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
實在不是他們不信王妃,只是事關王爺安危。
“禹千,你怎么看?”
“我覺得,王妃沒問題,否則那么多次,她救治王爺,如何會尋不到機會,王妃毒術那么厲害,真想殺一個人,還不簡單!”
更何況,兩人耳鬢廝磨,王妃怎么可能尋不到機會。
是他們愚蠢了。
飛羽也覺得是這個理,“說不準,那玉佩的來歷,王妃自己根本不知,畢竟江夫人離世,王妃年紀還小。”
兩人說了會子話,才離了書房。
一整晚,慕容遲都沒回寢殿睡。
他向來是個極自律的人,卻在亭子里獨自下了一夜的棋,亦喝了一夜的酒。
天明之際,他身上儼然已經有了醉酒的朦朧之感。
只不過他眼神卻格外清醒,似沒醉一般。
而江卿卿一大早也收到了消息,赫連楓的消息。
她換了一身男裝準備出門,路過走廊,卻看見獨自坐在亭子里的他。
她心中好奇,便過去了。
遠遠過去,還沒上亭子,便有一股醇厚濃香的酒香撲鼻。
他喝酒了?
而且喝的還不多。
兩人成親來,她見他飲酒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今亭子里桌子上放著一個大壇子,儼然喝了不少。
而禹千和飛羽也不在他身側。
“你怎的一個人在這兒?”江卿卿朝酒壇看去,空了。
竟喝了這么多?
“卿卿?”
“怎么了?你可是醉了?”江卿卿扶著他,心中第一想法便是出了什么事?
可到底什么事,能讓他獨自一人喝這么多酒。
而且看樣子,他應該坐了一夜。
“你要去哪兒?”慕容遲見她一身男裝,便知她要出府,腦海中稍微過了一遍,蹙眉道:“赫連楓?”
“對,赫連大哥有些事尋我,我得出去一趟。”
索性他早就知道赫連楓是自己的人,她也不隱瞞。
夫妻之間,有些事既然知道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否則,反加矛盾。
特別似兩人都是思慮的性子,若是想歪了,平添許多誤會。
何必!
只是慕容遲眉頭卻蹙了起來,幽幽的看著她,“赫連大哥?”
“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嗎?
不叫赫連大哥叫什么?
江卿卿覺得很正常?
奈何她實在低估了秦王殿下愛吃味的能力,特別還是喝了酒的秦王殿下。
他幽幽的瞧著她,聽不出語氣,“你們約了何地?”
“如意酒樓。”
“你不帶丫鬟?”慕容遲繼續問。
“帶丫鬟太麻煩了!苯淝湟矝]隱瞞。
慕容遲臉色黑了下來,“他也不帶人?”
“是……是。俊苯淝浜芟敕瘩g,誰傳遞消息帶那么多人的,那不是告訴蕭景軒,赫連楓和她合作,赫連楓已經背叛他了嗎?
那不是傻的嗎?
可現在被慕容遲一雙明亮犀利的眸子這么盯著,她發現,她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似自己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他抓包了一般。
腦海中一有這個念頭,江卿卿狠狠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我很快回來,你先回去睡會兒!
“花影!”
花影現身,“王爺!
“去如意酒樓赴約。”
“慕……”
“這種事,用不著你親自去,無非是讓下人多跑幾趟罷了。”慕容遲霸道道。
他一想起他的女人,和別的男子單獨在一間廂房里,他就有一種很不爽的沖動。
索性,這女人不能和別的男子單獨相處。
江卿卿,“……”
花影瞧了一下兩位主子,沒動,她這般去,對方也不會透露消息給她。
兩人長久沒說話。
許久,慕容遲才開口道:“不高興?”
“慕容遲,我不是你屬下!
“你是我女人!
江卿卿,“……”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不能讓花影去傳遞消息,只是這樣一來,有些事,就瞞不住了。
比如,她要對付蕭景軒,甚至想要殺了他,滅了東宮。
她不想隱瞞,可這是不能不隱瞞。
畢竟解釋起來,她會被當成妖怪燒掉的。
“這是信物,赫連大哥見了,會告訴你的!苯淝溆行o奈。
好在花影早就被慕容遲撥給了她,她不發話,想來花影也不會這么沒有暗衛的操守,和慕容遲多嘴。
這樣想著,她放心了一些。
花影接過去,這才消失在原地。
“我要回去用早膳,你可去?”
慕容遲沒動,反而給她倒了一杯酒。
江卿卿也不矯情,仰頭一飲而盡,唇邊晶瑩,看的慕容遲一怔。
“你總該告訴我,為何喝這么多酒吧?”
“查出了一些事!”慕容遲聲音暗啞。
若這事放在自己身上,他想,他會提著劍,立刻去殺了仇人。
可放在她身上,他少不了多思慮了一些,權衡利弊,這樣一來,他權衡了一晚上。
“什么事?”江卿卿上了心。
這個人到底查了什么,能讓他就這樣喝了一夜的酒。
她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覺。
慕容遲迎上她的目光,語氣平穩,“卿卿,你可知,你母親,是如何去的?”
提及此,江卿卿愣了一下,隨即,眼中少有的疏遠清冷,似乎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爹說,是病了,可我心中知道,娘定是被他們兩人害死的!
就那兩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慕容遲知道她心里早就有了猜疑,話到嘴邊,還是心疼。
血粼粼的事實,即便他看來,都有些殘忍,更何況是她。
他緩緩拿出了一個盒子,置在桌子上,“你看看!
江卿卿打開盒子,看著里面的書信,以及印章,還有畫像,眸光的殺意越來越重。
真的是!
竟真的是那兩個人干的。
合謀害死娘!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雙手在顫抖,“你……你如何有這些東西?”
“我讓暗衛去查,昨晚才有了結果。”
江卿卿驚訝,所以,他這一晚上,都是因為這件事嗎?
她心中百感交集。
鋪天蓋地的恨意,甚至憤怒,沉痛……
忽的,她卻笑了,那笑,似有些瘋魔。
慕容遲知道她會承受不住,昨晚亦反復糾結,是否要告訴她。
如今見她這般樣子,心中抑制不住的沉痛,“卿卿……”
“我認了十幾年的爹,叫了十幾年的爹,竟是害死我娘的兇手!”
她心中早就有猜疑,證據擺在面前,還是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