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醒來的時候,墨塵已經整理好了自己傷勢。
臉上的血跡擦了干凈,傷口處也讓護士給擦了藥。
額頭邊的傷痕比較大,傷口有五厘米那么長,好在并不是很深。
護士把周圍的頭發給他剃了剃,好好的抹上藥包扎好,囑咐他一個星期之內最好不要碰水,也不要讓風吹到,盡量呆在家里,養好了再說。
他一一應了,等包扎好了就立刻去病房去看溫淺去了,對自己的傷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溫淺懵懵懂懂的醒過來,有點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在墨塵的安慰下,鎮定了心神之后,就和他一起回了酒店。
冷漣回房間的時候和溫淺說,墨塵身上可不少的傷,讓她晚上好好的照顧照顧,然后自動消失離開了。
溫淺看著墨塵頭上的繃帶,進了房間,兩個人對坐著都在看著對方臉上的傷勢心疼。
墨塵拉著她的手和她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她也不會出事。
可溫淺卻搖搖頭說都是她不好,如果她能長點心不離開人群的話,也不會給人家可乘之機。
對于她的說法,墨塵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響起當初溫淺剛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針鋒相對,見面總是沒什么好話,后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曾經懷疑過溫淺對他的感情。
現在看來,這個丫頭對他,也沒有他對她的在乎少。
她一樣很在乎他,甚至于她就算是為了他去死也是一樣。
面對自己的生命危險,她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命,反而是因為她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了墨塵的傷。
心疼她,他將她輕輕的摟在懷里,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自己的感動和感恩。
沉默蔓延在整個房間,溫淺輕輕蹭了蹭他的脖頸,然后問他頭上的傷嚴不嚴重。
當時看他流了好多的血,也不知道情況究竟怎么樣。
墨塵笑著放開她,摸了摸被包扎好的傷口邊上道:“護士說了并不嚴重,很快就能好,不用擔心。倒是你的臉,要記得好好擦藥膏,現在都有些腫了,明天可能能好點。脖頸上的傷口也是,癢也不要去鬧,畢竟是開了口子的,怕到時候會嚴重。”
看他那樣只顧著關心自己囑咐自己,對于他自己的傷勢卻完全不顧的樣子,她鼻頭一酸,眼眶有些發紅。
“怎么了?怎么又要哭了?”
墨塵溫柔的輕輕把她額邊的碎發別到而后,看著她微腫的臉,特別的心疼。
“就是覺得好開心,又好心疼反正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心理暖暖的”
她用手背蹭著眼淚,看著墨塵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心中的感覺。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覺得心中這樣溫暖,他用他所有的一切包裹著她,讓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后怕剛才的那些事情。
墨塵下了小罵了一句傻瓜,蠟燭她的手,告訴她不許在哭了。
臉上是上了藥膏的,這么被眼淚給洗掉了,還要重新弄。
來回反復,對她現在臉上的腫痛也不好。
溫淺點了點頭,扯著他的衣袖擦干凈眼角的淚水,然后傻兮兮的笑著看著他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為什么那個人會說是你害死了他弟弟?”
當時墨塵在那個靈位前屈膝下跪,她知道他是因為他,她始終不相信他會做那樣的事情。
墨塵看她的傷勢沒有那么重,又正巧問了這個事兒,就干脆帶著他,去了這層客房最里面的那間房間。
他叫人把李龍安置在了這里,至于張可可,他已經叫人去找了心理醫生,把她給送過去了。
一進門看到李龍的時候,溫淺還下意識的后怕著往后躲,感覺脖子上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著。
她揪了揪墨塵的衣服,不知道他為什么把李龍給帶到這里,為什么不報警直接把他給抓了。
李龍看到他們兩人之后,原本被綁著一直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結果這會兒直接站起來,對著他們兩個齜牙咧嘴的,眼睛通紅,像在做困獸之斗的野獸。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沈墨塵,無聲的在問他到底是為什么!
他和溫淺一樣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把他給安置在這里,為什么不把他送到警局,為什么把張可可給帶走了,又送張可可去了哪里?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可看著這個害死自己弟弟的兇手,他怎樣都無法開口問出聲。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而我現在過來也是來給你解答問題的。至于張可可,你不用擔心,我把她送到醫院找了心理醫生負責她的治療,如果她配合的話,病情應該會有所好轉。”
墨塵拉著溫淺坐在了沙發上,讓手下的人給溫淺去弄了杯熱水,看著一直站著盯著他們二人的李龍,指了指他剛才坐著的椅子。
“先坐下吧,我之后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耗費一點時間,你還是坐下聽比較好。”
李龍卻硬是在那里站著不動分毫!
