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名叫耍賴的招數,此招數的有效程度,建立在用此種招數的人的臉皮有多厚。
臉皮越厚,此招數越管用。且,會叫對方無話可說,軟硬都使不上。
鹿元元并非是天生臉皮厚,主要是因為有病,每次犯病都忘了之前發生的事兒。大部分發病之前的事兒都很尷尬,大概是尷尬著尷尬著,就習慣了。
所以,鍛煉出了這張厚臉皮來。在運用到的時候,就顯得非常爐火純青。
她把幾瓶可疑的藥瓶擺在面前,她琢磨了一陣兒,覺得就應當是這其中的某一個,讓她忽然變得不正常了。
萬輔人的東西,都非常邪乎,之前見過那么多,她不覺如何。但現在自己中招了,她就不得不承認了。
“師父,咱們現在是不是得出去了?那陸申跑到這地底下,也不知是找什么,咱們在這兒太久了,說不準他都跑沒影兒了。”把那幾個可疑的瓶子裝到自己懷里,她決定出去再研究。
“門已經關了,并且,打不開。”衛均依舊還靠在木架上,看起來,相當平靜。或許,可以這么說,在確定她無礙之后,他也就淡定下來了。
“嗯?”鹿元元扭頭朝著石門的方向看,果然,已經關上了。
“或許可以等他們在外面找到開門的方法,亦或是,在這里面想法子開門。”衛均淡淡道,只有這兩個選擇。
鹿元元看了他一眼,他分明就不是著急的樣子。一看他這樣,她也就平靜了。
“那,咱們就等著他們想法子從外面開門吧。”看樣子,他是這樣想的。
“你看那燭臺。”他看著她,因為光線昏暗,他的眼睛瞅著也格外的深邃。
聽他的話去看燭臺,火苗小小的,只在門口那一處,暗的只比瞎了強一點兒。
“看樣子,好像要燃盡了。”她說。
“不,是這密室里的空氣,要用盡了。”衛均好心告知,并非是蠟燭要燃盡了。那剩下的兩截蠟燭,起碼能燃燒個一整天。
聞言,鹿元元的眼睛也跟著一跳,“空氣用盡了,不止蠟燭完蛋,咱倆也完蛋了。”
“說對了。在你昏迷的時候,喘息格外的重。若不然,我們在這密室里還能堅持更長久一些。”衛均說道,聽起來似乎非常有道理似得。
鹿元元無語,“你長得高,長的大,肺活量也大。你每一次呼吸,能抵得上我兩次,你用掉的空氣才是最多的。”胡扯。
衛均輕輕地搖頭,“本王呼吸間,一向十分清淺。這是天長日久的習慣,也是保命之道。”
翻了個白眼兒,“我會暈倒也是你動的手,還沒找你算賬的。”小聲的嘟囔,她一邊轉身去看四周。趁著蠟燭還在燃燒時,看清楚這密室里的一切。
衛均薄唇微彎,看吧,就說她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木架子倒了,為什么其他的沒倒?我看,這木架子靠墻而立,挺結實的啊。”她往那倒了的木架子那兒走,偌大的架子橫在地上,她想過去,就得登高。
別看外頭的建筑不咋樣,連磚頭都是劣質的,但這木架子非常良心。
爬上去,但是不得不彎著身子,因為有點兒不穩。
衛均舉步,朝著她走過去,一腳踩在了木架子上,可說非常穩的走了兩步。
腳邊就是鹿元元蹲在那兒,因為他上來了,她連彎著腰都不敢了,因為晃動的厲害。
衛均非常輕松的就走到了墻邊,看了看那墻壁,隨后又用手指橫著掠過。
“你就不能拉我一把。”看著他站在墻邊那兒,鹿元元非常無語,他都路過自己了,為啥不能拽她一把?
衛均沒有回頭,“你過來聞聞,這面墻,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暗暗冷哼了一聲,鹿元元四腳著地的,挪到了他旁邊。
一手扶著墻,一邊站起身。
湊近墻面,她嗅了嗅,之后橫向開始挪。
衛均就那般垂眸看著她,直至她挪到了這倒了的木架與仍舊站立的木架交接處。
“這兒不對勁兒,肯定有人摸過這兒。”她腦袋往縫隙里擠,可那木架和墻壁之間的縫隙也僅僅能容得下一根手指罷了,腦袋怎么能鉆進去。
衛均幾步走過去,單手扣在她肩膀上,將她勾回來,另一手則抓住了木架一角。
施力,那木架果然動了分毫。但這是貨真價實的玩意兒,非常沉重。
因為衛均這一拽,木架和墻壁之間的縫隙變成了一掌寬,鹿元元更大力的吸鼻子,“對對,就在這里。”
低頭看了她一眼,衛均隨后把她扯開,將手伸了進去。
鹿元元站在一邊兒看著,仍舊在聞味兒。隨著聽到細小的咔嚓一聲,那木架后頭的墻壁緩緩的向上滑開了。
衛均又用力的推了一下木架子,更能看清楚那開啟的墻壁了,只是一道小門的樣子,并不算太大。
“看樣子,之前是有人從這兒進來過,不然的話,這木架子也不會這么完好的矗立在這兒。師父,咱們進去嗎?”也不知道,這里頭是什么樣子。
“進。”隨著打開,有細小的風吹進來,顯而易見,這個通道并不是死胡同。
他在前,先擠了進去,并且另一手扣住了鹿元元的手臂。
乍一看,還以為他是要保證她不會逃跑而拽著她呢,但實際上,他的確是在保護她。
鉆進去,狹窄的地方其實只有一步,然后就進了那個小門了。
這是一條通道,黑乎乎的,但是,只是一聞,就能知道這里的空氣是新鮮的,在流通。
同時,有一些近期內有人經過的味兒,這味兒,她不熟,也就是說并沒有見過。
走了將近幾百米之后,前面忽然四通八達,這不是人工修建出來的,是天然而成的。
那些林立的怪石,大小不一的通道,這就是個地下溶洞。
鹿元元看不太清楚,只是,能通過鼻子感受的到,各方面吹過來的空氣,相比較起來都是不一樣的。
“閉上眼睛。”驀地,衛均說道。
“睜著眼睛我也一樣什么都看不到。”她伸手抓緊了衛均腰間的衣服,盡管不知為什么,可她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嚴肅來。
放開抓著她手臂的手,反而抬起來,繞過她后頸,直接罩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