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塵是為了這么一點(diǎn)小事就失魂落魄,跑出來淋雨到昏倒,被人救起來的人?
她不信。
蕭逸塵四四也知她不信,可如今讓他對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很困難。
他夾了一個雞腿放進(jìn)江卿卿碗中,“皇嬸,女子太操勞,容易變老的。”
江卿卿瞪了他一眼,不在理會,自顧吃起飯來。
他不說,她也不逼問他。
“對了,昨日/你皇叔……出征的時(shí)候,你可在場?”
蕭逸塵目光瞬間黯淡下來,“昨日有些事,沒能去送皇叔。”
她去倒是去了,也見到人了,自然,慕容遲不知道她一直站在城門口。
她也不知,為何起了要去看看的心思,就當(dāng)一個告別吧。
“皇嬸,其實(shí),你心里還是惦記著皇叔的對不對?”
江卿卿眼中一陣凌亂,很快被遮下去,她胡亂的扒著飯,淡淡道:“沒有的事。”
一想起他竟那般占自己便宜,她就覺得生氣。
簡直下流。
江卿卿想起前晚上兩人的繾綣,有那么一瞬間,她竟該死的著迷,就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太不爭氣了。
“你臉紅什么?”蕭逸塵看著她。
“我有嗎?太熱了而已,吃飯吧。”
“小姐。”連翹進(jìn)來,“外面?zhèn)鱽硐ⅲ犝f,老爺一直在找小姐。”
江鶴離,找她做什么?
江卿卿冷冷一笑,“他是想知道,我被慕容遲休了之后,有沒有羞憤上吊自盡吧?”
若說江鶴離那個人,做一件事便是有目的的。
找自己?
要么看自己死沒死,要么就是想抓了她,達(dá)成什么目的吧。
不過如今的自己,對他來說,有什么用處?
威脅慕容遲?
很顯然,她已經(jīng)被休了,慕容遲壓根不會關(guān)心。
“該躲的躲不掉,你還是去見見吧,待會,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江卿卿疑惑道,她看見江鶴離都添堵,還帶他去?
她嘆了一聲,“自古父母為孩子,則為其計(jì)之深遠(yuǎn),我那個爹,卻巴不得我死,上次找來一個道士,說我是災(zāi)星,我沒死成,這一次,不知道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蕭逸塵目光一瞬間暗了下來。
江鶴離不是不為自己孩子謀劃。
只是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他這個在外養(yǎng)了二十年的兒子,還有再東宮那個女兒身上。
明明,她才江府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明明,他們這一切關(guān)愛,都該是她的。
如今……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都覺得,是自己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若是沒有自己,江鶴離會不會待她好一些?
至少,像個父親的樣子。
他心中酸澀,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你小的時(shí)候,他便是如此嗎?”
“娘在的時(shí)候還好,娘走了之后,我便沒人管了,以前我以為,他縱著我是疼愛我的,后來才知道,他放縱我一切行為,卻對江婉婉嚴(yán)厲要求,只不過壓根沒把我放在心上而已,不過祭天大典一事,我和他,再不是父女,他死,我活!”
且母親的死,很有可能是他和江錦柔干的。
蕭逸塵沉默著。
一頓飯用完,江卿卿為避耳目,換了男裝,直接去了江府。
如今的江府,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江府。
江鶴離回來之后,重新拜相升官,另開府邸,早就不是江卿卿自小長大的江府。
兩人一道門口,門口下人便認(rèn)出兩人,連忙去稟報(bào)了。
有蕭逸塵在,江府下人也不敢攔,兩人一路入內(nèi)。
江府北歸置的頗好,繁花似錦,倒是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江卿卿只覺得莫名諷刺,何故,在兩人犯了那么多錯事后,還能逍遙度日。
“卿卿?你回來了?”江錦柔從花叢中過來,如今的她,身份早就不同,成了名正言順的江夫人,生活做派,越來越有江夫人的樣子。
她睨見江卿卿身邊跟著的蕭逸塵,目光亮了一瞬,接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過絲毫不影響她眼中的光芒,“殿下來了,江府簡陋,不如待會一起留下來用個飯吧?”
蕭逸塵哼了一聲,心中沒有任何感情。
卿卿這么一個大活人還在這,她卻只問自己,只留自己吃飯,完全忽視了她,
照理來說,要留,也是要留她。
“我和皇嬸已經(jīng)用過了,江夫人不必費(fèi)心。”
“不費(fèi)心不費(fèi)心,殿下若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去廚房親自去做。”
自鶴離回來說,殿下知道了她們的關(guān)系,她就一直期待著見面。
如今見面,她心里歡喜。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如今終于可以看上一眼。
“江夫人弄錯對象了吧?”蕭逸塵冷冷道。
江錦柔這才反應(yīng)過來,旁邊還有一個賤人江卿卿呢。
“卿卿,你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自秦王休妻,我們便沒見過你,我和你爹都在擔(dān)心,害怕你想不開,如今你回來便好。”
江卿卿實(shí)在受夠了這套虛情假意。
“我沒死,你和爹很失望吧?”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江錦柔身邊的是個新人,她見江卿卿這般囂張,如何能忍。
要知道,夫人可是太子岳母。
“大小姐,如今你已經(jīng)不是秦王妃了,你能這么和長輩說話嗎?”
“主子說話,有你什么事?多嘴!”蕭逸塵開口。
他們就是這么對待她的,一個下人,都能欺負(fù)到她頭上?
過往這么久的歲月,她如何過來的?
那丫鬟一愣,連忙閉了嘴。
“殿下,是臣婦治下不嚴(yán),卿卿,你別放心上。”
“皇嬸即便如今不在秦王府了,也有我護(hù)著,誰敢欺負(fù)她,便是欺負(fù)我,江夫人,此等刁蠻下人,這般頂撞主子,處死也不為過吧?”
江錦柔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和自己的身份,為何還要這般?
“殿下,奴婢失言,求殿下繞過奴婢。”
江卿卿亦覺得有些奇怪。
她怎么覺得,蕭逸塵和江錦柔之間有些奇怪。
他向來就不是一個愛殺戮之人,如今卻因?yàn)檫@丫頭言語上為難自己,便要?dú)⒘诉@丫頭?
“殿下……”
“怎么?江夫人難道也覺得,是皇嬸的錯嗎?”
“臣婦不敢,只是這丫頭……”
“拉下去,杖斃!”蕭逸塵冷聲道。
“夫人,救救奴婢。”那丫鬟跪地哭泣道。
她如何知道,五皇子這般護(hù)著大小姐,要是知道,她定不敢多嘴。
“來人,拉下去,按照五皇子殿下說的做。”江錦柔心疼道。
畢竟是自己孩子,他們這也算相認(rèn)了,她不想因?yàn)橐粋丫頭,影響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夫人,殿下……”
丫鬟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直到聽不見。
“卿卿,快和殿下進(jìn)去吧,你爹在等著呢。”江錦柔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江卿卿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人搭上了肩,朝里面去了。
這小子在干什么?
江錦柔看她不順眼,讓下人欺負(fù)她,他怎么好像比自己都激動?
不過,也算他有良心,還知道護(hù)著自己。
“蕭逸塵,你沒生病吧?”江卿卿問道。
蕭逸塵笑笑,“怎么?你還真想自己進(jìn)去?不怕里面那個吃了你?”
“他想動我,也沒那么容易。”
蕭逸塵知道,不過如今情況不同,沒了皇叔護(hù)著,江鶴離只會更加肆無忌憚,且,她懷著孩子,更是一點(diǎn)閃失都不能有,“這樣,我今日幫你,你回去給我做菜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