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說著話，忽然響起鑰匙打開房門的聲音。
很快杜峰就提著一只雞和一些蔬菜，還有一個購物袋笑呵呵進來：“小果，瞧爸給你買什么了。”
話音落下，一轉頭他才看到客廳里頭多了兩人，還有桌子上的蛋糕。
“林茵？你來陪小果過生日的？這蛋糕也是你買的？”杜峰笑著招呼林茵，對旁邊的女人沒有多看。
“是啊。杜叔叔，這位阿姨找你有事，你們說話，我去廚房幫小果泡茶。”
小果把茶葉打翻了，自己默默的收拾著，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林茵蹲下身幫她收拾，她知道小果心頭肯定不好受，可是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才合適。
“這茶葉好貴的，是爸爸的同事分他的，平時他都舍不得喝。”還是小果先開口，看著臟了的茶葉，有點心疼。
“不妨事，叔叔喜歡什么茶葉，回頭我給他弄些來。要多少有多少，慢慢喝。”
小果沒有說話，林茵把火給關了：“小果，我們去外面走走？”
客廳里頭杜峰和女人再說話，她們在廚房里還是能聽清楚的。
杜峰對女人語氣也不怎么好，不過大概礙于小果在家里，他有克制著。
女人就不怎么克制了，大概就是她家拿下了一塊地皮，想要做化肥廠，但是杜峰這里卡著不準用來做化肥廠。
女人覺得杜峰存心針對她什么的。
瞧見兩個姑娘出來，杜峰臉上的怒容稍稍收斂。
林茵拉著小果冷冰冰的手，含笑道：“杜叔叔，我跟小果出去走走，你們聊。”
“嗯，你們兩個中午記得回來吃飯。”杜峰道。
兩姑娘走出房門，杜峰對女人的態度更不客氣：“你家之前競標這塊地的時候寫的方案是做農耕基地，用于研究無土栽培。現在拿下了又想做化肥廠？我告訴你，就算我批準了，其他地方也過不了。”
女人氣道：“只要你批準，這方案就能過！”
杜峰冷笑，提著菜進廚房做飯：“是嗎，你跟我說，都有誰同意了你這個方案，我下午就去清理一遍！”
明擺著就是不可能行得通的方案，同意的人不是腦子進水就是收了賄賂。
女人的氣勢一瞬間輸了。
但是來都來了，她總不能就這樣離開。
遲疑了很久，她才走到廚房門口，語氣軟和了下來：“杜峰，你就當幫我個忙，化肥廠要是真的會對環境造成那么嚴重的污染，我到時候在停了就是。”
“別跟我來這套，不可能。”他好歹是在這個位置摸爬打滾了這么多年，要不是她這個化肥廠到了非建造不可的地步，她會來找他？
指不定是設備，資金都齊全了，就等著他這里一道蓋章手續。
果然給他猜對了，女人很快就開始倒苦水，說設備都到位了，買設備的錢還是跟銀行貸款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你想想，你要是不給我這道手續，我該怎么辦？過個半年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恐有那些設備有什么用？”
“那不正好？不是你掙來的東西最后到底不歸你所有。”那房子也是離婚的時候他給的。
杜峰可一點沒覺得女人虧損了什么。
當初離婚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她始終是小果的媽媽，離婚了有空的時候也來看看孩子。
可她是怎么做的？
女人聞言感覺受到了羞辱，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杜峰，我都這么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別太過分！”
杜峰：“呵。”
“我告訴你，今天這手續你辦也得給我辦，不辦也得給我辦！你要是不同意，我這就去告訴那個野種，你根本不是她親爹！”
門外，小果和林茵紛紛僵住——
——
十幾分鐘前。
林茵跟小果本來也沒有走遠，兩姑娘就在花壇上坐著。
林茵小心翼翼的開口：“小果，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那女人不是你的媽媽，是不是會更好？”
小果頓了頓：“她不是我的媽媽，那誰是我媽媽？”
她總不能是從石頭縫里頭蹦出來的吧？
林茵深吸口氣，湊近她耳朵壓低聲音說道：“我跟你說個事情，你不要對外說哦。”
小果被弄得瞬間緊張了起來：“什么事情？”
“其實，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小果一怔，隨即震驚的瞪大眼睛：“啊？！”
這事兒雖然不是秘密，但是也沒有到所有人都知道的程度，小果住在城里，只去過林茵家兩次，當然就不知道。
“怎么會呢，我看叔叔阿姨對你很好啊。”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我是我爸媽撿回來的，我爸媽都那么疼我，你如果是你媽媽親生的，她就算不疼你……也不至于對你那么冷漠吧？”
小果眉頭緊緊皺著：“可是，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爸怎么不告訴我呢？”
“不知道，當初我爸媽也沒有告訴我。我是無意間聽他們兩個話說悄悄話才知道的。”
“叔叔阿姨為什么不告訴你？”
當然是怕原主傷心啊。
林茵一拍小果肩膀：“應該是怕我傷心，也怕我丟下他們去找親爸媽。但是我不會的，我親爸媽不要我，他們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小果，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那阿姨真的不是你媽媽，你會傷心嗎？”
小果想了想，發現她做不出這個假設來。主要還是覺得林茵說的真話，有點無稽之談。
如果她不是親生的，那她這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呢？
不過因為林茵這話，她倒是忽然下定了決心：“我去問問好了。”
她一直就不懂，母親為什么一直不喜歡她，這個事情就是她心中最深的陰影。
如今聽了林茵說的猜測，她決定索性去問問。
結果，姑娘兩個走到門口，小果正拿鑰匙準備開門，就聽見了女人說的那話。
屋子里，杜峰聞言也來了火氣，菜刀砰一聲砍進菜板里。
“王娟兒！你別跟我這兒胡攪蠻纏，你那地批不下來是你們自己的問題，我要是給你批了就是違反組織的紀律，辜負了黨和中央對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