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爆炸
產(chǎn)房的大門打開那一瞬間,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不約而同地笑容,但是下一秒,出來的不是健健康康的林安安,而是躺在床上,緊閉雙目,臉色比床單還有潔白的林安安時,江老爺子第一個炸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醫(yī)生根本沒有時間和家屬詳細解釋,只是說了一句:“孕婦大出血,誰是病人的家屬,馬上去驗血型。”
林建業(yè)馬上說:“我去。”說完,就跟著采血的醫(yī)生走了。
江媽媽和江老爺子一點也不敢怠慢,連忙跟著病床到了急救室門口。
每個人都急得團團轉(zhuǎn),但是又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似乎害怕打擾有一扇門之隔的醫(yī)生搶救林安安。
鄭秀榮一直由護士攙扶,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可憐女兒怎么會遇上這樣的磨難。
江媽媽也心疼兒媳婦,但是現(xiàn)在再說什么氣話,都是于事無補的,她冷靜道:“爸,安安現(xiàn)在是大出血,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提前和血站打招呼吧。”
江老爺子一生戎馬,手中有很多關(guān)系,他點點頭,顫抖著雙手,打電話。
此時,林建業(yè)灰心喪氣地走了回來,囁嚅道:“安安是Rh陰性血型,是少見的熊貓血,我和她的血型,不配對。”
鄭秀榮馬上伸出自己的胳膊:“我是安安的媽媽,我的血型一定和她配得上的。”
林建業(yè)也很擔心女兒,但是鄭秀榮現(xiàn)在的行為,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yī)。
“秀榮,你冷靜點!”林建業(yè)痛苦道:“醫(yī)院已經(jīng)在處理了,你冷靜點好嗎?”
鄭秀榮捂住腦袋,無聲地啜泣。
……
車子里,那沙沙沙的聲音,像是鬼魅的蹤影一般,響了起來。
“錢拿到了?”江木霄已經(jīng)沒有心情和他繼續(xù)消耗下去了。
洛溪微微一笑,看著手中的短信,笑道:“是呀,江總裁還真是一個守信用的人。”
說完,淡淡的嘆了一口氣,“你現(xiàn)在肯定恨死我了吧,哈哈哈,隨便吧,江木霄,這場游戲,到此為止了。”
說完,沙沙沙的聲音,不見了。
江木霄拿起手機,信號滿格。
他輕輕地擰了一下車把,車門已經(jīng)打開了。
看來,對方是真的只是要錢呀!
但是為了這么一點錢,把他當成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zhuǎn),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身旁的洛靈,卻沒有江木霄這么多心思,她一看到門已經(jīng)可以打開了,馬上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安全了?”
她的手,還緊緊地抓住椅背,似乎一松開,她的身子也會跟著滑了下去。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江木霄不知什么時候處理好的傷口。
江木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小姑娘,伸手蓋住了傷口,好像這樣,她就看不到了,他低聲說:“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要告訴安安。”
已經(jīng)過去了,沒必要讓安安擔心了。
洛靈懂事的點點頭,低聲問:“那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吧。”
在路上折騰那么久,不知道現(xiàn)在安安姐怎樣了。
江木霄忍痛伸開腿,打開車門,從廢墟般的后座中下車,走到了駕駛的位置。
又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炸彈”。
看的出來,對方不是真的想要他死,爆炸的炸彈只是一個模型,與其說,是一個炸彈,不如說,是一個玻璃瓶發(fā)生了爆炸。
否則,他也不會只是腿上受傷,現(xiàn)在還有命繼續(xù)呼吸。
也是篤定這一點,他才乖乖地把錢給了對方。
他又撐了一下腿,檢驗確實活動自如,才開著車子往醫(yī)院,趕去。
估計,現(xiàn)在所有人都炸開鍋了,他可不能錯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呀。
一想到這里,他渾身就充滿了力量。
而此時,拿到了兩千萬的洛溪,終于可以放心了。
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情,妹妹和姑姑的生活是有了保障。
她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想到這,她伸手拿起書桌上的診斷書,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胃癌這兩個字,如此的恐怖,如此的滲人,像是她黑夜里懼怕的鬼魅般。
她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做命。
那一天,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哭了足足一天,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停地打量她,她沒有顧忌,肆無忌憚,暢快淋漓地哭了一場。
只有那一天,是她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因為,也只有那一天,她真正地做了一回她自己。
她緩慢地起身,收起一桌子的工作,這個秘密,她會帶進棺材的。
不知是因為心不在焉,還是因為什么原因,她伸手去拿電腦的時候,把一大推小零件碰倒在地上。
同時,還有一個小按。
那個按鈕,是遙控駕駛位置上的另外一個炸彈用的。
她頓時慌忙地蹲下身子去摸索,因為心里著急,也沒得及去開燈,在黑魆魆中,她清楚地感覺到,冰涼的手指按在了一個同樣冰冷的按鈕上。
頃刻間,她仿佛聽到了千里之外的那輛車子,再一次發(fā)出爆炸的聲音。
她的瞳孔瞬間急劇的收縮。
臉色一瞬間灰白。
而此時,剛剛下車的洛靈,也被盡在咫尺的爆炸聲嚇得臉色蒼白。
她轉(zhuǎn)身,愣愣地看著臉上、身上都是鮮血的江木霄。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她聽到鬧哄哄的聲音,好像是無數(shù)條涓流的溪流匯聚到大海的喧囂,而她,眼中只有江木霄。
那個男人,堅挺地站了起來,堅挺地挪動,堅挺地拖著身子往病房而去。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林安安的產(chǎn)房。
趙陽手里拿著飯盒,一眼就看見了江木霄渾身血跡地拖著身子往前行走。
他像是一條蛆,緩慢地聳動著軟骨無力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前進。
趙陽猛地扔了手上的飯盒,一把抱起好友,不顧江木霄微小的掙扎,急急往急診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