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宣璇璣公主進宮。”
紅衣白發的魔女，放眼京城，也就只有燕洛璃。
她既然敢劫法場，那作為南楚的陛下，自然也必須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量她也沒有這個膽子，直接對自己下殺手。
“是。”
高公公應了聲，立刻派人前去傳旨。
燕洛璃帶著寒旭堯已經回到了國賓館，而蕭炎和月無涯早她一步到達，換下了夜行衣。
“我從沒想過，心兒竟然這么厲害。”
蕭炎拖著下巴，瞇起眼睛。
“她這個實力，想要復仇，直接宰了皇帝都不是問題，怎么就不干脆一點呢？”
坐下倒了杯茶，輕抿了口，笑意盈盈地沖月無涯抬了抬眉毛。
月無涯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接過茶杯。
“但是殺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燕洛璃直接踹開了門，領著寒旭堯進來。
“咳咳咳……”
蕭炎直接被茶水給嗆到，猛烈地咳嗽起來。
月無涯嫌棄地挪開眼，看她一身血腥之氣，趕緊上前詢問。
“心兒，你有沒有受傷？”
“多謝涯哥哥關心，我沒事，我去換身衣服，估計，南楚陛下很快傳召。”
話落，她便徑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寒旭堯灰頭土臉的，跟在其身后，一言不發。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伺候的宮女恭敬地上前。
“公主，洗澡水早就準備好了。”
“你們帶他下去收拾一下，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本公主的面首。”
冷冷地吩咐著，自顧走了進去，留下寒旭堯呆呆地立在門口，望著她進去的背影，出神。
那宮女怔怔地看向寒旭堯，凌亂的頭發，帶血的囚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公子，請隨我來。”
有些害怕的說著，宮女們帶著寒旭堯到了偏殿洗漱休整。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陛下的人已經到了國賓館，燕洛璃著了戎裝，隨同前往皇宮。
南書房，一切都回歸了寧靜。
燕洛璃站在那里，直視著王座上的皇帝陛下。
那清澈的清眸之中，怒火熊熊燃燒。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刺破了肌膚，清晰的疼痛在不斷地提醒自己，絕不能在這里失去理智。
“月無心？今天在刑場，是你帶走了逆子寒旭堯？”
陛下平靜地問著，犀利的眸子審視著她。
“是我，寒旭堯雖是你的兒子，可也是我東月的駙馬，南楚陛下你就算要處決他，至少也要知會我東月一聲吧。
如此草率，難道是不將我東月放在眼里？”
燕洛璃毫不避諱的承認了，不緊不慢地提出質問。
眉眼彎彎，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月無心，你這頂帽子，是不是扣得太大了？他是朕的兒子，也是朕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如今壞我南楚朝綱，難道你們東月就是這么隨便干預別國內政的嗎？！“
毫不客氣地反問，陛下的目光更冷下去幾分。
“是又如何，難不成您還能將我殺了？我東月鐵騎已經候在關外，我稍有不測，便會大舉入侵。南疆如今已經臣服于我東月，北齊與我東月結盟。
他們的軍隊，現在也靠著邊境，你只要敢傷我一個頭發，我就足以能讓南楚覆滅。
南楚陛下，您似乎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吧？”
輕描淡寫的口吻，好像是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卻宛若一塊巨石，壓在陛下的心頭。
“你！——”
陛下氣結，硬是說不出話來。
就如她說的，如今他國都盯著南楚，而燕洛璃他就算想動，如今她武藝高強，并不容易。
可難道就看著她在這里為所欲為嗎？
無奈之下，陛下只能咽下心中的這口氣，咬著牙開口。
“燕洛璃！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陛下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嗎？我想您最近都沒有去看皇后娘娘了吧，不如去坤和宮看看，您若是覺得可以，咱們再談條件，如何？”
笑意淺淺地回話，燕洛璃直接頷首，轉身就走。
她很清楚，不到最后一刻，這位皇帝是不會答應的，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廢話。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皇帝瞇起眼睛，眼底殺機肆意，卻是無能為力。
“陛下……”
一旁的高公公走上前，憂心忡忡地喚了一聲。
皇帝這才回神，怔怔看著伺候了自己幾十年的高公公。
“難道，朕，真的做錯了嗎？”
蒼老的聲音里帶著沙啞，曾經那個風光無限的他，也已經到了垂暮。
“陛下，您說什么呢，您這么做，也是為了南楚的天下。”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回話，心底不禁有幾分駭然。
“罷了，擺駕坤和宮吧。”
皇帝也懶得去想，既然是來自關月的報復，他想躲是躲不了的。
“是。”
高公公應著，立刻吩咐下去。
燕洛璃離開皇宮之后，就回了國賓館，寒旭堯已經出浴，宮女們給他穿上了雪白的錦緞，將他的長發向后挽起，一條天青色的發帶隨意地扎起。
這幅模樣多了幾分陰柔，和那張歷經了殺伐的臉極不相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眉頭蹙起，正要說什么，身后的門被燕洛璃推開。
宮女們齊刷刷退列兩邊，福身行禮。
“參見公主殿下。”
“都下去吧。”
燕洛璃淡然吩咐，宮女們紛紛退下，順勢帶上了門。
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兩個，燕洛璃快不到上方坐下，冷厲的眸子看著寒旭堯。
寒旭堯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寒旭堯，如今你是庶人之身，也是本公主的面首，見到我，難道你不該行禮嗎？”
冰冷的聲音硬邦邦的傳來，帶著幾分刺耳。
寒旭堯的眉頭蹙得更緊了，猶豫片刻，卻是起身，對著燕洛璃拱手作揖。
“草民參見公主。”
他的聲音不大，帶著幾分生澀。
顯然，對于這樣的事，他心里還有幾分不甘愿。
但想到那日燕洛璃的情況，心里愧疚萬分，便想著滿足她的要求。
“你是本公主的面首，又不是尋常百姓，不必已草民自居，去，給我倒杯茶。”
燕洛璃毫不客氣地吩咐，全然當他是下人一般。
寒旭堯頓在原地，所以，她是要羞辱自己嗎？
然，他并未多言，恭敬的退到一邊，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接過茶盞，燕洛璃嘗了一口，嫌棄地將茶杯直接砸在了地上。
“太涼了！”
怒斥一句，她又要寒旭堯重新泡。
寒旭堯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出門，去沏熱茶。
剛巧就碰到了過來找燕洛璃的蕭炎和月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