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這兩天特別的煩,不為別的。
原本這些事情就已經(jīng)鬧得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舒服的,心里頭更是憋得慌、難受。
可是林楓這傷還沒有好利索的時候,就又纏上了她,每天準(zhǔn)時準(zhǔn)點的報道擾的她連正常生活都困難。
原本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心情去上班,可從第二天上班開始,就在不斷的看到他,每天早晨、中午、晚上下班,像一日三餐一樣的準(zhǔn)時準(zhǔn)點出現(xiàn)在公司門口。
現(xiàn)在弄的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在追求她,不管被她怎樣在人前拒絕,他都跟沒事兒人似的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
知道她現(xiàn)在沒什么心思吃飯,早晨一大早的,掐著她上班的點來送早餐。
中午也給她打電話要帶她去吃飯,被拒絕了第二天也一樣還會打。
晚上的時候,說她一天上班太累,開車回家太累。
最初的時候是開著自己的車來接她的,后來見她不肯上車,干脆從第二天開始都是開她的車來當(dāng)她的司機。
然后自己再從葉公館走到能打車的地方,花錢再打車回到自己的住處去。
葉公館和林楓的住處雖然不說是有十萬八千里,可每天這樣子折騰也實在夠嗆。
她有些覺得過意不去,可是每天早上再次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不禁會把關(guān)心的話給咽回去。
現(xiàn)在天氣氣溫越發(fā)下降,臨近十月末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穿大衣了。
天氣黑的也早了,她下班之后先送她再自己回家,折騰來折騰去,在這種容易感冒的季節(jié),不免讓人擔(dān)心。
偏偏這家伙就是有那么好的本事,每一次見面都能讓她討厭的夠嗆,就算真的想要關(guān)心兩句,也力不從心、口是心非了。
就算現(xiàn)在林楓口口聲聲的說著什么喜歡她的話,可是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決定將人成為過去式了。
有這樣一句話,從前不知道珍惜,現(xiàn)在后悔晚了。
這人回來的不是時候,她等了十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夠站在他旁邊的位置。
可是當(dāng)有一天,事情真的要如愿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那么想要了。
她思考過,對于自己來說,難道林楓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會不會是因為這么多年來,都從未得到過回應(yīng),所以一時所有的那種執(zhí)著?
正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想要的那種心里!
所以現(xiàn)在,在面對林楓的這種窮追猛打,她才能夠狠下心腸的拒絕。
她并不想承認(rèn)這個事實,或許打從心底里,她是排斥著這種想法的,可她本人卻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排斥。
要說起來,無非也是,她不想讓自己對林楓的感情,被扣上這種骯臟的帽子。
曾經(jīng)在她最懵懂無知、最純真的時光所寄托感情的人,她不想承認(rèn)那段沒好,如今只變成了一種無法放手的執(zhí)著。
如果是這個樣子,她沒辦法面對林楓更沒有辦法面對自己。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天的追逐戰(zhàn)之后,原本還罵了溫淺的她,突然間也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那丫頭的心里。
或許正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想要讓彼此冷靜的對待,不想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存在著那種不應(yīng)該存在的雜質(zhì)。
“我說你啊,我這好不容易忙完了,雖然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伴在你身邊,可你也不用就這樣不和我說話吧。”
暗色的燈光,偶爾閃過的端著托盤的服務(wù)生,濃重的酒香和悠揚伴奏的歌曲,還伴隨著偶爾幾名客人稍大的談話聲。
坐在吧臺邊上的兩個女人,一人身著一身即便是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依舊顯眼的紅色風(fēng)衣,一人則是銀灰色的及膝風(fēng)衣。
兩人都是長發(fā)波浪卷,只不過一個披散在肩頭,一個則是慵懶的扎了個低馬尾。
紅色風(fēng)衣的女人右手正端著酒杯,修長的食指輕輕指著旁邊的人,瑩潤的指尖一晃一晃的好像帶著光圈一樣吸引人的注意。
而對面的人,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依稀能夠從側(cè)面看出來樣貌絕對沒話說,卻粗魯?shù)纳焓峙牧艘幌录t衣女人的額頭。
“去一邊去,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不在的家伙,有什么資格在這跟我喝酒。”
她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紅衣女人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嘟嘴嘀咕了兩句,對面的人也沒太聽清。
眉毛一挑,原本慵懶的面目表情變得凌厲起來,紅衣女人這才乖乖的坐正,假意的咳嗽了兩聲。
“不過話說回來啊,那個林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姐們兒可是看他最近跑的勤的很!你不是挺稀罕那個男人的么,干嘛要搞這套?”
喝了口自己杯中的酒之后,紅衣女人不解的用手肘撐著吧臺,看著旁邊的人。
要說,她雖然沒小淺知道的多,可是林楓這事兒,她還是知道的。
這丫頭喜歡人家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待要變成現(xiàn)實了,這要是自己,早就沖上去兩巴掌罵人“怎么現(xiàn)在才來接老娘”,然后牽手白頭了。
這家伙倒好,跟沒事兒人似的,對人家的態(tài)度,那就差一句話都不說,冷著臉的,要是她早就放棄了。
那個林楓也是夠有耐心,臉皮夠厚的,要知道,阿心可是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前他給拒絕了。
靠,有點自尊心的男人,都不能這么厚臉皮。
感情,這家伙的是要把阿心這么多年辛辛苦苦暗戀的分量都給補回來?