墨塵也懶得管他,反正他和溫淺沒累著就行。
“既然你喜歡這樣聽,那我就這樣說。”
然后他把自己調查到的事情侃侃道來。
他確信當年自己沒有聽錯,畢竟是找了人跟蹤調查之后得出的結果,現在重新調查也還是一樣的結果。
李束知道自己家的家境條件不是很好,而李龍從警校畢業開始工作之后,就一直把自己掙來的錢拿來貼補這個家的家用,自己連一點老婆本都沒有攢。
他們擠在一個二十平米的房子里,可他的哥哥還把自己所攢的所有積蓄都拿來給他在市區里買了一棟房子。
他自己一直都沒結婚,除了沒找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之外,也就是家里沒錢,連結個婚都是奢侈。
后來他看著哥哥把所有的積蓄都填給了自己,他就想著不管怎么樣也要回報哥哥,讓他能有錢放心的去娶老婆。
當時他步入社會的時間也不深,再加上在公司上班,每天朝九晚五工作性質穩定,還真沒怎么接觸社會上的那種人物。
他后來被人介紹說販毒可以盡快的掙一筆錢,盡管他也知道這些是不正經的,可是他還是決定賭一把。
除了為哥哥,大概也存在著一種僥幸的心理。
因為那個人告訴他他只是幫忙運貨,之后的酬勞有幾十萬。
還說他這個人看著這么老實,沒人能懷疑到他身上去,也就放心大膽的去做了這個工作,而恰巧被墨塵給撞破。
所以說,他幫助販毒的事實是不可爭辯的,墨塵的手里甚至有當初他弟弟和那個人簽下的合約底單。
因為當年找他販毒的那個人就是沈逸手下的人!
之后為什么傳言說他在獄中以死明志?也都是謠言!
當年那個被沈逸買通,后來殺害的獄警妻子說,當初剛發生這事兒的時候她老公就覺得可能事情沒他們想的那么簡單,所以當時就叫自己的妻子跑路了。
他答應幫助沈逸去作偽證,說什么那個人是含冤而死的,之后他也沒有好下場,被沈逸的人在碼頭殺害投尸江邊。
他妻子躲得辛苦,可還是拼著自己的一條命,后來躲到了特別偏遠的小村莊里,不斷的改名換姓,這才逃過了沈逸的魔爪。
后來她又悄無聲息的回到w市,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知道當年的真相,一直都飽受艱辛,前段時間終于忍不住去向警察坦白。
可是接待的警察正好是當年也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人,他把所有的情報都給攔截住,并且瞧瞧的通知了沈逸的人,那個女人前兩天剛剛被人在江邊發現死了。
墨塵的手下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調查到了當初有關的警員,后來幾經查證證實。
當時李束入獄的時候,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有辦法脫罪,也知道自己確實是犯了法,就算是被判刑也是死有余辜。
當時他想著被判刑能被判幾年,還問過獄警說,是不是有減刑的機會。
從當時的種種就能看出來,他并不想死,可后來他還是死了。
是因為有人在牢里殺了他,而當時所有參與的獄警全部都死了。
這些都是沈逸的把戲,全部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主導的。
說起來也算是沈家的責任,可這完全不是他沈墨塵一個人的錯。
他所看到的是事實,而他所說的也是事實!
他拿出了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高官錄音,里面清晰的說明了當年所有事情的真相。
李龍聽完之后,渾身脫力倒在了椅子里。
事情的真相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他騙他的!他弟弟絕對不可能會做那種事,他沒有被那個姓沈的利用。
“不管你信也好不是也好,明天這件事情就會被公布大眾,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既然拿到了證據,他也不可能讓沈逸一直都留著這樣的禍害在警局里。
畢竟這是為人民做事的地方,除了這樣的人,如果放任下去的話,怎么能夠讓人民有好日子過?
這下李龍無法再欺騙自己,這是沒有的事情了。
沈墨塵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明天的報紙必定會爆出這個事實,所以說,他一直都被那個人利用了?
他根本就是想借著沈墨塵的手除掉他這個人,怕他總有一天會調查到他的頭上去?
怎么會是這樣的,那他這兩年來和弟媳做的都算是什么?別人的工具,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今天所說的話,明天你就能知道真假。我沒有直接把你送到警局也是因為這個,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弄清楚,你要知道,你的敵人究竟是誰。”
墨塵把所有一切該說的都說完了,帶著溫淺離開,吩咐手下的人好好看著李龍,絕對不能讓他出任何的差錯。
他沒有辜負溫淺的信任,他確實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而第二天的報紙和新聞報道,也都證明了他所說的話的真實度。
當天當地警局緝毒大隊的隊長因為涉嫌利益謀害他人而被抓,強有力的證據容不得他反抗,而局長也出面發表聲明,這件事情也是給他們一個警醒,必須要將警局肅清一下,否則無法保護人民的公正性。
那個緝毒大隊的隊長就是當年告訴李龍所有事情的人,是他跟他說他弟弟以死明志,也是他告訴他,當時的證人就是沈墨塵。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故意把矛頭指向沈墨塵的,他們根本就是想要陷害栽贓人家。
而他就成為了那個被他們利用的槍,想要用他來對付沈墨塵。
可惜的是,李龍依舊不是沈墨塵的對手,他的報仇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而且還是熟的體無完膚。
原來自己一直以來憎恨的對象,完全都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