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艷陽與于煜也真是有夫妻相,酒量同樣不堪一擊;藍依的俏臉越喝越紅,卻不見醉意;藍朵不怕白酒、黃酒、啤酒,就是喝米酒不行;反倒媯海玥不愧從西北出來的,在于煜和宋楠慫恿下以“配合工作”為由與白鈺連干三筒,神情絲毫不變。
菜肴才上了一半,整整一壇酒已喝得精光。
“再來一壇!”
白鈺難得開懷暢飲,拍著桌子喝道,居然也沒人反對,只有夏艷陽實在不支酒力伏到旁邊沙發(fā)上休息。
第二壇喝到一半,藍朵也被放倒,于煜明顯地動作遲緩,唯有白鈺、宋楠、媯海玥保留旺盛的戰(zhàn)斗力。
“好了吧,點到為止,不以兩敗俱傷為目的。”白鈺笑道。
宋楠也笑,道:“你回去要照顧兩位壓力最大,那就鳴金收兵吧。”
“收兵……”于煜直點頭。
媯海玥卻又以“請多指教”為由跟白鈺喝了一桶,意猶未盡道:“下次喝白酒!”
白鈺連連搖手:“必須有宋楠參加,否則不喝!把你喝醉了,我勝之不武;我被喝醉了,傳出去丟人。”
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酒足飯飽,四位女生到后院享受深山溫泉池泥做的全身保健,兄弟仨則到中院茶室喝茶敘舊,事實上,這才是今晚的主題。
一壺釅得很濃的普洱茶下肚,頓時神清氣爽,酒氣消掉大半。不知何時,外面拂拂揚揚飄起了小雪,庭院的盆景、假山、花樹披上一層薄紗。
“都記得那次兄弟姐妹們的大聚會吧?僅有的一次,彌足珍貴的回憶。”白鈺感慨道。
宋楠忍住笑道:“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被嚇住了,沒想到這么多……而不是一直以為的四位。”
“我很早就知道越越,但Phoebe真是憑空冒出來的,一點跡象都沒有,”于煜說,“上次小寶哥說是滅絕師太的,想想還真有點道理,除此之外沒別的可能性。”
話題很自然地轉(zhuǎn)到愛妮婭身上。
“上次我媽與范曉靈、徐璃有過秘密聚會,象我們仨一樣無所顧忌地敞開來談,可能提及愛妮婭還有相關(guān)秘密,可惜,”宋楠道,“因為婚姻的事兒我跟媽媽關(guān)系很差,說話也不象之前,她對媯海玥有很深的、莫名其妙的成見,繼而擔心我嘴不牢,被‘小妖精’把秘密都誑了去……”
“哈哈哈哈……”
白鈺和于煜放聲大笑,均說天底下就沒愉快相處的婆媳。白鈺提起藍依見白翎緊張到臉部過敏的趣事,于煜則說四個月前把夏艷陽的照片發(fā)給趙堯堯之后,至今都沒回復(fù)。
“咦,我媽主要不愿與西北地方系有瓜葛,加之媯海玥有點大嘴巴,說話不經(jīng)大腦思考;夏艷陽有啥問題,難不成你媽倒講究門當戶對什么的?”宋楠問道。
“主要艷陽也是公務(wù)員——我媽一直想我去英國找個歐洲女孩結(jié)婚,退而求之前女友曾流露過出國的念頭,可艷陽的出現(xiàn)基本斷了這種可能性。”
于煜解釋道。
宋楠深深嘆息,道:“如果爸爸還在,不管處于什么位置,最起碼我們幾個的婚姻肯定是自由的,不可能受到任何束縛。”
白鈺和于煜都深有同感,于煜甚至說:“如果爸爸還在,我覺得小寶哥把雙胞胎都弄上手也沒問題,爸爸絕對不會排斥。”
“哈哈哈哈……”
哥仨又開懷大笑,確實,很久沒這樣無拘無束笑過了。
“臻臻在西北那邊還好吧,民風剽悍,環(huán)境險惡,經(jīng)濟落后,基本狀況不比商碭好到哪兒去啊。”
白鈺轉(zhuǎn)入正題問道。
宋楠道:“去年底剛提了副處級,目前主持鎮(zhèn)區(qū)全面工作——那邊與建設(shè)兵團實施鎮(zhèn)連一體合一管理體制,我還兼任連隊正委,很獨特的管理架構(gòu)。老實說人事、經(jīng)濟、社會等方面要比內(nèi)地簡單些,人與人之間也沒那么復(fù)雜,有矛盾吼幾聲、喝頓酒就行了,耍心機斗智斗勇的少,論對敵經(jīng)驗之豐富恐怕我要遠遠遜于二位。”
“二位領(lǐng)先半步了,”于煜道,“我下基層太晚提不起來,目前雖然卡住副處級助理的位置但要正式任命起碼到明年。省直機關(guān)水比較深,玄機重重,到處都是陷阱,不過我還好,畢竟明擺著是徐尚立從京都帶過來的,臉上有標簽,別人也不敢過于使絆子。主要還是我負責的事務(wù)暫時沒跟誰產(chǎn)生沖突,若論實戰(zhàn)技巧和心得,我和臻臻真的需要向小寶哥請教,比如上次主持座談會有鄉(xiāng)鎮(zhèn)干部當場挑釁,小寶哥信手拈來的小戰(zhàn)術(shù)就是經(jīng)典,當天中午艷陽就講給我聽了。”
“我靠,估計我家那位都沒聽明白!”宋楠汗顏道。
看著亮晶晶、目光專注而信任的兩位弟弟,霎時白鈺想到那次聚會方晟的叮囑:
群將永遠存在,以后你們之間有事都在群里說,需要幫助、發(fā)生矛盾也在群里解決,不準用別的方式,小寶要監(jiān)督好,誰犯規(guī)就向我報告!
那是方晟第一次在孩子們面前確立長子威信,白鈺將他的囑托深深銘記于心,也感受到大家族長子千鈞般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