這得補到什么時候去!
她要不要去找找那個人,給他點忠告啊,讓他別再這么繼續(xù)傻下去了。
“哼,你懂什么!”
對面的霍心冷哼了一聲,然后自己和自己的酒,當(dāng)她不存在。
這下,安芭比是真的不懂了,手支著下巴,看著她的側(cè)臉半天。
神思已經(jīng)飄蕩的在想著,這丫頭的臉蛋卻是不錯,難怪會有那么一個帥逆天的叔叔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
“襖襖,我知道了”
尾音向上揚的老高,她挑著眼角,用眼角余光看著霍心,一臉的得意。
霍心冷哼了一聲,也沒把她的話當(dāng)回事兒。
安芭比這個人,本來就是,她越得意的時候越希望你湊上前去問她怎么回事兒。
然后她就會更加得意的賣關(guān)子,直到你真的對她下狠手的時候,才會全部都招供出來。
就是典型的要被揍了才肯說的那種!
所以別說是她沒有洗興趣去知道那個丫頭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是她有興趣知道,都絕對不會湊上前去找氣受。
對付這樣的人,就把她當(dāng)空氣就好。
她平時嘴里出來的都是些沒營養(yǎng)的話,真能說出個什么真理來,那可能明天太陽就真的不會升起來了。
所以說,不管怎么樣好歹也是朋友這么多年的人,對于彼此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霍心說的果然沒錯,她這不搭理安芭比了,那邊還真就著急了。
自己心里憋著話沒人詢問,那是多么悲慘的事情,好說話的人才能夠清楚的了解。
原本還想看霍心著急的樣子來問她她知道什么了,結(jié)果人家不理不問的在那,根本沒有要詢問的意思,一下就把她給弄失策了。
“誒阿心,你也不問問我知道了什么?”
忍不住用手指頭戳了戳她的手臂,結(jié)果人家轉(zhuǎn)過頭來,特正經(jīng)的搖了搖頭表示沒興趣。
她好歹知道的也是她的事情啊,她在這里表現(xiàn)出這么沒興趣的樣子真的好么好么好么!
這姐們兒最近也太頹廢了,多大點事兒啊!
“哼,我看你和小淺最近都變心了,你們兩個都不愛我了。”
雖然這些日子是她因為工作需要而離開,可這倆人一通電話都沒給她打過。
當(dāng)然,她后來知道發(fā)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后,也就都原諒她們了。
現(xiàn)在舊事重提,也不過只是想要刺激一下霍心的良知,讓她配合一下。
結(jié)果誰知道人家眼睛一臺,整個人轉(zhuǎn)過身來,胳膊撐在吧臺邊上,特正經(jīng)的皺著眉頭問她:
“我愛過你么?”
這人真是!
絕交絕交絕交!!!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她!!
“哼哼哼哼哼!說,你是不是想搞欲擒故縱的把戲!”
先不跟她計較,把正經(jīng)事情問明白了再說。
霍心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然后眼光變得特別嫌棄。
“我對你用的著欲擒故縱?”
瞧瞧這嫌棄的眼神和嫌棄的聲音,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嘛!
安芭比覺得此刻自己脆弱的小心臟,遭受了一千噸重量的擠壓,都全部給壓的稀巴爛了。
如此被人嫌棄,她還能夠這樣從一而終,她也真是佩服自己了。
上哪去找她這么好的朋友去,偏偏這個臭丫頭就是不領(lǐng)情。
“屁話!我說的是你對林楓!”
安芭比一放下酒杯,手掌撐在吧臺邊緣,將吧臺椅挪了挪離她進(jìn)了一些。
“你是不是想要欲擒故縱啊!因為他從前讓你吃了十幾年的苦頭,所以你現(xiàn)在也要好好的折騰折騰他,把你經(jīng)受過的全部都討回來!在最后你認(rèn)為最合適的時機再接受他!”
安芭比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也沒注意到霍心因為她的花兒變了的臉色和緊皺的眉頭。
雖然說這丫頭平時說話都沒幾句正話,不過這一次說的話,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霍心一直都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拖著,即使再怎么拒絕林楓,可內(nèi)心也依舊期盼著,他第二天可以安然的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現(xiàn)在被安芭比這么一說,心底那點小小的陰暗似乎浮上了水面。
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一直都有這樣那樣的感覺?
原來她只是想要把曾經(jīng)自己經(jīng)受過的那些全部都給討回來,所以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林楓,讓他難看?
原來她最終想的結(jié)果,還是要和林楓在一起?
她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可惡的女人!
就算曾經(jīng)自己暗戀過人家十幾年,可那都是自己愿意的,她現(xiàn)在卻想要這么討回來?
但也正是因為這么久以來的這個樣子,她才真的相信了一些,林楓是真心回來追她的。
最初的時候,她不相信,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她開始相信的時候,她卻又這個樣子。
也許,真的是想要找回來一些什么吧!
雖然覺得自己也很可惡,但至少在聽了安芭比的話之后,她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是真的喜歡林楓的。
至少在是一個可惡的女人的同時,她對林楓的愛沒有改變過,直到現(xiàn)在
即便是不斷的在拒絕,也不過只是想要換回一些他追自己的經(jīng)歷
“喂我說阿心啊,你這可就太不講究了!姐們兒和你說話呢,你到底聽進(jìn)去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