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秦湘立刻收回目光，恭謹地往后退了兩步。
“屬下拜見靈主！”
半跪在地，她的心里寫滿了忐忑。
“不必拘禮，起來吧。”
燕洛璃一撩衣袍，在桌邊坐下，隨意地抬了抬手。
“謝靈主。”
謝了恩，恍惚起身，恭敬地侯在一旁。
燕洛璃也不避諱，摘下面具，露出那張秦湘熟悉的臉。
只見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沖自己招了招手。
“坐。”
清冷的聲音難得有了些許的溫度，秦湘只覺得渾身一顫。
“屬下不敢。”
她謹慎地回答，下意識地又后退些。
“少主，您選擇在秦湘這里碰面，有什么安排嗎？”
靜長老出聲，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燕洛璃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秦湘一眼，并未直接回答靜長老的問題。
“秦湘，讓你離開這萬花樓，你可愿意？”
站在旁邊的秦湘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靈主有何安排？”
忽然要她離開，心里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是在青樓搜集情報，但她不討厭這里，因為暗靈的庇護，在這里她還算安身立命。
“我聽靜長老說過，你自小就在萬花樓，對于男人有著天生的了解，所以我想你去做一件事，和你現在做的差不多，但是要危險些。”
燕洛璃說得比較委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繼續。
“我要你進宮，做陛下的皇妃，寵冠后宮！”
“什么？！”
秦湘驚呼出聲，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錯愕的目光挪向靜長老，他短小精干的粗糙臉龐上也有不小的震撼。
“少主，這……”
一介青樓女子，要入得陛下的眼睛，這可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還得受封為妃。
這簡直，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再過幾天就要到夏祭了，屆時陛下會出宮前往天壇祭祀，可以安排在那個時候。”
悠悠放下茶杯，燕洛璃的眼底透著狡黠。
“您是打算……”
靜長老欲言又止，在祭祀的路上，他也只能想到美女救英雄的計策。
但是這樣的話，目的太過明顯，以寒慶天那么多疑的性格，勢必會起疑。
所以，他擔心……
“不。”
燕洛璃直接否決了靜長老的猜測，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我母親與南楚陛下的相識，我想重現當年……”
她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震得靜長老說不出話來。
愣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重新打量面前的秦湘。
她出落得閉月羞花，一顰一笑之中透著溫婉，其氣質與當年的公主大相徑庭，但若是要以此來接近陛下，這樣的設定才最為合適。
摸了摸下巴那一撮短短的小胡須，沉思良久，他才點下了頭。
“屬下知道了，會盡快安排。秦湘，從今天起，你離開萬花樓，自然會有人來接替你。”
秦湘在旁邊沒有聽到他們小聲的談話，此時更是不知所措。
燕洛璃整了整衣衫起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事成之后，我會將你送離南楚，找一個平靜的地方讓你安靜的生活。”
秦湘怔怔地抬起頭，自由……
那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燕洛璃竟然許諾。
嫵媚的眼底劃過動容，猶豫片刻，她點了點頭。
靜長老安排好后，帶著燕洛璃離開，去往秘密的聚點。
路上，他還是有些不解。
“少主，您為何要這樣安排？”
“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但，這樣對秦湘來說，會比較安全。”
燕洛璃望著無盡的蒼穹，發出一聲嘆息。
這只是其一，她其實是想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
寒慶天，你當年負我母親，我也要讓你嘗嘗被辜負的滋味兒！
眼眸瞇起，深沉的恨在眼底蓬勃洶涌，呼之欲出。
“陛下，中山郡主到了。”
高公公領著鐘淑走進陛下的書房，隨后恭敬地退下。
“臣女拜見陛下。”
鐘淑跪地行禮，抬起頭，那張清爽的臉上多了幾許陰沉。
“淑丫頭，快起來！”
陛下抬了抬手，鐘淑卻跪在原地。
她一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請陛下為臣女做主，為臣女的父親做主！”
她現在滿腦子就想為自己的父親報仇，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拼盡全力一試。
“你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讓令尊白白丟了性命，只是前幾日，燕洛璃已經離開了京城，想要報仇，還需從長計議。”
滿是慈愛地安撫，心底卻是另有盤算。
只要她充滿對燕洛璃的仇恨，那才好控制。
“可是，陛下……”
鐘淑抬起頭，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臉上滿滿的淚痕。
感覺到陛下的不悅，她咬著唇，不敢再往下說。
“她現在是東月的公主，不是曾經的靖王妃了，要想動她，并不容易。”
話里透著幾許無奈，他已經暗殺了那么多次，都被她死里逃生，這命是有多硬！
看鐘淑的臉上還是滿滿的不甘，陛下皺了皺眉。
“淑丫頭，如今中山王府年輕一輩就剩下你了，你可要沉得住氣啊。
朕已經接到了老王爺的奏請，不日就要進京，等他到了，咱們在一起商議此事，你看如何？”
陛下的語氣更加慈愛，似乎讓人找不到可以回絕的理由。
鐘淑怔了怔，點頭答應。
“是，臣女多謝陛下！”
勉強應著，她才緩緩起身，到了那個為她安排的座位上。
桌子上已經堆了不少的奏折，她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奏折按照時間，類別將其整理，再呈給陛下。
閑來無事，可以閱讀南書房的書籍。
鐘淑卻沒有什么心思，望著滿桌子的奏折，想到燕洛璃曾經就在這個位置，心里的恨幾度涌上來，情緒近乎崩潰。
瞧她的樣子，陛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去坤和宮，帶著皇后出宮吧，這幾天好好處理家里的事，整理好心緒，再回來！”
“是。”
鐘淑立刻領旨，退出南書房后，眼淚便如雨一般落下。
燕洛璃！
她恨不得現在就沖去東月，可是，如今她能有什么和她抗衡。
默默地擦干眼淚，朝著坤和宮走去。
燕洛璃隨著靜長老走進了城北的山林，在一處小山坡下有一個機關，機關下方是一方石洞。
石洞不大，剛好夠一個人通過。
靜長老帶著她穿過層層機關，到了洞的中心，那里已經煥然一新。