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是魏國人嗎?還是住的比較靠近邊境?”我故作好奇的問道,其實我偷偷看過他的臉,就在我們的第一夜……他的膚色,五官看起來真的不是魏國人的相貌。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么。
我一直等著他的回答,他卻直到給驚鴻行了針,都沒再理會我。
這便是不會正面回答我這問題了。
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我耐不住,只好先開口,把今日在涼亭與三皇子說話,被人偷聽。又在離開郭家之后,看到巷子口殺人事件,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師父。
“你說動手的那人是……”
“是薛洪祚,薛駙馬!我看的很真,不會有錯!他還與我對視了一陣子,當著我的面,掐死了那個灰衣小太監,一點兒沒躲閃!”我吸了口氣,“我懷疑擋路的兩個小販,其實就是他故意安排好的。不然怎么那么巧,我剛好在那里停車不能走,他就剛好等在那里,讓我看見他殺人?”
“我記得你說過,我在宮中遭了乙渾偷襲的時候,就是他救了我?”師父沉吟說道。
我連連點頭,“是他。他當時告訴我,說是不想旁人壞了公主的名聲,所以順手救了師父!
師父沉默了一陣子,突然轉過身,盯緊了我的臉。
他目光幽深幽深的,我看不懂里頭藏了什么。
“瑾瑜!彼p緩我,聲音格外的溫柔,柔的我的骨頭都要軟了,“過來。”
我呼吸加快,心跳不齊,挪著步子湊近他,“師、師父?”
“盯上你的人越來越多,師父……不放心你了。”他勾著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
“師父,是在擔心什么?你說過,人心里的懷疑恐懼是最可怕的,一旦被其抓住,就無從遁形,師父你懷疑我么?”我緩聲說道。
他忽然伸手把我拽進懷里,低頭朝我的臉上吻了過來。
我呼吸戛然頓住,心底格外緊張,“唔,師父,你在閉關……”
閉關期間不能動情……后半句話,盡數被他給堵回了肚子里。他吻的有些急,有些兇猛,他把我抱的也太緊,我只覺他心中的欲望定是特別的強盛,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了似得。
他這樣會不會走過入魔呀?
一開始我在擔心之中,拒絕響應,還使勁兒的推著他,想把自己從他懷里拯救出來。
可后來……我就受不了他的攻勢,在他雙臂間化作了一池柔軟的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我的手探入他的衣襟,扶上他緊致的胸膛時……才猛然想起,驚鴻還在一旁的床上。
我臉立時滾燙,立即縮手回來,快的他來不及抓住我的手腕,“師父,驚鴻……”
師父朝床榻上看了一眼,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堪堪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仍舊攏我在懷,卻是忍住了下一步的動作,聲音低沉壓抑的說,“薛洪祚這是引你上鉤呢!
“嗯?他引我做什么?他不是馬上就要做駙馬了么?”我歪了歪腦袋,“再說,我與他從來沒有打過交道啊?”
“薛謹一直在河東推廣儒學,以仁義,禮信治民。我原以為,他沒什么野心呢……如今看來,薛家的野心大著呢。”師父的目光落在窗外漏進的陽光里,顯得很是迷離。
但我卻從他的話音里,聽出一絲高興來。
薛家有野心,師父并沒有為朝廷擔憂,沒有為圣上發愁,他反倒暗戳戳的在高興……為什么?
“你去見見他!睅煾负鋈皇栈匾暰,看著我說。
“?”我立即搖頭,“我不要!”
我跟西城公主的梁子夠多了!如今她就快大婚了,我偷偷的去見她的駙馬?這算什么事兒?
師父的目光平靜淡然的落在我臉上,我卻被他看得有些窘迫。
薛洪祚似乎知道不少的的事情,他在這些事情中間,又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他故意當著我的面,殺了那個小太監,究竟是想表達什么?
這些問題,自然是在我和他見面之后,才能夠漸漸撥云見日。
所以,即便師父不要求,理智上我知道,我應該去見他。可是……人除了理智,還有許多的小情緒。
我撅著嘴,揪著自己的手指頭,嘟嘟囔囔道,“師父騙我,師父說一切有你,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師父抬手落在我頭頂,他輕輕的撫了撫,“是,我很有些歉疚,這些事情本該師父來面對,如今卻一切都要你來扛,瑾瑜,對不起……”
他輕輕抱住我,雙臂卻隱隱發顫。
“你累了,就歇一歇!彼谖叶吘従徴f道。
平緩的語調,卻叫我心里一驚,“師父,我沒有抱怨不滿的意思,我……我去就是!你可別一沖動就提前出關。∧俏覀兿惹暗碾[瞞,各種小心謹慎,不是都白搭了功夫么?”
他定定看著我,幽深的目光里藏匿了許多歉疚和疼惜。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情愿,皆被這一個眼神沖散,盡都化成了奮不顧身、心甘情愿。
我使勁兒的抱了抱他的脖子,趴在他脖頸之間低聲說,“我早已經和師父休戚相關,生死與共了,如今還分什么你我呢?我不過是喜歡在你面前撒嬌罷了!
他沉默的抱緊了我,一下下輕撫著我的脊背。
次日天快亮的時候,我猛然驚醒,迷糊中,也不知是做夢還是真有下人在說,說驚鴻醒了。
我趕緊披衣起來,往驚鴻的屋子尋去。
天還未大亮,依稀的晨光中,一切都有些朦朧不真實。尤其是樹影底下,黑黢黢的,在目光不及的地方,似乎藏了什么吃人的鬼怪……想到驚鴻身上那些咬傷,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嗖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破空而來。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砸到了肩頭。驟然一痛,驚得我渾身汗毛倒立,猛捂上自己的嘴,才把一聲驚呼給捂進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