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咬牙切齒,并沒能夠從墨塵那里換來哪怕一點的解釋與悔悟。
而她的不理解,也讓墨塵更加的不理解。
兩個人之間,哪怕是感情再深,一旦有什么猜疑不解開,只會變得越來越大。
更何況是像他們兩人這樣半吊子不尷不尬的感情?
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只會像踩在沼澤地里的旅人一樣,越陷越深不得救援。
如果這個時候沒有人拉他們一把,也許真的就只會越發的互不理解,到最后走到無法回頭的地步。
當然,此刻深陷其中的人,沒有一個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問題,可是沈逸卻看的通透清楚。
本就對墨塵存在著諸多的恨意,面對這兩人的針鋒相對,他樂在旁邊看好戲,看他們到底能夠吵到什么樣的地步。
他這個弟弟,說實話,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見過他生氣呢。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想和你吵,你所說的理由我根本無法接受,兩個互不相愛的人能結婚?開什么玩笑!”
兩個互不相愛的人能結婚?
互不相愛這四個字在墨塵的耳里不斷的回蕩再回蕩,空曠飄渺的聲音,從耳膜漸漸飄散距他越來越遙遠。
然后仿佛碰到了什么硬壁,再返回來時,只剩下半點尾音繞耳,隨之而來的是越發冰冷的心。
有一種感情叫,我喜歡你可你卻不知道,我對你好可你卻根本不懂。
就算知道溫淺不是有意傷害,就算知道她是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可是不明白并不代表她愛,她能說出這些話,對于他,也怕是沒有半點的情誼。
他自己到底在糾結什么!就算做了再多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又究竟為什么這樣繼續?
到底他是要繼續這樣去做,傷人傷己,用滿心的關心去觸碰堅硬的鐵壁,還是什么都不要繼續了,任她去死去活。
可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關聯,無法扯斷,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你以為我愿意管你?如果不是為了念念,我也不會紆尊降貴。我沈墨塵想要的沒有得不到,想做的沒有做不成。”
他從小不曾對任何人強硬過,可現在對事又對人,在這種時候恐怕他是怎樣都無法放手了。
“你”
溫淺被他氣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反駁,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沙發,起身俯視著墨塵,如青蔥般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如此的不可理喻,真的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不可理喻的人了。
這種仗勢欺人的話,就這么狂妄的說出口,還真是
有錢有勢了不起,你特么有能耐,就別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婚姻大事難道是兒戲?他以為結婚就像他演電視劇一樣?演一出結婚了,戲散了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以為那一個證書,就真的只是印上兩人的照片,寫上兩個人的名字?
哪怕對于他是,可對于她不是!
那是愛情的證明,是無法用言語去衡量的,那雖然只是一個本子,可對于她來說那特別的重要。
她不想牽扯進墨塵的事情,也做好準備了想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在他那樣不相信自己之后。
她也已經把心理那么一點點的感情給拔掉,為什么他現在偏偏又要逼她?為什么要逼她就范?
兩個人的心理都互不理解,也互相的越發覺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
沈逸在一邊看著兩人十足的戲份,不禁在心中覺得好笑,不過在嘴角剛剛揚起一抹笑容的時候,恰巧看到墨塵的眼尾掃到他。
他瞬間將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了,對墨塵挑釁的揚了揚眉毛。
果不其然,墨塵看到他的神色之后,立刻站起身,一把扣住了溫淺的手腕。
“你跟我來!”
溫淺被抓的極痛,怎么都無法掙脫,手腕痛的快要斷掉。
她捶打著墨塵的手,喊著然他放開她,奈何墨塵就像兩耳失聰一樣,就是不肯放過她。
“沈逸,快點幫忙啊,痛死了。”
她沒辦法,不想受制于人,只能求助一直在旁的沈逸。
眼瞅著他弟弟對她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情,他還無動于衷,兩兄弟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沈逸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墨塵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臂。
“墨塵,有什么話好好說話,你這樣小淺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說明,何必這么逼她。”
他笑里藏刀,故作好言相勸的樣子,卻一臉在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墨塵一把拍開他的手,將溫淺拽到自己的身后,滿臉戒備,看著沈逸的眼神恨意交加。
他又要做些什么?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被你抓的痛,有什么話好好說話,你就不能先放開她么!”
沈逸皺著眉頭,演的一手好戲,看著墨塵的眼睛里甚至帶著絲絲的懇求。
溫淺看著他,又看了看死死拽著她的墨塵,想起今天在醫院所發生的種種,不管是墨塵的不信任還是沈逸跑出去找到她給她一個居所。
雖然沈逸偶爾會做一些讓她無法理解且心懷猶疑的事情,可是至少這一天之內,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的時候,不只是天差地別而已。
墨塵只會這樣強迫她,不喜歡她還要綁著她,自私自利。可是沈逸,盡管他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對自己的好,令她感恩。
“沈墨塵,你是不是以為你有錢有勢就什么都應該趁你心意?你覺得硬是把我們兩個人綁在一起會有什么好結果?你覺得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后,我會對你好臉相像?你覺得這樣對念念到底有什么好處?”
兩個互不相愛的父母,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每天苦臉相對,對女兒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難道非要將他們所有的丑陋都放在孩子面前?
墨塵回頭看著她,有那么一瞬間,溫淺覺得自己仿佛在他的眼里看懂了什么。
那種說不清的感情,就好像他心理有百般苦楚,想說又說不出口,那樣的神色讓人太過深刻和揪心。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他真的有什么苦衷?
也許
也許
她到底在給自己找什么理由?為什么偏偏要給他找一個理由來讓自己原諒?她可以就這樣一刀兩斷,從此痛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