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蕭炎看她面色驟變,脫口而出,眼底浸透著擔憂。
燕洛璃將紙條團在手心,立刻將心底的驚慌壓了下去,氣定神閑地抬頭。
“沒事。”
淡然地回應,她就好像真的沒事一般,享用著面前的美食。
然,內心已經慌作一團,她必須趕緊去尋找解藥。
師父那緩解的藥物,作用已經不大了。
那么當今陛下的情況或許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兒,她不禁多問了句。
“蕭炎,我師伯是否收到了我送去的信,要他傳的話,可否傳了出去?”
“我想,國師應該將消息已經送出去了吧,是他建議我來這兒幫你的。”
送出去了就好,燕洛璃了解般的點點頭,眸色沉了下去。
時間不等人,她得加快腳步了。
“蕭炎,差不多你就回去吧,這邊事情結束后,我要去一趟南疆,至于你,沒必要跟著我冒險。”
思索了片刻,她打著商量的語氣,目光收斂了清冷,滿是真誠。
三年前,他為了自己差點丟了性命。
她實在不想他再因為自己受到什么傷害。
可蕭炎卻像是鐵了心,聽得她這么說,眉心皺起。
“你所做的,關系我北齊,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觀。心兒,你知道我不可能看著你一個人去,我……”
話沒說完,燕洛璃做了一個禁聲的收拾,警惕地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重明站在那里,冷厲地目光掃視這兩人。
他也接到了燕文昭毒發的消息,好在噬魂散并不會立刻要人性命,這才急忙忙趕過來。
好巧不巧地聽到蕭炎的后半句話,氣得一把將門推開。
“你,你怎么會來?”
燕洛璃驚訝地問,還未起身,重明已經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那冷厲的氣息似乎要將她吞噬。
盯著她好一陣,他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二話不說就抓起她的手腕往外走。
燕洛璃被他拉了出去,滿是疑惑地盯著他的后背。
“你,你干嘛?”
這人今天神經了嗎?
手腕被他抓得老疼,想掙脫,力氣卻耗不過他,只能由他拉著,往前走。
蕭炎見狀,想去阻攔,可重明速度太快,滿福樓的過道又太窄,他硬是沒能追上。
只能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漠然嘆息。
一直拉著她走到大街上,燕洛璃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前面的人吼。
“你放開我,你干什么啊!”
再不放手,她可要出手了!
手掌匯聚內力暗暗使勁,重明便也以內力抗衡。
她敵不過,還是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拎著走,引來了街頭群眾的駐足觀看。
“重明,你到底要干嘛?!!”
被他拉倒一處僻靜的小巷,燕洛璃才得以甩開他的手。
看著自己被捏地紅紅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她狠狠瞪了重明一眼轉身要走,誰知重明直接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一把將她推到墻角,高大的身影擋在面前,堵了她的去路。
他一手撐著墻,一手垂在身側,皆握成拳頭,微微顫抖。
將心底的怒火壓下去后,才伸手捏住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父親,出事了。”
低沉的聲音自臉頰上方響起,伴著些許的沙啞。
看她頓在那里的表情,他以為,是因為這個消息讓她覺得震驚。
而實則,燕洛璃是在驚訝,他這么急匆匆地跑來,將自己拎到這個沒人的角落,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些嗎?
片刻呆愣后,她低下頭,視線就被淚水覆蓋,編的模糊不清。
“看來,父親的毒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我必須要去尋找解藥。”
聲音里有些許的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就算心底的悲痛全部涌了上來,她都咬著唇,愣是不發出一絲哀怨。
她努力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情緒。
忽然,重明上前一步將她抱在了懷里。
那結實的胸膛,寬闊的臂彎,還有,還有略帶熟悉的溫度,令燕洛璃驟然晃神。
耳畔,傳來他溫柔的聲音。
“要是心里難過,就哭出來吧。”
燕洛璃咬著牙,手緊緊抓著重明的手臂,硬是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平復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他。
“所以,我必須要離開一陣,我們的三年之約,你可以往后延。”
她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但是眼下之事迫在眉睫。
思慮片刻,她下了這樣的決定。
如此倔強的她,落在重明的眼底,揪得他的心生疼。
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由得捧起她的臉,萬千的話匯聚在喉嚨,可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就那么默默地注視著她,良久,才慢慢開口。
“我陪你去。”
然,燕洛璃擺了擺手,語氣堅定。
“不必,你明樓的事不少,你還得留下來主持大局。”
說著,她將重明推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重明追上去將她攔下,又把她推到墻邊,盯著她。
“你是準備和蕭炎前行?”
咬著牙,刻意壓低了聲音,努力穩住情緒,但重明的醋意仍舊表現明顯。
面對他的問題,燕洛璃怔了怔。
沒好氣的將他推開。
“我和誰去,和你,好像沒關系吧?!”
不快地丟下一句,她便飛身而起,不想搭理后面這個有些神經質的男人。
重明趕緊提步追上,但他慢了一步,不知燕洛璃落于何方。
垂頭嘆息了一聲,他無奈的回到明樓。
一進門就受到了右使遞上的飛鴿傳書,打開一看,宮里出事了。
他心一緊,交代了右使幾句,就匆匆離開。
夜色降臨,燕洛璃還在蕭炎的客棧,甩下重明以后她便去找了蕭炎,蕭炎將她的計劃重新調整了一下。
“你要夜探皇宮?”
如今的皇宮戒備森嚴,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她話音未落,阿琛便從天而降,跪在他二人面前。
“王爺,公主,屬下剛從宮內打探到消息,說是陛下忽然毒發,不省人事。”
嗯?!
燕洛璃眉頭擰起,陛下和自己的父親所中噬魂散的時間相差不多,應當已經毒發。
這一次的毒發并不會要人性命,只是恢復過來后,人的元氣就會損耗不少。
“蕭炎,就按你的計劃。”
絕冷的聲音忽然想起,燕洛璃勾起清冷的眼眸,眼底透著肅殺。
兩人立刻換了一身夜行衣,直奔皇宮。
皇宮已經亂做了一團,兩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悄然落在攬月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