穿好衣裳的他竟然不知何時又站在了自已身后,“看吧,我不攔著你,你也走不出去!
九丫還痛著的心好像被人潑了涼水一般,凍得暫時無感了,看著他挑起的嘴角,她咬牙,“不許笑。”
他竟然真就乖乖地沉了沉嘴角,可是這憋笑的模樣比剛才更喜感了。九丫氣得牙齒磨得“吱吱”響,就在她想撲上去咬人時,楊宇桓手中的一物展在了她面前。隔得太近,只能看出是一張紙,還有整齊的小楷。
“這是……”九丫向后昂了昂頭,終于看清,“公子的筆跡!
楊宇桓點頭,“白尹的信,你不是為這個來的嗎?看完后再說吧!
他會如此好心?九丫皺了眉頭,可是白尹的信確是實實在在的。她不再多想,接過認真地看了起來。
信中首先提到的便是白尹托楊宇桓在自已去大食后照顧她?磥砝习迥锼圆惶摚氲皆僖姴坏桨滓,九丫心痛得厲害,卻又不明白尹為什么會將自已托付給楊宇桓。看到此,她瞟了眼已經坐在桌前喝起茶來的人,抽了抽嘴角,想起四個字:所托非人。
再往下竟說到了中元節那日之事,她大約記了起來,那日自已似乎與楊宇桓……猛地一怔,剛才的心痛頓時被加劇的跳動給打亂。然而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亂了節拍,白尹向來言談委婉,可是說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總結為一句便是:阿九愛你楊宇桓。
九丫有些懵,于是又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而得出的結論仍然是這個。想了片刻,她開了口:“楊宇桓,這信是你偽造的吧!
楊宇桓悠悠地端著茶杯,“這信是假的話,那白尹去大食的事也是假的,你是不是是就不該遷怒于我了!
九丫一愣,搖頭,“那一定是你改了后半封。”
“后半封?你指哪里?”他笑。
她湊到桌邊,指住一處,“這里!
他頗為認真,“哦,這句的意思是說你明明喜歡我卻不能自明。啊,真是文采斐然!
“誰讓你解釋了?”九丫面皮頓時變得緋紅,大概是感覺到雙頰滾燙,她覺得自已需要冷靜,而有楊宇桓在的地方,哪里靜得了。
就在她打算一走了之之時,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如今倒是明白了,是不是要開始自欺欺人了。”
她掙了下手,可惜對方握得太緊,“誰自欺欺人了?”
楊宇桓挑眉,轉過桌子,走到到旁邊,“可要我證明給你看。”
看著他一副此戰必勝的模樣,九丫心里又急又怕,“我不要證……”
然,有些事,卻不容她說“不”,這不,話還沒說完,楊宇桓便已經付諸行動了。他說一不二,他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已經一手捂著九丫的小臉,唇恰到好處地覆在了她的粉唇之上。
而,就兵法來看,九丫自然處在了劣勢。剛剛她在說話,話到一半竟糟人偷襲,嘴還沒來得及合上便已被對方攻城掠地般地闖了進來,而且這“敵人”可謂是技術高超,竟然讓她先前還亂七八糟的心立馬平靜了下來,這感覺如在云端亦如潛游,一時間差點分不清自已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