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卻感覺身側的人把她抱的更緊了。
江卿卿心里軟的厲害,從背叛到重新信任,天知道,她走過了如何一個艱難的歷程。
“你放心好了,我好歹也是毒醫,不會砸了自己招牌。”
“記住你今日的話。”慕容遲開口,語氣顫抖。
他實在害怕了。
江卿卿勾唇,“記住了,秦王殿下,我可一直等著你回來用膳,你不餓,我都餓了。”
慕容遲方才想起,看著桌子上精致的小菜,“你做的?”
“那可是,秦王殿下可能賞臉吃個飯?”她說著,起身踱步過去,還好,菜還冷。
她夾了一些放在他碗里,卻見他瞅著自己,一雙眸子瀲滟生輝。
“看我做什么,你不吃我自己吃了。”
慕容遲這才做了下去,她做的小菜味道極好,很合他的口味。
兩人整整用了半個時辰,才用完。
隨后,連翹進來伺候,江卿卿早就困了,便去睡了,反倒是慕容遲,完全沒有入睡的心思。
他出了偏殿,云景和虞千一直在外面候著。
等了這么會子,云景早就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小丫頭,他才就甩袖子走人了。
“秦王殿下還是悠著點,萬一出了什么事……”
說到一半,他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就小丫頭的心思,把這男人看的比自己命還重,他也找不出詞來諷刺了。
“禹千,去給雪院收拾出來。”慕容遲吩咐道。
禹千會意,當下便去了。
云景自是知道他讓自己住在秦王府是為了了什么,他眸光暗了一些,語氣中說不出的沉痛。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希望她出事!”
說罷,轉身便欲離開。
“云景!”
這還是慕容遲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叫他。
沒有冷漠,沒有平素秦王的高高在上,亦沒喚他云閣主,而且喚了名字。
云景腳步一頓,沒說話。
“你可認得這個?”
云景轉身,看著他手中攥著的玉佩,這玉佩……
“十一樓?這是十一樓歷代樓主隨身玉佩,是身份的象征,你如何會有?”
十一樓在江湖上消失了許久,傳聞十一樓樓主失蹤后,便隱匿了行蹤,至今下落不明。
然這的的確確便是十一樓的信物。
秦王府和十一樓,有意思了!
“你說這是十一樓的信物?”慕容遲問道,眸光明滅不定。
竟是十一樓?
他心中冷了幾分!
“你怎么會有這玉佩?”云景亦覺得奇怪。
除了萬毒閣,十一樓算是用毒厲害的,甚至連萬毒閣都記不上,正是因為十一樓的銷聲匿跡,這幾年萬毒閣才成長起來。
“你這人怎么不回答?”云景看著大步離去的慕容遲。
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他也沒工夫和他爭吵,小丫頭體內的毒他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王府一處院子中,臣逸慵懶的抬著頭,“秦王殿下來了?”
“你和十一樓,是什么關系?”男子負手,屋子內光纖昏暗,不出他臉上神色。
臣逸有些震驚,不會很快便接受了,“不錯,我正是十一樓的。”
慕容遲這才轉過身,犀利的目光盯著他,似蟄伏已久的獵人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殺意,凜然,森冷,諸多情緒交雜,讓臣逸看的心驚。
這男人就算是不說話,也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你……你要干嘛?”
“放人!”慕容遲冷聲,話落,只覺得一陣風而過,屋子里早就不見了他的影子。
當下便有侍衛替臣逸松了綁。
他愣了,沒想到慕容遲這么容易便放了自己?
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明白。
都說秦王心思深如海,琢磨不透,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不過他也沒想那么多,他本就要走,有了機會,自然溜之大吉。
……
秦王府書房內。
慕容遲下達了命令。
同時,之前他派去調查江鶴離合江錦柔的暗衛也回來了。
書房地上跪著一個身影。
“如何?”
“王爺,屬下查到,當初王妃娘娘生母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毒死的!”
慕容遲一愣,心中明白了個大概,沉默著,等待著下文。
“當初江鶴離和江錦柔早就暗通款曲,兩人生下一個兒子后,為了不被李家和江家發現,便把兒子送了出去,之后兩人似無事人一般,以兄妹身份自居,而王妃生母便是因為發現了江鶴離的事,才慘遭毒手,被害身亡!”
慕容遲越聽眉頭越皺的厲害。
他想不到,那兩人暗地里的齷齪竟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你說,他們有個兒子?”
“對,屬下還未查清楚,不過屬下拿到了當初毒害王妃生母的證據。”暗衛說著,遞上尋來之物。
慕容遲接過去,看完,眼底籠了一層寒霜。
好一個江鶴離!
原來卿卿這幾年,一直活在這樣的府中。
“王爺,好歹王妃也是江鶴離女兒,他怎就如此狠心?”
“若不狠心,能有今日?”慕容遲諷言!
“王爺,如今怎么辦?可要告訴王妃?”禹千問話。
慕容遲攥著手中的信,自是要告訴的。
她的仇,他會讓她報。
只不過如今報,豈不是太不痛快了。
她這些年受到的苦,豈止是一點!
“此事本王會解決,另外,繼續查。”
他拋下一句話,便打算要離開,禹千忽的想起什么,連忙攔住他,“王爺……”
他欲言又止。
慕容遲向來不喜歡這么婆婆媽媽,眉羽間帶了幾分不悅,“說!”
“王爺,王妃身上的玉佩,若真是王妃生母留下來的,那么王妃會不會……是那邊派來的?”
禹千說完,飛快的低下頭。
他僭越了,可他是王爺的人,不得不為王爺著想。
慕容遲不語,目光卻寒了幾度,書房里陰惻惻的,幾乎要被凍僵。
“王爺,王妃身上的確很有多解釋不明白的事。”飛羽急忙道。
他們一直跟著慕容遲,對他的事自然一清二楚。
“王……”
“當初你們可查出王妃有什么不妥?”
兩人相視一眼,搖頭,“沒有!”
“既如此,有何懷疑的,若她真是那邊的人,本王早就難逃一死,愚蠢!”慕容遲陰沉著臉說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