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醋海生波,白鈺刻意在離縣招待所前一條街就讓卓語桐下車,然后才駛到3號樓前。
剛關好車門,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于煜打來的。
“周六還下基層工作?”于煜笑道,“不怕基層干部背后罵娘?”
“我就是基層干部,不象你是省領導高高在上。”白鈺打趣道。
“哎,我在商碭……”
“好啊,晚上聚聚,叫上……叫上你女朋友……”
于煜下一句話更讓白鈺險些跳起來:“宋楠也來了!”
“那更要聚,今晚,必須今晚……”
說到這里白鈺后悔剛才關于帶女朋友的提議,倘若自己、夏艷陽、媯海玥一起吃飯,被外界知道了不是朋友聚會,而象小范圍縣長辦公會了。
在縣級以及更高層面,很忌諱這種小范圍聚會,往重里說就叫拉幫結派,搞小團體小組織的山頭主義。
似乎知道他的疑慮,于煜又笑道:“你剛來不熟悉環境,艷陽卻是老商碭,我已委托她找了處環境幽靜又很隱秘的場所,今晚咱仨家好好聚一場!”
白鈺一遲疑:“真敢叫媯海玥?不怕樊紅雨知道了找你算賬?”
“嘿嘿嘿,媯海玥的正科沒拿下反倒提拔副處,可見鞭長莫及,怕什么?說好了,今晚七點集合,不醉不歸!具體位置和包廂待會兒發給你。”于煜大笑道。
有時白鈺倒很欣賞于煜單純快樂的性格,不象自己芝麻大的事翻來覆去反復權衡,拿得起放不下。
回去跟藍依一說,先是釋然——原來兩位美女縣長都有男朋友,且都是白鈺的哥兒們,以后無須防范了,朋友之妻不可欺呀;繼而八卦,詢問天隔一方他們怎么相識相愛,以后怎么相聚等等;然后開開心心到房間挑選衣服,比較哪件更顯身材、更出眾等等。
“對了,”連換幾套衣服后藍依說,“帶藍朵一起去!”
白鈺吃驚地問:“為什么?!今晚……今晚屬于哥兒們攜家屬的聚會,藍朵參加不妥當吧?”
“藍朵是我妹妹,也是直系家屬啊,”藍依抱著他手臂說,“人多熱鬧嘛,藍朵又不是外人。”
“家屬……就是女朋友或老婆的意思!”
藍依嬌笑道:“算了吧,就是年輕人的聚會呀,怎能讓藍朵孤零零在家?同意的話……有獎勵!”
“什么獎勵?”
“今晚兩次……”
白鈺頓時兩眼放光,道:“一言為定,拉鉤!”
本以為藍朵至少會客氣一番表示不去,沒想到藍依輕輕一勾她便答應,只是照例不化妝不換衣服,素面朝天本色出行。
大概每個縣城都有藏身于深巷暗處卻不愁沒有客人光顧的私家菜坊,夏艷陽選擇在縣城最偏僻破落的城西老街區,冬夜夜幕早早降臨,迷宮般的老巷子里路燈壞了近一半,繞了數不清多少個彎才來到一個高墻青瓦小院,沒有招牌,門側墻上用粉筆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字:
深潭飯莊
院子很小卻又用花徑分成三條道,通往僅有的三個包廂;兩米多高的花樹巧妙遮擋視線,即便同時出入彼此都看不見。
包廂則是返樸歸真的農家設計,原木桌子、木頭板凳、竹筷竹碗,剛從后院挖出來還帶著泥土清香的自釀米酒,拍開泥封滿屋甜香。
進屋時于煜、宋楠等四人都到了,見白鈺先是罵他架子大,身為地主故意姍姍來遲;又眼紅他帶著雙胞胎美女,連聲抗議多吃多占。
年輕人容易打成一片,沒多會兒便嘻嘻哈哈聊了起來。
服務員一字擺開小巧精致的竹筒,捧著酒壇以嫻熟的手法一溜邊倒過去,居然半滴都沒溢出來,看得大家驚嘆不已。
三位男生自然必須喝酒,四位女生起初你推我讓都不肯喝,然后由藍依以“大嫂”身份倡議先喝一筒,從小到大滴酒不沾的夏艷陽也只得勉強從之。
無酒不成宴,有了酒愈發地熱鬧,氣氛很快推向高潮。
以方晟的遺傳基因其實酒是弱項,為官二十多年功力始終沒見漲;但三個兒子主要隨媽媽,趙堯堯基本不喝酒,所以于煜酒量最差;白翎擅長猛酒,樊紅雨則后勁十足,因此白鈺與宋楠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